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龍肆意破壞整個墓室的時候,三界生靈仿佛都有所感,原本陰沉的天氣中,一道巨大的閃電突破天際,朝著墓室的方向就劈了過來,坐在那邊上養胎的林善水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那道閃電,再朝著邊上偏離一尺,劈的就是他。


    天陡然間陰沉了下來,黑的叫人害怕。


    林善水同和冠欣都是湘西人,看著這樣一個天氣,都明白得過來,要下暴雨了。


    林善水懷著身孕不好移動,和冠欣隻得攙扶著他小心翼翼的迴到了房間。


    而此時的馬一鳴則被老者馬威猛背著,跟著大白和黑麥一路狂奔,這倆貨就直直的挖著,都不拐彎,馬威猛跟在身後,還想提醒著它們往上挖,看看能不能出去,就感覺到突然有巨大的水量從洞穴當中灌了進來,方向,正是黑麥和大白的方向。


    在八方村的外麵,那艘馬一鳴租來的船隻邊上,大黑正在一臉愜意的躺在水裏吐著泡泡。


    這地方簡直就是絕了,如果餓了,大黑就會叫自己的蟲子手下給他帶點帶著露水的鮮美的草,如果渴了,大黑就會直接潛下去喝水,大黑那不太靈光的小腦袋裏,似乎它當初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它竟然也變成了這個樣子,這種貪圖享受,而且隻能這樣享受的樣子?


    它正這麽想著,就感覺這水麵漸漸的不對勁起來。


    它浮出水麵,這些日子裏,想奪走這船的人就沒斷絕過,都被大黑這猙獰的模樣給嚇跑了,剛過著幾天舒心的日子,怎麽,又有不長眼的要侵犯到它的頭上來的麽?


    大黑雄赳赳氣昂昂的浮出水麵,蓄勢待發,就發現這水中心的那個漩渦真的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甚至周圍的小船,都開始朝著那漩渦緩緩的飄了過去。


    那可是主人叫他看好的船隻,大黑嚇了一跳,瘋了一般的衝過去,用寬厚的背脊將船隻抵住,絲毫不肯退讓。


    可它縱然再厲害,大黑也終究隻是一隻大蠱蟲而已,它甚至叫上了它的小弟們,一同抵擋著這個船隻,不讓它進入到那漩渦之中。


    就在三個蠱蟲頭暈腦脹的時候,漩渦的中心突然反其道而行之的噴射出一道三十多米高的水柱,那水柱裏麵,黑麥,大白,老者馬威猛,小芳,還有馬一鳴和各種僵屍骷髏之類的,全部都被噴射出來,李秋水被噴出來之後,利用氣點懸浮在半空中。


    而其他的人,就很狼狽了,一個個跟下餃子似的再度從高空中一頭栽下,甚至黑麥直接被水柱噴到了大黑的身上,四目相對,黑麥表示很受驚。


    受驚的結果,就是大黑的臉上被黑麥連續踹了好多腳。


    那道水柱噴射出來之後,像是整條河流都打了一個飽嗝似的,水麵竟然就這樣恢複平靜。


    馬威猛當即便派倆血屍將還在八方村的林善水同和冠欣給接了出來,將馬一鳴小心翼翼的放在房間內,此時馬一鳴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他身上全是血,有黑龍的,也有他自己的,一片狼藉,他身上的骨頭好像都斷了,兩條胳膊軟塌塌的搭在身上,最令人煩心的,是這一次旱魃之體,沒有迅速的恢複。


    這一次很緩慢。


    僵屍們都差點哭了。


    李秋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感情豐富的僵屍們。


    大白帶著黑麥,將那些方圓十裏招出來的僵屍和骷髏們一一的送迴去,而李秋水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林善水那個肚子。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男人懷孕。


    雖說魔胎這種東西一旦瘋魔起來饑不擇食,但也不至於專門挑一個不能生育的來生下來吧?這不是找死麽?


    到時候怎麽生?


    林善水的處境和馬一鳴好不到哪裏去,老者馬威猛當機立斷,說一定要找個大夫好好治治。


    但是李秋水卻攔住了:“且不說有人有沒有人肯治,就算有,尋常的大夫肯定不行,一個魔胎,一個旱魃,到時候不被人拉出去遊街就已經很不錯了,找大夫也得有個目的性的才行。”


    “那你說怎麽辦?”老者馬威猛算是六神無主。


    “我知道有人能治。”李秋水一臉仙風道骨,說道:“我能掐會算。”


    這理由,老者一頭黑線,看著李秋水:“掐算的東西我不相信。”


    “這裏麵學問大著呢,容不得你不信。”李秋水咳嗽一聲,說了實話:“其實我也是個道士。”


    馬威猛看了看李秋水腦袋上的芙蓉冠,說道:“看出來了。”


    “但是我卻不是能夠治療魔胎的那種道士,天下道士,分為兩個派係,一個是茅山道士,一個是嶗山道士,鄙人不才,就是屬於嶗山一脈的。”李秋水搖頭晃腦。


    “有區別麽?”


    “茅山一派,注重符咒,驅鬼之類的法術,但是嶗山一脈注重修身養性,迴歸本真,就是傳說中的修仙,修真,兩個派係由於所承理念不同,所以,就此分支了。”李秋水還算是找了一個比較好聽的詞來說的。


    老者撇了撇嘴,不就是水火不容了麽,至於說的這樣隱晦生怕別人知道麽?不過後來想了想,也算是釋然了,這畢竟是人家的門派裏麵的私事,他也管不著,不過嶗山道士,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嶗山道士的法術天下第一,你既然是那樣有名的術士,怎麽連這些都不會呢?”


    “嶗山道士的法術的確不錯,可無論是林善水還是馬一鳴,他們所患的病症,也就隻有茅山道士的術法能解救一二,我倒是認識一個人,會這般的法術,隻不知道他現在還活著沒有。”


    “誰?”


    “我的遠方表親,就是茅山派的一代傳人。”李秋水說著,從自己的懷中取下一塊白色的玉佩,說道:“見玉佩如見人,雖說從親戚的角度上來說,他同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但是自從我成了嶗山道士之後,還是同他有聯係的,我們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老者瞪大了眼睛。


    他糾結的不是什麽嶗山茅山,而是這李秋水的身上可是被馬一鳴來來迴迴的搜索了個十幾遍了的,他們所有的人,甚至在那十二個分身上麵,也沒有找到有什麽東西,這貨從胸口的什麽地方,掏出了這麽大塊玉佩的,難道藏在身體裏麵的?也不嫌硌得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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