一室旖旎,二人正沉溺於纏綿之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隨即“啪啪”房門被人急促的叩響。


    “王爺,不好了!謝貴帶著大批人馬闖進王府抓人了!”馬三寶焦急萬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朱棣立時翻身坐起,隨手扯過一旁的衣裳披上,邊快步走出裏間邊道:“進來!到底怎麽迴事?”


    伴隨吱呀一聲門扉開啟,馬三寶入內凜道:“小的也不大清楚。隻聽說有人告密,說王府有人謀反,現在證據確鑿,是來捉拿反賊的。”說著目光閃躲的著了一眼朱棣,猶豫道:


    “……還有王府裏外都被謝貴的人馬包圍了。”


    朱棣臉色霎時鐵青:“大膽,竟敢擅闖王府捉人!”內室儀華已聽得大概,心裏驚怒之下,也忙不迭穿衣而出。


    “王爺,現在怎麽辦?”竹簾響動,儀華走至朱棣身旁。朱棣緊抿雙唇,一言不發。


    隻在這時,院中又來一人“報一一”


    “說!”朱棣移步閃身,盯著敞開的大門外,那單膝跪地的來人。


    來人顫聲道:“謝指揮使正抓打著陳、王二位大人向這裏來,執意求見王爺。”


    這陳、王二人皆是朱棣的親信大將,每日與朱棣議事的就有他二人,現在這兩人被抓住的話……還有謝貴敢撕破臉,來王府抓人,不是真有了確鑿的證據,就是得到了朝廷確定的指示。然,無論是哪一樣,對燕王府都是大為不利!


    儀華一個念頭剛轉完,朱棣已沉聲吩咐道:“不必慌,讓這裏所有人全部撤至地下密道!”來人應聲而去,朱棣轉頭又對馬三寶道:“花園入口不能出去,你即刻從這條暗道下去,到本王寢宮拿一件大氅過來!”說著移開西牆下的多寶閣隻見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暗道乍然顯出。


    馬三寶吃驚的看著這條暗道,卻聽朱棣厲聲一喝“速去”,連忙自斂心神領命而去。


    一時間,室內恢復了先時的寂靜。


    朱棣轉身,目光深沉的盯著儀華,默然不語。


    儀華深唿口氣,捍去心中翻湧,凜然望向朱棣:“臣真是燕王妃,也是中山王之女,他們總要給臣妾幾分薄麵。請王爺準許臣妾前去拖延時間!”


    朱棣仍不語,眼裏愧柔之色一閃而逝,隻一臉堅毅的點頭默許。


    儀華亦不語,隻欠了久身,即轉身趕去。


    當她幹到花園唯一的入口時,目之所及,是兩方一觸即發的怒目對峙。


    一方是朱能帶著二十幾名王府護衛守在花園入口,一方是謝貴帶著幾百朝廷人馬重重包圍在外。而再外圍一把把冒著滾滾黑煙的火把,將王府最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深的宅邸照得火光通天,兩名被麻繩緊緊捆縛的魁梧大漢,憤恨的臉孔也讓跳躍的火光映得一片扭曲。


    “屬下參見王妃!”眼見儀華趕來震驚地著著眼前,朱能心念一轉,收迴刀戟繼而下跪行禮。


    二十幾名王府侍衛緊隨其後,齊齊收迴兵器下跪一禮。方一來此,就見勢不妙,儀華正震驚之際,忽聽朱能一聲見禮,心念不由一動,並未叫朱能等人起身,而是一步步緩緩走至謝貴麵前,一言不發的冷冷看著他。


    見狀,謝貴亦心如電轉,看了一眼佇立三步之外的儀華,終是不甘不願下跪一禮道:“末將參見燕王妃。”旋即,“銼銼”兵器收迴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數百名朝廷人馬紛紛下跪行禮”。


    儀華此時方淡淡一聲“免禮”,雙目視若無睹的掃過被扣押的陳、王二人,停在謝貴的臉上道:“謝指揮使,乃是皇上欽封得重臣。


    不知可還記得擅闖親王府該當何罪?帶兵器擅闖又該當何罪?”


    謝貴看著眼前嬌小的素衣女人,眼底一絲輕蔑閃過,麵上卻是恭恭敬敬地向儀華亮出一方由身側親兵遞與的黃卷,道:“燕王府護衛有人上告府中有人謀反,這是皇上下給末將入府逮捕的聖旨。若燕王妃有懷疑,可以一覽。”


    “不用!”生冷吐出兩字,儀華隻感背脊陣陣發涼,她萬萬沒想到朝廷動作如此之快,竟然下了


    謝貴也不勉強,帶著一臉得色令親兵拿下聖旨,又指著陳、王二人向儀華抱拳道:“這二人就是意圖造反之人。不過這二人都是燕王的護衛親兵,深受燕王重視,而單憑他二人意圖造反,末將以為怕是難成,這後恐還有指使者!所以請王妃恩準,讓末將拜見王爺,以抓出他們背後的指使者!”語句字字恭敬,語氣卻一步不讓。


    儀華不怒反笑,輕聲問道:“聽謝指揮使夠意思,是認為王爺就是背後的指使看了?”


    謝貴挑眉,不置可否:“空口無憑,一切要等真相查明。”


    竟然如此不給半分情麵,以往見麵時還有幾分退讓,今天卻強硬至此!


    難道朝廷真已下了除燕王府的旨意,否則謝貴如何敢和一介親王相抗衡?可朱棣這邊還未準備齊全,而謝貴今晚分明是有備而來,若與他們動起手來,燕王府必敗!


    此念一閃,儀華心猛然一沉,唯今之計——決不能撕破最後一層臉麵,與謝貴他們動手一一那隻有讓謝貴相信朱棣暫無異動!不過,以現在的情形著來,謝貴既然對她還維持著表麵的禮讓,看來今晚並不是他真要動手,很可能隻是他動手前的一場探以虛實。


    種種心念,不過一瞬而已,儀華又與謝貴口舌爭鋒道:“好一個謝指揮使!既然你說要證據,又不排除王爺的嫌疑,那好我問你……”目光猛然看向陳、王二人,指著他們一字一句道:


    “他們都在你手上了,我相信以謝指揮使的本事,不會沒從他們口中套出誰是那幕後人吧?現在我就請問謝指揮使,他們可有指名點姓說是燕王朱棣,才會讓你深夜來打擾王爺的休息!”字字鏗鏘的質問決然落下,儀華因情緒激烈猛喘大氣,眼睛卻毫不退讓的盯著謝貴。


    這一刻,她是在賭,賭這兩名朱棣的親信將領沒有背叛,或看來不及背叛。


    在儀華目光逼視下,謝貴啞口無言,半晌臉色怒紅道:“沒有!他們沒有坦白交代是誰指使他們!”


    第261章 謀反(上)


    儀華心下一鬆,緩緩鬆開緊握的拳,才驚覺冷汗遍體。


    她眼睛看向陳、王二人,目光有一瞬的感激,不知他二人是否看見,儀華目中已陡然聚起一片冷芒,看著謝貴道:“如此,謝指揮使你還大而無畏的持刀見王爺!這眼裏到底有沒有王爺,有沒有先皇!?別忘了,王爺乃是先皇欽封的親王,就是當今皇上見了王爺,也要恭恭敬敬叫一聲四皇叔!”


    說時,儀華上前一步,語勢凜漂道:“你區區一介臣子,今夜竟敢帶人拽闖王府,還欲意對王爺不敬!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一麵說,一麵一一掠過謝貴一幹等人道:“這無視先皇,大過皇上的人,究竟是誰!”


    “王妃息怒!”先一道話音落,數百兵士齊跪。


    一時間,火光通天的入口廣場上,隻剩儀華與謝貴相對而立。


    儀華眉峰微挑,語氣己是平緩:“謝指揮使?”


    謝貴咬牙切齒,環顧身後跪倒的一片,臉上陣陣紫紅,終是不甘地看向儀華,單膝跪地道:“末將一時莽撞,還請王妃息怒。”


    短短十二個字,卻讓儀華及朱能等一幹王府護衛,大鬆一口氣。


    然,不等他們這口氣全鬆下,謝貴握刀得手一緊,提起兵器霍然站起,道:“末將正是因為燕王乃先皇之子,皇上之叔,今夜才不得不甘冒大不韙之罪,擅闖王府。”


    一聽此言,儀華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隨即就聽謝貴又道:“這二人造反罪名已定,他們又是王爺親信,末將為了洗刷王爺的嫌疑,今晚就是冒著殺頭大罪,也要就見王爺弄清真相。懇請王妃多擔待!”說著向儀華一抱拳,即轉身對著他帶來的人馬,大聲喊道:“今晚對王爺大不敬之罪,一律有本指揮使承擔,爾等隻需聽我將令!”


    一聲令下,謝貴猛揚長刀,高聲號令:“兄弟們,跟我走!今晚一定要見到燕王,為燕王洗刷謀反嫌疑!”


    冠冕堂皇的理由,正義凜然的唿喚,瞬間今數百兵士紛紛響應。


    冷不防就在這群起激昂的一刻,朱能驚惶一喊:“王妃,您做什麽!?”


    眾人聞聲側目,隻見儀華一把抽出朱能腰間佩劍,劍柄橫握在手,隻身立於花園入口佇守。


    眼見這一幕,當即四下一片安靜。


    謝貴無聲嗤笑一下,麵似恭敬道:“王妃,這樣是要阻擋我等?不過可惜我謝某不與女人動手,還請王妃讓開。”說著一劑眼色示意左右上前,架走儀華。


    儀華警覺謝貴神色,死抑住右手不支刀劍重量而不停的顫抖,握刀對向悄然上前的兩人,神色凜然。


    二人多少顧忌儀華身份,止步不前,猶猶豫豫地望向謝貴。


    謝貴怒視儀華,“王妃,您這樣是要阻止末將了?”話落見儀華不語,目中陰狠一閃,道:“那就隻有對王妃不敬了,等今晚證明了燕王的清白後,明日末將再負荊請罪!”說著一個手勢下,身後人馬立刻舉刀直闖。


    朱能豈會輕易予他,立馬召集二十餘名王府護衛持刀相抗,轉眼間又迴到了兩相對峙的那一幕。


    見狀,謝貴不由嘲諷道:“末將雖聞燕王護衛個個繞勇善戰,但是僅以二十餘名對末將數百人,也未免太過兒戲?”說著危險地眯了眯雙眼,心下懷疑加重道:“王妃,你如此阻止末將軍入內,莫不是這裏麵真有蹊蹺吧?”


    一語問完,也不等儀華迴答,謝貴臉色驟然一變:“這樣,末將更要一探真相!”


    “動手”簡潔有力的二宇自謝貴口中一出,數百兵士即刻提劍相擊。


    朱能反應迅速,立馬帶人迴擊。


    然而到底敵眾我寡,不一時,二十幾名王府侍衛已一個個倒下,隻餘五六個人與朱能苦苦堅持。


    眼看朱能腹背受敵,不妨胸前一劍直指而來,儀華再無法冷眼旁觀,大喊一聲“住手”,隨之提劍橫向頸項。


    一聲一幕驚住眾人,大家不約而同停劍住手。


    “王妃,您……!”看著儀華決絕自刎之態,朱能震驚地聲哽在喉。


    儀華未理朱能,隻是比劍在喉,看著謝貴等人,道:“誰要入內。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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