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生看似左右支拙,手忙腳亂,仿佛下一次飛劍攻擊便會突破他的防禦,但卻總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將飛劍擊飛出去。他的臉上有驚慌,有陰沉,心裏卻絲毫不亂,這隻是他迷惑敵人的常用手段。


    與此同時,奎生還有餘力思考別的事情。他想到了之前蠻橫衝入其體內的意識衝擊,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晶瑩透明的碗狀物,正是玄璃罩。奎生並不知道此物如何使用,但依然以內力灌注,不料一道黑色的魔氣從刀柄上蔓延而來,瞬間注入了玄璃罩內。玄璃罩轟然一聲大響,整個變成了黑色,隨即放大到兩丈方圓,將奎生與陸幼才遮的嚴嚴實實。


    金色飛劍斬在其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卻隻將其上的黑色氣流斬開些許,隱隱露出其內的兩人。看著兩人臉上似笑非笑的可惡模樣,劉雲譎怒不可遏,隻得加大法力灌注,更加賣力的劈砍起來。


    奎生見此,知道暫時無礙,趕忙盤膝坐下,查探自身發生的變化。當然,還是分出了部分意識關注著陸幼才的舉動,他可沒有將後背留給這麽一個猥瑣之人的打算。這不看還好,查探之下讓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斷刀中竟有一個模糊的意誌,無時無刻散發著憤恨、殺意,內力催動之下,竟有一道道黑色的魔氣自動順著刀柄灌注進他的身體,緩慢而堅定的改造著他的肉身。若是就這般改造下去,或許不久之後,奎生便會成為真正的魔修。


    難不成,你也想要奪舍奎某?奎生暗自想到,你等這些來頭甚大之人,難道就沒有一點新鮮的主意不成?


    他雙眼微閉,默默翻看著之前隨著意識衝擊而來的記憶碎片,想在其內找到答案。許久之後,終於在腦海中一片記憶碎片中找到了答案。那是一個牛頭怪人的模樣,渾身肌肉似乎是鋼鐵鑄造一般,虯勁而勻稱,充滿異樣的美感。


    此人自稱玄牛魔君,乃是魔皇麾下十六獄主之一,擁有莫大的神通。在一次大戰之中,失手被擒,被封禁在鎮魔珠內……


    奎生對此不感興趣,快速略過,想要找到如何運用斷刀內蘊有的龐大魔氣的方法,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魔氣的特性便是霸道,爆裂,侵蝕性極強,除非是魔器這種天生便可容納魔氣的寶物,否則若是普通法寶,縱然可以短暫驅使,且威力有可能比之使用靈力更為強大,卻是以犧牲法寶的靈性為代價,用不了幾次,就會毀壞再也無法催動了。


    之所以能夠催動玄璃罩,也正是這股魔氣的功勞。


    如今這把斷刀倒是成了寶貝,隻是不知是刀禦人,還是人禦刀,如此詭異的情況倒是與元靖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管如何,現在倒是有了一定的手段,可與修士正麵對抗了,也算是個不錯的消息。陰尺乃是附於斷刀之上的子刃,並不由奎生操控,可是奎生能夠憑借斷刀中的魔氣遙遙指揮,雖然其威力比之金色飛劍差了不止一籌,靈活性上也大有不如,但在一旁掠陣也是足夠。至於其他法寶,比如說玄璃罩,便無法憑空收放,必須要用手貼在其上,魔氣灌注之下,才能勉強催動,以法寶本身本身堅利對敵,卻是無法動用其內的威能。


    明白了這些,奎生眼中的貪婪之意不在壓製,展露無遺。他站起身,手掌貼在玄璃罩上,心意一動,一股黑色魔氣便順著他的手掌迴到了斷刀之內。玄璃罩滴溜溜一轉,在半空重新縮小到拳頭大小,奎生伸手一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其上仍有淡淡的魔氣繚繞,並且不再如先前那般通透。想來這便是魔氣侵蝕導致,他沒有深究,收了起來。


    此時劉雲譎驅使飛劍難以破敵,耐心漸漸被消磨的所剩無幾,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攻擊著。這半透明的罩子,倒是成了他試驗招式的靶子。或許也是他對這金色飛劍並不熟悉,所以,盡管體內可供驅使的法力還有不少,卻始終無法催發更大的威能,甚至連大小變化都做不到。


    冬至走上前來,皺了皺眉頭,如此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他從背上取下兩尖矛,雖然用來做武器差點意思,可是此物畢竟是仙器部件,根本不用擔心會毀壞。而且此物如今足有一百多斤,加上他大增的力量,可謂是勢大力沉,雷霆一擊之下,威力也足以開山裂石,不容小覷。


    正在這時,那半圓形的黑色罩子突然無緣無故撤去了,冬至見此趕忙上前一步,護在了劉雲譎身前。隻見奎生一臉從容的站在那裏,確實有一番宗師氣度,隻不過臉上的貪婪之色將這氣度破壞了不少。


    奎生不發一言,手中斷刀用力一揮,嵌在刀身上的陰尺化作一道流光,主動向著劉雲譎攻來。與此同時,他腳下一個踏步,震起滿地煙塵,騰空而起兩丈有餘,手中斷刀高舉過頭,狠狠地向著劉雲譎砍了下來。


    冬至知道劉雲譎肉身雖然不弱,但比起這等成名已久的人物來說,還是有所不如。於是他毫不猶豫,雙腳微微一沉,陷入地麵寸許,雙手托起兩尖矛,想要硬接下這一擊。


    奎生的這一式倒沒有樊貴兒的驚鶩刺那麽棘手,所以冬至選擇硬接,也好順便試一試自己的身手到底如何。他不是沒有想過將劉雲譎推開,可一來他並不知道劉雲譎是如何控製飛劍的,若是貿然推開,會不會對半空的飛劍產生影響?二來,經曆過樊貴兒的兇猛攻勢,知道這等人物必然是把握時機的高手,一旦失了先機,接下來就會陷入被動。連番招式攻擊之下,隻能忙於接招,陷入對方的節奏之內,毫無反擊之力。


    所以硬接這一式便成了必然,除了試驗自己的身手外,也可掂量一番對手的深淺,若是實力相差不大,更是可以打斷他的攻勢,將先手搶奪迴來。


    孰料這一擊的威力竟然比之樊貴兒的驚鶩刺威力更大三分,雖然其並非是以點破麵的攻擊,也並沒有氣機鎖定這般棘手的手段,但卻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蠻橫不講理的壓蓋而下,意圖將地麵上的螻蟻碾得粉碎!


    轟隆一聲巨響,冬至舉過頭頂的雙手傳來骨節摩擦令人牙酸的聲響,雙臂酸麻無比,幾乎失去了知覺,虎口迸裂,鮮血汨汨而流,雙腳深深地陷進地麵足有一尺深,如同一個被大錘敲擊的釘子,死死地嵌在地上。


    所幸霸王舉鼎般的一擊,將去勢已盡的奎生擋了迴去。他在半空中的軀體一個擰腰,平穩落地,卻是後退三步,麵不紅氣不喘,顯然是大占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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