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隻有一個,這些話,他似乎聽過。


    他不僅僅是聽過,還很深刻的印在腦子裏。


    一時間他的腦子很亂。


    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稚嫩的聲音在那裏問,“四叔公,你說的妖魔鬼怪是什麽東西?”


    “嗬嗬,反正都是些壞人,鳴隻要按著自己的本心,除掉他們就是了。”


    當時的四叔公,是不是就這樣迴答的?


    對於自己的未來,難道說四叔公一開始就知道什麽?


    馬一鳴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四叔公。


    四叔公依舊絮絮叨叨的,他不知不覺的鬆開了馬一鳴的手,兀自的朝著前方走去,弓著背,一步一個腳印,說話的時候也放慢了許多,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馬一鳴說話:“鳴,無論遇上什麽,遵從本心,你的路,很長,很遠,也很坎坷。”


    “你是誰?”馬一鳴站在“四叔公”的身後,衝著四叔公說道。


    但是那老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繼續朝著前方走著。


    馬一鳴的記憶再度混亂。


    他站在原地,感覺到聲音從四麵八方湧現過來,仿佛身邊陡然間多了很多個聲音,這些聲音每一個都在談論他,每一個說的都是差不多的內容。


    “就是他,他就是鳴,據說是天神的轉世,四叔公專門取得名字,厲害的很呢。”


    “他就是整個靈界的封,真看不出來,同平常的人類沒什麽區別。”


    “靈界本身就不該存在,你說話小聲點,要是被別人聽了去,我們就成了可悲的祭品,要是讓被人知道,我們還活著,那麽……”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但是隻要馬一鳴在這裏一天,我們就得保護他一天。”


    ……


    然後周圍的景色再度變換,馬一鳴看到一個稚嫩的自己,披麻戴孝的趴在地上泣不成聲,周圍許多人都指指點點,但是他們的麵上其實是在極力的隱藏著自己的笑容。


    他們笑什麽?他們為什麽要笑?


    這種嚴肅的事情裏麵,這些人的臉上竟然殘忍的帶著笑容,到底是為什麽?


    馬一鳴瞪大了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但是卻發現自己的雙眼像是被什麽東西蒙蔽住了一樣什麽都看不到。


    他揉了揉眼睛,這個時候更多的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


    “他相信了吧?”


    “應該是相信了你看他哭的多傷心啊。”


    “我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要是一開始就告訴他就好了。”


    “不行,如果告訴他,他永遠都沒辦法脫離我們,到時候他的身份會暴露出來,我們也一樣。”


    “這個世界還要等著他去改變。”


    “靈界不能就這麽完了。”


    ……


    各種各樣的聲音,各種各樣的對話。


    馬一鳴愣了愣,不斷的告訴自己這裏隻是一個幻境,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他發現,這些人在說話的時候,它們一點點的同自己原本的記憶重新對上號來,馬一鳴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記憶裏麵似乎又很多東西,自己曾經都沒有關注過的,可是,他們真正存在。


    他站在原地,聽著這裏各種各樣的聲音,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無助的孩子。


    而眼前那個小馬一鳴則跪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那樣哀痛的聲音,漸漸地從小孩子的身體裏麵飄出來,他哭的太過專注,甚至都沒有發現,那個躺在地上裝作屍體的老漢,流著眼淚想要跟馬一鳴說什麽。


    但是被邊上的馬威猛一聲咳嗽給憋迴去。


    樣子很是滑稽。


    他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時候的馬威猛走了過來,衝馬一鳴說道:“鳴啊,別哭啦,你老倌子是得了癌,沒得救,不要傷心。”


    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是了,馬一鳴後來自己覺得自己得了癌,也是因為這位麵色蠟黃的老漢,是因為那老漢幹癟的身體和蠟黃的臉,所以馬一鳴才確定了自己也得了同樣的病,拖著棺材去尋死。


    周圍的畫麵漸漸地變化。


    他發現很多曾經都不曾注意過的問題,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太真了,許多細節的問題連馬一鳴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難道說,這些都不是幻覺,而是馬一鳴自己內心處最深刻的記憶?


    隻有這樣解釋,馬一鳴才覺得心甘。


    鎮子上很多耳熟能詳的人的死亡都是假的。


    就好比那個賣酒的老陳,在馬一鳴原本的記憶裏麵,這老陳死的很慘,似乎是早上釀酒的時候一個沒站穩,掉進了酒缸,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但實質上老陳根本就沒有死,葬禮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除了馬一鳴,估計沒有人相信,為了讓馬一鳴相信,所有靠近馬一鳴的那些人,都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甚至讓馬一鳴看了老陳那張青腫的臉。


    在聽到那些人的對話之後,馬一鳴才確定,這盤山鎮裏麵的人,都是靈界的後裔。


    他們看上去年紀不大,實質上已經過了很多年。


    整個鎮子上,唯一正常的,就隻有馬一鳴,甚至他的那個便宜父親,都偷偷地看過馬一鳴很多次,畢竟在這個村子的設定當中,馬一鳴除了這個父親,就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所以,在馬一鳴有自己正式的記憶的時候,給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個孤兒。


    其實他是有父親的。


    隻不過半路上他的父親“死”了。


    馬一鳴看著這些村民們在自己麵前作戲,甚至他還看見四叔公在“臨死”的時候,給自己做法,封印了自己的記憶,讓馬一鳴的記憶始終顯得平淡無奇。


    他們的說法是讓馬一鳴自己成長,這樣他才能夠獨當一麵。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在看到這個幻境之前,馬一鳴一直都認為,盤山鎮已經消失了不可能存在了,那是因為白蓮教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了這個幻境之後,馬一鳴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他所看見的,是另外一個真相。


    盤山鎮消失的事情,是他們這幫靈族的後裔一早就安排好的。


    他們相約在那一天消失。


    隻不過,白蓮教的人突然攪合了進來。


    四叔公讓馬一鳴誤以為自己得了癌症,要去亂葬崗尋死,以馬一鳴的身子板,到亂葬崗睡個兩天凍不死就迴來了,等他迴來之後,就會發現整個盤山鎮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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