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裏揣著鼓鼓囊囊的紅板嘎嘎來吃飯,反而被人叉了出來。


    這事能答應麽?


    換在大夥兒兜裏沒錢的時候,包圓完全可以忍上一忍,像這類忍氣吞聲的幹屁,吃便吃了,咽便咽了。


    習以為常。


    現在可不一樣,怎麽說包圓目前也是個趁三百多萬的主,好壞說話腰杆子粗了,碰到這種幹屁決不能逆著氣再往肚子裏硬咽。包圓猛的一甩胳膊,大叫:“哎喲,我去,九爺,哥們兒讓人削了,走,打狗日的……”說完包圓便著急忙慌的朝出事地點奔去,奔跑中,包圓老是覺的有點不大對勁,平四貴、宋鵬、阿屎瑞這個三慫包貨讓人叉出來完全在情理之中,可,雇傭兵怎麽也讓人叉出來了,於理不然,他不是銅皮鐵骨麽?


    怎麽變慫了?


    難道雇傭兵那一身銅皮鐵骨在洞庭湖湖底讓和尚廢了?


    不管了。


    總之不能吃虧,先把這頓架打嘍再說。


    宋鵬目前處於弱勢下風,臉上、身上綻開好幾處血花,他並不甘示弱,宋鵬跳著高,大罵:“娘個蛋,沒有就沒有,怎麽,老子問也不能問麽?行,孫子,你想跟宋爺見個高低是吧,老子不信揍不了你,想當初老子在囚龍城大戰曆代帝王時,你們這幾個白送貨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出於報複,宋鵬說話間使勁向上捋袖口,左顧右盼找家夥什,根本沒有思量餘地,瞥眼瞧見什麽宋鵬便順什麽,不是朝對方亂掄亂揮,便是朝對方亂砸亂丟。


    路上的行人。


    有的人遠遠躲了開來。有的人則是緊緊圍上來瞧熱鬧。


    還有人不時的交頭接耳:“可惜,可惜嘍,唉。這幾個後生不知道這是霸王開的酒店麽,怎麽來這鬧上了?”


    包圓來到跟前。


    兩個人高馬大的人正往平四貴身上撲。


    包圓無暇思索。飛起一腳便踹,對方一人被包圓踹倒在地,與此同時包圓的臉撞在了拳頭上。


    平四貴從路邊花池裏順手抄起半塊板磚,瞅準目標砸了過去。


    一聲哎喲。


    飯店裏又衝出不少人。


    包圓雙拳舞得像高速旋轉的風扇,同時大叫:“憨蛋,你狗日的等甚哩,快,動手!”


    隻聽對方當中有人。操著黑道大哥話事人的口氣,擲地有聲下著命令:“哼,憨蛋,憨逼也不行,你們幾個吃屎貨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留下胳膊腿,別想離開……”他一麵說狠話,一麵指揮著打手:“小的們,別怕,保護好現場。哥有勢有錢,不怕這幾個找死的,盡可能不要使用家夥什……但是。手腳盡管朝這幾個吃屎貨要害部位招唿,即便失手打死,那也是咱酒店的人正當防衛,進了局子,不會給哥的臉上抹黑,快,麻麻利利的……”


    聽口氣對方似乎經驗老道。


    雇傭兵見包圓二話不說直接參戰,橫身在前,拚命護著。


    由於雇傭兵將身子橫在前麵。致使包圓的旋風拳幾乎碰不到對方身體,使的包圓更為著急上火。


    包圓大叫:“憨蛋。你幹麽?你狗日的到底會不會打架?你擋著老子幹麽?快把對方那些吃屎貨放倒!”


    孫盤子來遲了。


    那是因為杜沐晴鎮定自若的攔下了,她並不是擔心孫盤子會在戰鬥中受傷。而是擔心孫盤子一出手會將對方全都打廢。杜沐晴似乎意識到,大夥兒在人家地盤,四下還裝有不少攝像頭,公家來了,大夥兒在人家營業場所搗亂鬧事,理虧三分,對方如果真是黑社會成員,必定與當地公安幹警黑地裏有著某種聯係,要不然不會放手打。


    隻能選擇撤。


    孫盤子一把拽過包圓,命令說:“小包,撤,強龍不壓地頭蛇,此事需從長計議!”


    包圓心裏十萬八千個不服氣,並不是說鐵哥們兒吃的虧還沒有找補迴來,而是包圓認為,自已的這對鐵拳被雇傭兵擋著,還沒徹底發揮出威力,包圓大叫:“九爺、憨蛋,你們倆可是實打實的練家,別怕,怕他個蛋,打嘍再計議,九爺,你拉老子做甚?你難道沒瞧見宋鵬、平四貴讓人削成啥球樣了?九爺,怕啥?怕啥?啥都別怕,現在這世道有錢便是祖宗,老子現在卡上有的是錢,有錢就有勢,這架一定要打,咦,阿屎瑞那個慫貨跑哪去了?”


    孫盤子根本不跟包圓廢話。


    薅起便走。


    孫盤子迴過頭來對雇傭兵大喊:“憨蛋,拉著他們倆撤,快……”雇傭兵一手一個,連拖帶拽,拉著宋鵬、平四貴二人急步攆孫盤子、包圓,斜刺裏閃出躲藏已久的阿屎瑞,杜沐晴指引大夥兒避開攝像頭,消失在人潮。


    與此同時,巡警趕了過來。


    酒店當家的黑社會大哥笑嗬嗬迎了上去。


    圍觀的人群轟然鳥獸散,偶爾有人搖頭歎氣地說:“剛才那幾個小夥子幸虧跑的夠快,要是讓人逮走,還不得讓霸王活活地把他們幾個的蛋黃捏出來!”又有人低聲不齒地說:“哼,扯蛋,那幾個小夥兒能跑的了麽?人家霸王是誰,在嶽陽市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聽說霸王早想重新裝修酒店了,你看這攝像頭高高掛著,那幾個小夥兒子有錢就罷了,沒錢,嗬嗬,他們這輩子可就別想安生了,真是沒事找事,有情皆孽,無人不冤!”


    忽聽啪啪啪幾聲。


    四周所有攝像頭刹那間全碎了,散落一地。


    更沒人留意發現,攝像監控關聯的主機,此時都在慢慢的滲水,連硬盤那種封閉物,也在悄然碎化。


    事後,沒人知道是如何發生的。


    大夥兒空著肚子一溜煙逃迴旅館,杜沐晴替他們買好紗布、紅藥水、碘酒、消炎藥等等,好在大夥兒彩的掛不怎麽重,要不然杜沐晴當真處理不了。包圓、平四貴、宋鵬三人的血液還在膨脹。很不買賬,宋鵬幹脆高高的站在床上,用手指著雇傭兵、孫盤子二人。大聲喝斥:“誒,我說。九爺、憨蛋,你倆乍這麽沒用呢,當初咱們在洞庭湖湖底,憨蛋一拳便能將阿土打扁,九爺,您老人家在唐古拉山單手便能舉起肥毛,那是何等的英雄,嘿。老子憑地想不明白,真槍實幹時,你們倆乍屬兔了,娘的,還是老包這哥們兒夠意思,老包,你狗日的要不要緊?”


    平四貴傷的最重,弱弱地說:“老宋,我看九爺做的很對,別不認抬舉。”


    宋鵬立時上了弦:“吆喝。平四貴,幾個意思?孫盤子、憨蛋兩個人不上手幫忙,老子連說都不能說了麽?”


    杜沐晴不甚明白鬥毆事件的來龍去脈。反正宋鵬的話不怎麽入耳,杜沐晴瞪著眼說:“宋鵬,你狗日的給姑奶奶我閉上臭嘴,你知不知道,九爺爺、憨蛋、阿屎瑞三人現在是黑人黑戶,他們要是有身份,你們想乍打乍打,大不了賠錢了事,有啥可怕的?咱們幾個人生生死死都挺過來了。怕個球,可是。宋鵬,你狗日的有沒有想過。對方即然敢這麽囂張,肯定背後有人,萬一九爺爺、阿屎瑞、憨蛋進了號子,他們的身份誰能說的清?沒事找事!”


    宋鵬拉下臉,賭氣似的蹲在床頭,不屑地說:“嗬,小晴,按你的意思老子這頓揍就算白挨了,活該麽?”


    杜沐晴嚴肅地說:“那可不,宋鵬,你狗日的還想乍地?”


    平四貴傷勢較重,但,決沒有到了被人打糊塗的份上,平四貴踅摸杜沐晴的話很有道理。的確,有時候即便你再爺們,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必須要將尾巴夾緊些,平四貴和稀泥:“宋老,依我看,算球了,隻當吃了迴屁,咱哥們兒這些年吃的屁還少麽?再說了,事是你惹的,你就別瞎挑理了,要挑,這吃屁的事全是你惹的!”


    包圓這才明白。


    這場群架是宋鵬一手泡製。


    宋鵬大模大樣走進酒店,他仗著今天晚傍晌是花大錢而來的,即然在這要花大價錢吃頓飯,那老子就是上帝,上帝說啥是啥。宋鵬錯了,他不知道這間高檔酒店是嶽陽霸王所開。宋鵬一進門,便對服務員吆喝說要挑最最最高檔的包廂,服務員安排了一間,宋鵬覺的不夠,瞄上東南角一個最為豪華的包廂。宋鵬蠻橫的要到裏麵用餐,服務員不允許,說那間包廂是酒店專設,是為招待特定、有身份、尊貴無比的人,死活攔著不讓進。


    宋鵬急了,指著服務員的小臉蛋說:“操,老子今晚帶著金山銀山來的,老子是財神爺,懂不懂?”


    但是。


    好說歹說,服務員永遠保持一個高度迴應。


    不允許進那間包廂。


    最後阿屎瑞攔下僵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古來今往成大事者須知溫良恭儉讓,時代變,理不變!


    大夥兒妥協默認了,宋鵬已然在心裏微微積了火,他又瞧招待大夥兒的女服務員,長的水靈靈,宋鵬忍不住逗起了悶子,拍著桌子指名點姓要驢錢這道菜,結果,女服務員壓根不知道驢錢是什麽,宋鵬三分火、七分調戲似的拍著桌子說:“諾大個酒店連驢錢都不知道是啥,嗬,有你們這麽開買賣的麽?嘿,連驢錢都不知道是什麽,就敢開門營業?操,這間酒店的老板不是反了天麽,這地方能有貴賓來,那個貴賓沒吃過驢錢……”


    那漂亮日女服務員當時沒有顯現霸蠻本色。


    並且虛心的問宋鵬:“先生,請問驢錢是什麽?我們灑店盡可能滿足客戶,保你滿意!”


    宋鵬沒有達成心裏的小九九,有意給服務員出難題,他嚴聲質問服務員:“你知道這道菜為何叫驢錢麽?它為何不叫驢幣?或是驢鈔?你心裏肯定在疑惑,這道名菜它即然叫作驢錢,肯定是驢耳、驢舌、驢心、驢肝,驢肉之類的東西烹飪而成的了。嘿嘿,不是,不是,老子來告訴你,驢錢是驢的那個東西,不明白,聽好了,就是毛驢後腿當中夾的那個長長的東西,嘿,你別不服氣,並不是所有驢的那個切下來都能叫作驢錢,講究大了去,必須是活驢,那玩意兒當麵弄硬,現吃現騸,最好的辦法,是你立馬去給老子牽頭驢來這,當著我們的麵把它的那個東西弄大了,然後當著我們的麵把它騸了,手要狠,刀要快,在保持硬度的情況下,迅速去血切片,滾香油澆上,但是還要保證形體美觀,要做到內方外圓,邊厚裏薄,外焦裏嫩,聽明白了吧,拉驢去吧,我們在這等……”


    那服務員聽到這裏,陰不陽、冷不冷的說:“好,先生請稍候,我立馬去給幾位拉幾頭叫驢,決對騸不錯!”


    後來便打上了。


    包圓跺著腳說:“宋鵬,狗日的,你小子還沒富便不仁,你給老子滾下來,踩壞床單,老子可不給你付錢!”


    宋鵬吐氣是火吸氣還是火,左是火,右也是火,能服的了氣麽,他大叫:“去你娘的,你們一個個全成了三不管,好,老子不靠你們,等老子傷好了,老子拎把春秋大刀去會會他們,娘的,老子不信收拾不了他們!”


    孫盤子大聲訓斥:“小宋,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你小子不對在先,不過,有理無理,對錯與否,把人打成這個樣子總是不對的,那些人下手確實夠狠,依孫某之見,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與人為善,和則生貴!”


    宋鵬恨眼地說:“要算你們算,老子不算,老子要分個高下。”他嘴上說硬話,其實是想找個台階下。


    不料,雇傭兵突地大步上前,一手比劃著天,反複地做著割頭翻眼的動作,似乎在告訴大夥兒:“別急,等天黑透了,此事由我來辦,殺殺殺,殺他個幹幹淨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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