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怕。


    馬一鳴伸展了雙臂,不顧身後不斷啃噬著自己的白文軒,甚至他還嫌棄這天雷來的慢,他的氣勢也在攀升著。


    “艸,馬一鳴,你瘋了麽?”白文軒嚇了一跳,說道:“老子一個人的氣勢最多降下一道天雷地火,尼瑪你來添亂,到時候降下的,就是雙重的,你特麽的找死,別拉上我。”


    白文軒說著,便瘋狂的朝著邊上退去,可是馬一鳴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白文軒,臉上帶著笑意:“你不是想要我的身體麽,你不是想要旱魃的身體,重新成為遊屍,同你們家的李秋水雙宿雙飛麽?這是個好機會,天大的好機會,不想珍惜麽?”


    “馬一鳴你瘋了,你瘋了就不要帶上我!”白文軒看著天空中那個巨大的陰陽魚睚眥欲裂,全身都在蠕動和掙紮著,企圖從馬一鳴的手上掙脫出來,但是馬一鳴的那雙手,就像是兩隻鉗子一樣,死死地鉗住白文軒,讓他動彈不得。


    白文軒的嗓子都喊啞了,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你覺得,你現在就算跑,能跑的過麽?”馬一鳴看著正在掙紮的白文軒,突然鬆開了手。


    白文軒癱倒在地上,卻再也沒有掙紮。


    因為他知道,馬一鳴說的都是真的。


    如今這個狀態,根本是無路可逃。


    整個天空都被那個巨大的陰陽魚給籠罩,漆黑的雲層不斷的翻滾這和蠕動著,像是在醞釀著什麽更大的雷電一般,光是看著就叫人頭皮發麻,白文軒真的是錯了,他本來是打算引出天雷地火,讓馬一鳴這個強悍的身體當炮灰,無論是旱魃還是遊屍,都是超脫三界五行之外,不受三界的生死的,所以,即便馬一鳴的元神在雷電中被徹底破壞,那麽他的身體都不會受到什麽巨大的傷害,到時候白文軒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鳩占鵲巢,甚至一切都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


    他不要命,馬一鳴比他更不要命。


    頭頂的劫雲已經形成,眼看著第一波雷電就要劈下來,馬一鳴的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反而低下頭問那個已經嚇破了膽,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白文軒:“有什麽感受?”


    “馬一鳴你個王八蛋!”


    “這個剛才你已經說過了。”馬一鳴掏了掏耳朵,輕描淡寫的衝白文軒說一句:“難道,就不想對你的李秋水說什麽嗎?”


    李秋水?李秋水!


    馬一鳴的話讓白文軒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他拖著自己那殘缺的身體,朝著李秋水的那口棺材爬了過去,邊爬邊說道:“秋水,秋水,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馬一鳴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沒事引這麽大的雷幹什麽?”


    “不是我引得,是你。”馬一鳴淡淡的說道:“是你不要命的要引出這麽大的雷,可別把這種好事放在我的頭上,我可承受不來,我隻不過不甘心充當炮灰,添了一點料而已。”


    看著馬一鳴還能這樣的談笑風生,白文軒氣不打一出來,一邊爬到李秋水的棺材上,一邊指著馬一鳴的鼻子罵道:“那你現在就不會成為炮灰了麽?你一樣是炮灰,一會兒天雷會把你轟成渣,轟成渣!”


    馬一鳴笑了笑:“不是還有你麽。”


    白文軒噎住。


    就聽得馬一鳴這個文盲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我若不添把火,一會天雷劈下來,我這個初級旱魃肯定扛不住,到頭來還成了你的炮灰,那我不如讓它來的猛烈點,天雷劈我還是劈你,就看天意,我還有五成的機會活下來。”


    白文軒火冒三丈:“馬一鳴你這個瘋子,你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你就不怕你灰飛煙滅麽?”


    馬一鳴笑了笑,一臉無所謂:“我就是瘋子啊,你今天才知道麽?你上次算計我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會有今天,至於灰飛煙滅麽?我上次已經體驗過一次了,原本我恨你,可是卻因為這樣,我看見了她,或許,我若真的灰飛煙滅了,就能找到我的瓊華了……”


    馬一鳴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很是落寞。


    白文軒一時間愣住,他突然覺得,他從來都不曾了解過眼前的這個男人,馬一鳴眼裏不光光是落寞,甚至寂寞如冰,似乎是最熱的太陽,都無法化開,白文軒甚至突然覺得,他和馬一鳴其實很像。


    這個念頭剛剛一出來,就讓白文軒給憋了迴去。


    為了掩蓋內心真實的想法,白文軒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出言譏諷,但就在這個時候,第一波天雷已經到了。


    馬一鳴還是一身黑甲的站在原地,藍色的雷電多達數萬根,都隻有頭發絲兒粗細,不要錢似的朝著幾人的腦袋上砸了下來,山洞被雷電所填滿,馬一鳴大概是皮糙肉厚,渾身都沐浴在雷光之中,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而白文軒則完全相反。


    為了不讓李秋水受到傷害,白文軒跟個章魚似的整個人都張開,如同一張大餅一樣的攤在棺材上麵,由於他沒有骨頭,便將棺材都給包了起來,第一波雷電過後,馬一鳴站在原地一身漆黑的硬甲好像跟從前沒什麽區別,反正都是黑色,但是白文軒,也是一片漆黑,不過是焦黑,還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你怎麽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白文軒一臉不爽的大叫。


    馬一鳴轉頭,就看見了一張漆黑的麵皮,已經看不出模樣,隻能模糊的看見一張漆黑的大口,一開一合,嘴裏說著咒罵人的話。


    “才剛開始,能有什麽事情?”馬一鳴一句話就把白文軒給憋了迴去,看到白文軒現在的造型,馬一鳴忍不住一樂,笑道:“喲,您這個樣子真的是新鮮別致啊,我雖說這幾年撈了不少銀錢,卻沒買洋人的相機,要不給你拍下來,留個紀念,你看看多好?”


    “滾。”白文軒的咆哮,湮沒在第二波雷電當中。


    第二波天雷不是細如發絲的細小雷電,而是兩道臉盆粗細的雷電,馬一鳴看見兩道雷電的時候也是嚇得渾身僵硬,要不是為了維護麵子,估摸著現在的馬一鳴,早就趴在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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