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天仙君自知理虧,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而是說道:“若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你手中的金戟乃是大有來頭之物,竟是罕見的金焱神鐵所鑄。此物之所以罕見,是因為其蘊有兩種屬性,且是相克的屬性,僅憑這一點,便不下於仙器。看得出來,你們口中的周伯伯不但實力非凡,對你們更是視如己出,否則也不會將如此重器交到你等手中。”


    “不過嘛,此物明顯是一件強大至極的法寶,不論是金屬性,還是火屬性,都是異常精純。單憑劉雲譎是斷無可能催動的,但偏偏他就催動了起來,所以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要麽,便是其內的劍靈認可劉雲譎,認他為主;要麽是你們口中的周伯伯做的手腳,抹掉了劍靈的靈性。況且金戟還是蘊含金屬性的法寶,無論怎麽看,這把金戟留在劉雲譎手中才能施展最大的威能。”


    “可話又說迴來,以他這般年紀,便能擁有不俗的實力,已然是氣運非凡。而且據你所說,他還得到了那邪修之人的衣缽傳承,擁有了這個階段修士極為難得的法寶。如此一來,便大約算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可是這還沒完,那金越不知何故,也選擇了寄身在劉雲譎體內,如今若是你再將金戟交到他的手上,對他來說,反而百害而無一利。”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一個人氣運非凡也有錯嗎?”冬至疑惑地問道。


    “機緣氣運是與本身修為實力掛鉤的,若是修為不足,即便機緣逆天,也隻會平白為他人做嫁衣,無異於三歲孩童抱著金磚行於鬧市之中。所謂站在風口之上,便是一頭豬也能上天,可是你想過沒有,豬確實是上天了,可它總是要下來的,除非它能肋生雙翼,否則也隻有摔成肉泥一途!”燎天仙君幽幽的說道。


    “難道此事沒有化解之法?”冬至心中有了一絲擔憂,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當然有,若是能拋下一切,隱居山林,如同老夫一般,隱居上萬年,自然能夠化解。”燎天仙君淡淡的拋出了這麽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辦法。


    “這怎麽可能?我等出生至今不足二十載,況且修為低下,一無功法,二無丹藥,隻怕過不了百年,便會壽元耗盡了。”冬至駁斥道。


    “既然不願選擇急流勇退,那便隻能劈風斬浪了,隻是未來,恐怕會如同烈火烹油,磨難重重,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複。”燎天仙君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竟有這種好事兒?我還正愁修為大增,若是沒有合適的對手,隻怕無法磨礪自己了。前輩送來的消息竟是如此美妙,讓我心生快慰的同時,更有一股戰意充斥,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劉雲譎豪氣幹雲地說道。


    說完,也不待冬至有所表示,一把將他手中的金戟奪了過來。同時送入一絲微不可見的靈力,金戟上閃過一陣柔和的光華,轉眼間便縮小成寸許長短,安靜的躺在劉雲譎的手心之內。其上彌漫的兇威也瞬息斂去,如同一個精美的吊墜,晶瑩剔透。


    冬至無來由的感到一陣落寞,心生感應,怕是過不了多久,劉雲譎也將離自己而去,而且再見之時,恐怕已經物是人非了。


    他甩了甩腦袋,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驅散,看到自己腰間另一物,念頭一動,說道:“虎子哥,你從奢香夫人那裏拿到的金銀珠寶都還在身上吧,憑借這些,去城裏兌換成銀子,足以讓我等家人生活改善上一些了。”


    “都還在,隻是那個綠色的袋子始終打不開,不知道是不是還需要什麽條件,如今我不論是灌注血液還是靈力,都無法撼動分毫的樣子。”劉雲譎皺著眉頭說道。


    “不慌,反正此物落到虎子哥你手裏,也不會長腿跑了,接下來慢慢嚐試,總有一天會打開的,就當給自己留下一個驚喜吧!”冬至勸解道。


    “也是,即便打開,恐怕也不知道裏麵一些東西的具體作用,留著也好。隻是如此一來,我身上背負了這般多的東西,行動之間總有些不太利索,而且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遺失。”劉雲譎歎了口氣。


    冬至等的就是這麽一句話,麻利的從腰間將那頭靈動的熊形掛墜取了下來,說道:“前輩,你曾說此物也是一個儲物袋,還不知道應該如何使用?”


    “你小子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但搶了老夫的界源之氣,如今更是要打老夫儲物袋的主意。罷了罷了,此物也不算什麽貴重之物,便送予你了。因為那頭老熊吞食過不少生人,又是走的獸修一途,肉身十分強大,而且尚有吞噬的魂魄尚未散去,所以天然具備空間之力。其內空間經老夫煉製之後,大約有方圓二十丈,在你如今的修為之下,已然足夠用了。如今你的意識也能出體,所以對如今的你來說並非難事。”


    冬至自然知道這等小手段瞞不過妖狼,憋著笑意,也不辯駁。


    “不過還需要一個引子,隻需要有一件寄托心靈之物,將其與之融合,便可以使用了。”


    “寄托心靈之物?那是什麽?”冬至疑惑地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貼身之物,被你珍若性命,隨身攜帶,飽含情感之物。由於是貼身攜帶,時間稍長,便會沾染自身氣息,精血,並且無知無覺之間,灌注一些情感。若是你有這類東西,老夫會花費一些精力,助你煉製儲物袋,讓它能夠為你所用。”燎天仙君淡淡的說道。


    “前輩看看此物是否合用?”冬至將脖子上掛著那個羊皮袋子摘了下來。此物如今破破爛爛,在老熊鋒利如匕的爪子一擊之下,幾乎整個嵌入了冬至胸腔之內,在鮮血中浸泡了許久,如今整個成了暗紅之色,繼而又挨了阿二一發箭矢,最後金戟變大之下,將其從內部一撐而破,此時看去分外淒涼。


    “咦?”燎天仙君有些驚疑,雙目盯著這破爛的羊皮袋子一瞬不瞬,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略有驚訝的說道:“此物竟有如此濃鬱的眷戀之情,而且其上飽含血精,同時附有一絲淡淡的靈魂之力,倒是絕佳的煉器材料!若是能找到一塊空間石,僅憑此物,隻怕能夠煉製出一個遠比老熊屍身更為強大的儲物袋出來。你確定要用此物來當引子?”


    冬至眉頭微皺,說實話,他未曾想過此物竟然擁有眷戀之情,更不曾想過母親是以什麽樣的心情縫製的這個羊皮袋子。他隻是心中十分嫌棄此物,隻覺得又醜又土,如今想來,心中一陣愧疚,說道:“還請前輩出手,如今我等初出茅廬,任何一分強大的希望都不能放過。儲物袋的作用實在太大,以我如今的身手,足可以殺死一些強大的野獸,若能多帶迴去一些,也能讓家裏的狀況稍有改善。”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定,那老夫便出手了。”燎天仙君也不廢話,虛影手掌一伸,一股魔火憑空騰起,羊皮袋子在魔火的炙烤之下冒出陣陣青煙。羊皮袋子絲毫沒有燃燒的跡象,反而其上的破口處緩緩融化,複又黏在了一起,變得完好如初了。隻是其上的暗紅血跡卻是更為深邃幾分。


    接著,它手指一引,將黑熊掛墜置入魔火之內,羊皮袋子與黑熊掛墜便在魔火的炙烤之下,如同兩滴水珠,緩緩融合起來。黑熊的四肢與頭顱縮進了羊皮袋子之內,卻有幾縷灰白的毛發與幾根獠牙留在了羊皮袋子之上,乍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比起先前更加醜了幾分。


    冬至歎息一聲,說道:“難為前輩了,此物本來就不好看,如今被你一番操弄之下,更是充滿了蠻荒的氣息。據我所知,西方偏遠的苦寒之地生活著一群蠻荒部落之人,那裏的人均是以牙齒骨骼作為裝飾之物。若是帶著此物,恐怕今後免不了被認作是蠻荒部落走出之人。”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老夫再怎麽強大,身上卻是材料有限,弄出這般模樣一個東西也算是不錯了,你少在那陰陽怪氣!試試看,裏麵空間應該不小的。”燎天仙君沒好氣的說道,收起魔火,將這怪模怪樣的儲物袋拋了過來。


    冬至伸手接住,臍下熱流不過片刻便來到掌心,緩緩注入儲物袋內,意識隨著這股熱流,進入到了儲物袋之內。果然,這裏的空間與鎮魔珠內的模樣相仿,邊界處一道道氣流湧動,卻並非鎮魔珠中那般狂暴,而是異常柔和。


    他試著將劉雲譎背上的一些雜物放進裏麵,心意一動,複又從其內取了出來,方便無比。


    “這儲物袋確實實用,隻是每一次收放,都要耗費體內的熱流,將其完全包裹之後,才能順利取用,雖說有些麻煩,但將來熟能生巧之後,想必會快上許多。隻是若其他人拿到手,不也一樣能夠輕鬆取用嗎?為何奢香夫人的綠色儲物袋無法打開?”冬至若有所思地說道。


    “當然,靈魂之力,或者靈力,魔力,元力,隻有完全包裹之下,才能完成收放。此事無可厚非,不然你以為平白可以改變物體的大小嗎?至於他人的儲物袋是否能被輕易打開,老夫並不知曉,但你這個儲物袋,他人卻是無法打開的。否則你以為老夫需要寄托心靈之物做什麽?”燎天仙君沒好氣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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