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鵬程剛開始的時候,路上過於無聊寂寞,包圓邊走邊數自已共走了多少漢白玉石板,八百,八百零一,一千,一千零一,越數越長,越數越多,好像這輩子要走的路,全都要在這一刹那走完……


    這裏沒有黑夜與白晝,沒有親人與朋友。


    有的隻是綿綿無盡的路。


    知道終點就在前方,卻是越走越遠,始終走不盡。


    數不清走了多久,包圓初步估計,自已仿佛在這裏走了八十天左右。


    這期間,包圓抽了兩條中華牌香煙,驢友包裏備的水也喝幹淨了……在唐古拉山、六盤山、洞庭湖湖底、雁門關地宮時,包圓從來不知道饑餓是什麽,在這竟然出奇的感覺到了饑腸骨碌……可包圓一想起一字眉的燒的金黿,馬上就不餓,多接近火種一分便感覺自已真實一分。


    包圓說不上來這是種什麽感覺。


    正如一字眉說的那樣,想取火種,首先得到太陽上磨練磨練。


    包圓心裏升起的真實感,反倒與楊雪嬌說的完全相似。


    楊雪嬌說包圓與孫盤子都沒心,沒心便沒有影子,包圓自言自語的,莫非火種就是我的心?


    與太陽酷似,越往前走越感覺燥熱。


    無限接近火種的時候,同樣,包圓感覺自已又一次被汽化了,他知道火種即將唾手可得,卻完全感覺不到自已的腳與手、身子在哪,好像又一次變的隻剩雙眼與思維了。


    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包圓堅定不移的認為:假如本小太爺不是有緣人?我呸,天下有誰敢稱有緣人?


    平心而論,所謂的“有緣”是指什麽?


    包圓不知道。


    仿佛走了一百多天,銅鶴外麵什麽光景?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好哥們、孫盤子、楊雪嬌、崔雅靈、花雪殺在外麵怎麽樣了?包圓雖不知地缺已經成功閃人。還是加快了步伐。


    終於接近了,終於看清了。


    亮灼灼的火種,宛如一個三朝不滿的孩童。七寸來高,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火種直勾勾地盯著迎上前的包圓,很嚴厲地問了一句:“小家夥,你想要我嗎?”


    包圓的迴答別出心裁:“不,不是我要你,而是你本來就屬於本小太爺。”


    火種說:“哼,誰都說我屬於他,可我究竟屬於誰?”


    包圓說:“當然屬於我。”


    火種問:“小家夥。把我從這裏取走,你知道後果嗎?”


    包圓哪知道有什麽後果,他隻知道自已便是那有緣人,包圓疑疑惑惑地問:“有什麽後果?”


    火種嘻嘻哈哈的:“小夥子,我雖在遠古邪神肚子裏,可我是鎮壓遠古邪神至寶,把我取走,遠古邪神就會複活,遠古邪神複活之後,不但天山神墓會遭殃。人道周期也會跟著一塊遭殃,甚至會一並殃及至神界,那時。天地萬物將不複存在,雖然你把我取到了手,可是你也一樣活不了,你難道不怕?”


    這句話把包圓嚇住了。


    包圓尋思上了,暈,一字眉與地缺說,火種已把上古邪神的法力吸去了?


    火種的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迴事?


    火種似乎看穿了包圓的心思:“小娃娃,你相信我這個當事人的話,還是相信觀眾的話?”


    包圓一下子楞住了。是啊,假如一字眉便是天帝。天帝派老子取火種,火種怎麽敢說這種話呢?


    莫非一字眉不是天帝。可他不是天帝又是誰?


    火種說:“小家夥,我知道你負不起這個責任,快迴去吧,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包圓犯了糊塗,暈,到底是怎麽迴事?


    隔了老久。


    包圓氣岔岔地吼:“一老板,你還在不在?說話啊,本小太爺取了火種天地會不會破滅?”


    根本沒人應聲。


    包圓忽然感覺,這裏壓根不是銅鶴腹中,這是浩瀚縹緲的宇宙,除了火種本身發出來的奇異光亮與炙熱,四周仿似什麽都不存在了,時間空間自已全然消失了,隻剩下一雙眼與大腦。


    火種還在勸退:“小夥子,苦海三千,迴頭一岸,天地萬物萬事,原本沒什麽可取可信。旁人的話尤其信不得,你想想,旁人個個勝你千萬倍,他們自已為何不取呢?反倒派你這個毛頭小子來取,其中的利害關係與得失,是個人就明白,你為什麽執迷不悟,好了,聽我的,迴去吧。”


    這話別人一聽,或許真不敢了。


    是啊。


    取出火種天地萬物不複存焉,誰能負起這個大責?


    可是,火種的話反倒提醒了包圓,包圓心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破壞這個世界又如何?不破壞這個世界又如何?再說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片濁水,到處是操刀客,留著不如毀了的好。


    包圓雖然看不到自已的手,也感應不到自已的身子。


    他憑著感覺,右手向前一抓。


    無形無實的手碰到火種的一刹那,他迅速感覺到,比太陽溫度還高的熱流迅速布滿全身。


    七寸大小的火種再也不開口了,像一個冬眠的孩子,眼睛閉上了,口也閉上了。


    這股暖流從頭流到腳,從腳流到頭,包圓發現,這時候的自已隻剩下一個大腦了,連眼晴都不存在了,迷迷茫茫盡是白色,無窮無盡,沒有方向,沒有一絲雜種。


    這種感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驀然之間,包圓發現自已在慢慢的****,他忍不住抬起右手來看,卻發現,眼睛還在,右手也迴來了,身子出迴來了,紅通通的身子像是剛從血液裏蘸出來似的,方圓幾十米內也被自已映紅了。


    包圓心想,我怎麽了?難道我要變遠古邪神了嗎?


    緊接著,包圓又從赤向金變化。


    從金向墨變化。


    每一次都要脫去一層殼。


    包圓大吼一聲:“老子不做遠古邪神,老子要做人……”忽聽四周轟隆一聲,驚天巨雷仿佛響在自已耳朵邊一樣,這雷一波接一波,一波勝似一波,包圓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包圓睜開眼,隻見自已躺在地上,大夥兒圍在自已身邊,每個人都是穿著剛能遮住肉的單衣。平四貴、宋鵬、肥毛、孫盤子四個人蹲在遠處叭嗒叭嗒抽著煙。


    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楊雪嬌、花雪殺盯著自已,表情嚴肅,誰也不說話。


    杜沐晴眼裏含著淚。


    包圓睜開眼,隻見幾個女人盯著自已,誰也不說話,他大吼著:“煙!老子要抽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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