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根本就不知道,張漾他有多愛我。他見到我就跟見了神仙似的,開心的能忘了自己是誰。”


    “……”


    —


    盛京被關的這些日子,張漾過的極為安穩。


    沒了繁華都市的喧囂,而是鄉野風月的閑逸,緩慢的節奏讓張漾得到了極大的輕鬆。


    他的獨棟小平房後邊的花園被他修剪過,孟望還派人在花圃裏紮了一個大大的秋千,花香沁人,月朗星稀。


    他經常去那裏獨坐,一坐便是一整天或一整晚。


    有時看著天上的星星,有時看著林立的樹木,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隻是單純的想要休息吧。


    他似乎很累,很累很累;累到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偶爾在秋千小憩,閉上眼便能睡一整天。


    蘇白告訴孟望和孔思尋抑鬱症病人不能睡太久,腦子會睡傻。


    之後他們倆輪流交替換班,不讓張漾休息一秒鍾,天天拉著人出去轉悠。


    聽孔思尋介紹,這座小鎮名為lucky  town,意為幸運小鎮。


    小鎮裏有一條寬寬的河流,是山頂融化點雪水流下來的,清澈無比,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他看著潺潺的流水也能愣上半天。


    犯病時,他渾身像是被爬滿了螞蟻,又癢又痛,難受得死去活來。不知道究竟是具體哪個位置痛,總之目的都是為了折磨他罷了。


    張漾抱著孔思尋崩潰大哭,經常哭一晚上,吃藥也不管用。


    每次犯病,他難受得恨不得一刀了結了自己。


    “思尋,你說,如果我現在從這裏跳下去,我會不會就沒那麽累了?”


    孔思尋嚇個半死,從此以後再也沒帶過他去過河邊。


    後來這件事被孟望知道了,他連夜跟部隊告了假,守在張漾那裏看著人好幾天。


    張漾倒是沒在說過胡話了,但他們幾個卻變得精神敏感起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們的警覺。


    天空陰沉,天際低垂,這裏好像要下雨了。


    張漾破天荒的喊孔思尋過來,往他手裏塞了一個東西。


    “銀行卡?你給我這東西幹什麽?”孔思尋不理解,但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這是盛京給我那一千萬,我沒動過,現在把他給你。你當明星不容易,處處需要錢打通人脈,我……最近身體越來越乏力,一個簡單的數學題我卻要思考許久,每天睡不著,我活得連個殘疾人都不如。看見刀就想在手上試試,我是真的怕了,我也被折磨累了,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沒了母親的日子,他活不下去的。


    張漾坐在扶手椅裏,輕輕道:“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所以把我還算值錢的東西給你。希望在我死後,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想念我。我真的,太想解脫,我不喜歡這個病。”


    “張漾!你在說什麽胡話,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孔思尋勃然大怒,將銀行卡狠狠摔進他懷裏,喝到:“我孔思尋有情有義,對朋友不求迴報,如果讓我用好兄弟的命換來的錢謀求前途,那我寧願從此退圈!你以後如果敢再說這種胡話,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朋友!”


    張漾急得搖頭,從扶手椅裏站起來抓著孔思尋的袖子解釋:“不是的思尋,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我隻是、隻是對你們太愧疚,不知道要怎麽報答。如果你不要,”


    他低頭拿起那張卡,難過地紅了眼睛:“那我就留著,等我以後捐出去。”


    “張漾……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啊。你活的好好的,非要''死''什麽?”


    張漾沉默不語,隻是又坐迴椅子裏,對著桌上的蒼蘭發呆。


    直到屋內空無一人,他幾乎進入夢鄉,客廳的木門被人敲響。


    “誰?”


    他意識朦朧,堪堪起身開門。


    不過緊接著下一秒,從門外響起的那道令人膽寒的嗓音,讓他徹底清醒,渾身都為之一震。


    貓眼外盛京目光陰惻惻的:“我,盛京。”


    過了一會,門絲毫沒有要打開的動靜。


    盛京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屋內那人道:“把門開開,我過來找你有事。”


    他聲音盡量放平:“你這小破門擋不了我兩腳,給你一分鍾,打開。”


    作者有話說:


    被罵的有點崩潰,所以更新來的很晚。我媽病了,我現在在去鄭州的路上,這章是我用手機寫出來的,我明天會小改,看過的不必再看一遍。


    畢竟被莫名其妙扣帽子真的很委屈,我不是攻控,也沒有刻意偏心誰,九萬字都沒看完救急著下定論說我不會虐攻隻會虐受也大可不必,我這本書將近三十萬字,九萬字你讓我又要寫虐受又要寫虐攻又要寫火葬場我真的沒那個能力,我有我自己的故事脈絡。追妻火葬場就是追妻火葬場,攻錯了就是錯了,難道我後麵虐他他就能洗白嗎?他做的事情不會被任何人忘記尤其是受,他活該被釘在恥辱柱上。做錯了就要挨打,挨打就得立正,他後期火葬場我隻能說他活該你們罵攻我無話辯解。


    我始終認為讀者有評論的權利、自由發揮的言論,我也不會刪除任何人的評論(如果是晉江自己抽沒了我也沒辦法)拐著彎罵我陰陽我實在不必。我不是傻子我能看得懂,想罵就罵吧,但請不要扭曲我的劇情與人設,或者自己腦補一些劇情幫我編一些什麽“嬌妻”“虐攻灑灑水”“對攻隻虐虐心”或者“作者攻媽心疼攻”之類的。


    我本人拒絕造謠式看書。希望大家文明看文,和諧討論(罵攻隨便)


    感謝各位大爹們的營養液與地雷,破費啦麽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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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哢”


    門頁緩慢從外朝內推開, 屋內開著一盞白熾燈,窗外昏暗陰沉的光線下散發微弱的光亮。


    房間明明很寬敞,可盛京進來後卻陡然狹窄起來, 張漾側身站著, 嘴唇緊抿。


    “你來找我什麽事, 直接說吧,說了就走。”


    盛京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過當目光落在那張鋪著駭人蒼白的臉時,生生忍下了喉間的髒話。


    他先打開了客廳廚房的燈,信步走到洗手間衝掉一路上的風塵仆仆,然後再邊擦手邊走到沙發坐下,眼神示意門口那人也坐。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仿佛更像這個棟房子的主人。


    張漾一動不動, 一手拉著門頁, 時刻等待沙發上的男人出去。


    幾乎是擺在明麵上的“送客”。


    盛京心裏悶著火,但也沒發作,從兜裏掏出戒指“啪”地拍在桌上, 之後又放了一張張漾的照片與一遝文件。


    他就像是把握了拿捏眼前人命門的東西,高高在上底氣十足, 仿佛滿臉都在說“我看你這次怎麽給我編”!


    三樣東西像呈堂證供般擺列,張漾對那個戒指盒再熟悉不過,隻不過目光在掠過照片時, 心頓時墜落穀底。


    擰著門把的手暗暗加了力道,他輕聲道:“這些是什麽東西?”


    盛京覷了他一眼, 道:“戒指是在你公寓的沙發底下找到的, 照片是餘成管你小學老師要來的, 至於這份文件嘛——”


    他先買了個關子,話鋒一轉反問張漾:“先說照片吧,咱倆也誰都別聽誰的一麵之詞,我用證據跟你說話,這照片上清清楚楚拍了你六歲上小學那會,你的臉上沒有痣,上次在墓園為什麽要騙我?”


    除非張漾本人將自己的身份拱手相讓於別人,甚至幫著景明讓其坐享其成。


    盛京他本人是不太相信這個說法的。


    張漾那麽愛他。


    如他所料,對方低頭沉默了許久,像是無言以對般啞聲。


    盛京目光審視著打量了一番,微微抬起頭顱。


    “我當時還在我母親去世的事實麵前痛苦,你不想見你,想讓你趕緊走,所以編了個謊。”


    張漾眼中波瀾不驚,像敘述事實。他淡淡問道:“這能說明什麽呢?”


    盛京微微歪頭,眼眸中的玩味晦暗難懂:“說明你也許是我要找的人呢?”


    窗外小鎮被潮濕低壓的水汽籠罩,蹭蹭漂浮的白霧直飄半空堆著的陰雲,整個世界陷入幽暗,隨著唿嘯風聲逐漸反轉,不懷好意的命運再次將這個世界顛倒。


    隻是主角二人轉變了位置。


    張漾道:“不是我。”


    “哈,我就知道你鐵定不承認。”盛京翻開文件頁朝桌上一摔,“這是江雲十幾年來在流仙庭等娛樂場所當交際女的所有記錄,包括時間、每個場所離職入職對接的時間線。她26年前跟景河結婚,在此前半年還他媽跟不同的男的出入各種場所呢,她哪來的時間上我家當保姆?所以胖嬸不是你媽還能是誰?”


    張漾扭過頭:“我媽沒去過盛家,不然老管家不會認不出我們母子的。”


    “人證在物證麵前輕若鴻毛。張漾,你現在最好跟我說實話,我興許還能接納你。”


    老管家黃土埋到鼻尖了,他一老大把年紀說的話能信幾個字?


    盛京聲音悠悠,低頭給自己點了根煙,從窗縫的風掠過,猩紅的光點明滅過後便是縹緲的白煙。


    “出去!現在!”張漾自始至終都站在門口,並不打算迴答盛京的問題。


    張漾的表情慢慢嚴肅起來,盛京從京城趕來憋著的一肚子火自然也不遑多讓,臉上忍耐灰飛煙滅,他眯起眼眸:“今天咱倆不把話說明白了,你一輩子也別想我走。”


    “有什麽好說的!我說了不是我,你已經跟景明求婚了,你應該去愛他。你來找我幹什麽?你問我這些問題幹什麽?你不是已經查明白了?你不是把我當替身‘情夫’嗎?你現在又過來這樣作踐我,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連個人也算不上!”


    張漾狹長的眼尾通紅,在沒有血色的臉上像極了臘月寒冬盛開的紅梅,他眼淚撲簌簌地落下,惱道:“你在這住一輩子就住吧,你不想走就不走,我走!”


    “走什麽,往哪走?不想見我?你再說一遍試試!”


    盛京騰地起身,三步並兩步過去,將已經出了門的張漾強.製拽進屋裏,又羞又惱地把人摁在門板上:“我操,張漾,證據都他媽甩你臉上了,你還嘴硬不肯承認有意思嗎!你就這麽不肯承認能改變什麽,我不是以前你說什麽就信什麽。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還是說因為孟望?”


    纖細慘白的手腕被盛京一雙大手輕易錮在門板上,他半邊身子都壓在了張漾的身上,二人鼻息之間距離不過半寸,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對方眼睫疏朗的睫毛。


    盛京再也忍不住怒火,張漾眼皮半闔,默聲不答。


    二人對峙僵持許久。


    那張明明虛弱到一碰就碎的麵容,灰白的臉色底下,是堅硬如鐵的脾氣,盛京那會心頭陡然升起一股無計可施的疲憊感。


    “張漾,你是不是還在生那天海上我沒救你的氣?還是說,我到現在才肯信你?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承認呢,這麽大把的證據都放你眼前了,明明你點個頭的事,我就能接著往下查還你一個清白。我其實也是背著京城那邊的壓力來調查你的,眼下能幫我的人隻有你一個了,你起碼給我個查下去的念頭行不行?”


    他壓著聲音,好聲好氣地引誘對方放下防備。


    張漾眼睫顫了顫,小聲開口:“你不是這輩子認定景明一個了?那你為什麽又來懷疑我了?”


    盛京喉間一噎,心髒撲通撲通跳起來:“我、這你就別管了。我知道你喜歡我,現在就是生我氣跟我鬧脾氣,我、張漾,你說誰能沒有犯錯的時候?就算是他天上的神仙也總有錯,我失憶了記不得很多東西,意外查錯人也是無可厚非,你總不能要求我一件錯事不準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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