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水慌裏慌張的衝到馬一鳴跟前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馬一鳴的周圍有一個深坑,這貨愣是把青石鋪就的地板給硬生生的挖了個大洞,然後用兩隻撲扇一般大小的手在地上使勁捶著,地麵一絲絲的龜裂開來,甚至牆壁上那些被釘死了已經風幹了的屍體,都被他拉下來不少,且全部都被他撕成一片又一片。


    而馬一鳴一邊撕扯著,一邊大吼:“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是人,我不是怪物!”


    林善水徹底傻了,這尼瑪什麽情況?


    雖說馬一鳴現在的模樣的確讓人有些不敢恭維,但是他本來就是人啊,誰告訴他,他是怪物的。


    到底因為什麽,成了這樣?


    林善水皺著眉頭。


    最開始,是那個水鬼。


    林善水想到這裏,突然愣了一下,喃喃的說道:“水鬼,我知道了,水鬼的本身就有一種魅惑和誘.惑的氣味,用來勾搭岸邊上的男子,即便男子不上當,聞見了氣味,也會產生幻覺,一旦產生幻覺進入河水當中,就會被水鬼吃掉,馬一鳴之所以不正常,是因為這廝沒用法術,而是用板磚拍的,小番天印雖說厲害,但是有個嚴重的弊端,就是近戰。”


    “近戰。”林善水念叨著:“近戰,對了,近戰,馬一鳴靠的太近,他肯定聞見那種東西了,那麽他現在產生的是幻覺了?”林善水走上前,觀察了一下,在馬一鳴沒有發現的時候,又快速的退迴門邊,任馬一鳴在那些個牆壁上使勁發泄著。


    “幻覺,或許是他狂暴的一個因素。”林善水咬牙切齒:“難怪當時念經都能念吐血,那個時候就不對勁了,這鳳凰山怎麽這麽惡心……”


    林善水義憤填膺,但是他也知道,如若不找到辦法,一會就馬一鳴這個力量,要是真暴走起來,估計十個鳳凰山都攔不住。


    “我是怪物,不是人。”馬一鳴在原地發瘋了一陣,就停了下來,像是在思索什麽似的說道,尤其是說了這樣一句。


    林善水愣了。


    馬一鳴又重複一遍:“我是怪物,不是人。”然後他的眼裏開始流出淚水,他擦掉,然後又流出來,像是噴湧的山泉:“我是怪物……”


    “你是人。”林善水在一旁叫了一嗓子,這是情不自禁的,他怕馬一鳴想岔了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來。


    “我是人,不是怪物?”馬一鳴愣愣的說了一遍,乒乓球大小的雙眼,那猩紅色已經消失不見,漸漸地變成淡黃.色。


    有戲。


    “你是我的朋友,馬一鳴,你不是怪物。”林善水在一旁連忙說道:“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林善水,你最好的朋友,你還記得在盤山鎮的時候的事情麽?”


    “盤山鎮……盤山鎮……”馬一鳴的目光悠遠,他愣了好久,終於想起來盤山鎮在什麽地方,頓時明朗了許多:“盤山鎮,好地方。”


    “當然是好地方了,山美水美。”林善水笑笑。


    “還有姑娘美。”馬一鳴愣了愣,說道:“瓊華,素柔,都很美。”


    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息已經平複下來,身上的顏色也開始發生改變,那層厚厚的黑色的帶著條紋的鎧甲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馬一鳴略帶蒼白的皮膚,他的衣服早就沒有了,赤條條的站在那裏。


    這麽坦蕩,連邊上的林善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脫了外衣,丟給馬一鳴,“穿上。”


    “可是這是女裝。”馬一鳴一臉困惑的看著林善水:“你為什麽喜歡穿女裝?”


    林善水:“……”


    “你有什麽特殊愛好麽?”


    林善水:“……”


    “你是不是變.態啊,我為什麽會和你這種人做朋友呢?”


    林善水滿腔怒火;“馬一鳴,你是不是傻,老子是誰你特麽不記得了?”林善水一巴掌拍在馬一鳴的腦袋上,沒好氣的說道。


    馬一鳴似乎也因為這一個巴掌清醒過來,他有些歉意的而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說道:“對哦,我想起來了,我之前是在收拾那個水嗜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就是從那水嗜的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當時我拍板磚的時候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種味道真的是越來越濃鬱,越來越濃鬱的。”


    “然後呢?”林善水在一旁問道。


    馬一鳴慢條斯理的迴想,一麵將林善水送來的女裝外套改一下,直接就罩住下身的關鍵位置得了,接著毫不避諱的從地上拽起一個屍體穿著的短衫,林善水倒是想製止,但被那屍體的模樣給惡心的說不出話,想說出口的,最終還是沒說成。


    馬一鳴笑笑:“一條爛命,無所謂,我從來不避諱這個。”


    他平靜了許多,看著這大廳裏麵這些掛著的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男人,而且都是樣貌還算是不錯的男人。


    林善水砸吧砸吧嘴,他又問了一句:“然後呢?”


    馬一鳴笑了笑,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道:“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麽你能夠留洋,像你這種無論話題扯多遠都死摳一個主題的人,不是人才是什麽?在我發現這個的時候是想念經來舒緩一下,當時卷毛就叫我遠離那屍體再念經,但是我感覺自己已經支持不住,就原地打坐,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當你變成那個樣子掐我的時候,你什麽想法?”林善水最在意的,還是這個。


    馬一鳴笑了笑:“哪有什麽想法,我當時腦子很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或許在想怎麽離開這裏吧,我們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出去。”


    馬一鳴開始四處翻騰,這種鬼地方林善水一刻都不想呆,他也沒動,很是無語的說道:“我們就不能找那些守衛,讓她們帶我們出去。”


    “沒用的。”


    “為啥?”


    “因為剛才我衝過來的時候,打傷了幾個守衛。”馬一鳴說的輕描淡寫,林善水聽得心驚肉跳。


    “所以呢?”


    馬一鳴衝著林善水露出燦爛的微笑:“所以我們隻能跑路,我估計最多一刻鍾,我們就得被人給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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