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四貴、宋鵬二人趴在地上,原本說什麽也不敢輕舉妄動。


    尤其是宋鵬。


    之前,宋鵬於慌亂之中稍稍一抬頭側臉便被疾飛而過的石球蹭破了耳根,又疼又癢,聽到包圓招唿大夥兒快跑,宋鵬尋思:“媽的,老子總不能一直趴在這吧?”宋鵬同樣發現了,那些陳列在地上的半成品羅漢像、陰兵全都消失不見了,宋鵬思量起身如何保證安全,左右一看,見阿碗委委縮縮趴在自已身旁,一把拽過阿碗,雙手將他托起,宋鵬站起身來雙手托在阿碗肩頭,心說:“先砸這個秦朝人,別砸老子!”


    事實上,此時此刻除了地上那些大小不等的石球兀自變色、蠕動。


    再也沒有動靜了。


    杜沐晴站起來雙手放在嘴上擴圓,大叫:“九爺爺,您在哪……”隻有迴音傳來,卻無孫盤子的迴應。


    孫盤子像是憑空消失了。


    這地方的麵積當真不小,自從那些神奇的半成品羅漢像、陰兵忽地齊齊消失,身處之地的光亮更是充足非凡,頭上像是增加了一個特亮號的罩燈,卻看不到頂上的情況。石頭蛋蛋雨來的激烈,去的快,大夥兒誰都沒有留意到孫盤子一推、一翻之後究竟去了哪裏,又是如何消失在大夥兒的視線內。杜沐晴眼淚成串成串向下落,嘶聲大喊了七八十迴,隻有迴音綿綿不斷。


    再也看不到孫盤子蹤跡,聽不到搭話。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包圓確定暫時不會再有危險時,他皺著眉頭。自在心下尋思:“噝,冷然下起的這場石頭蛋蛋雨,該不會是鬼魅為了專門對付孫盤子吧?孫盤子沒了左臂,廣日子大師為他嫁接了一條驢臂……噝……按道理來說孫盤子已經是個四肢不全的人,會不會鬼魅將他留下了?”包圓隨即恍然。孫盤子當了這麽多年走地仙,身手又好,在唐古拉山神墓外困了那麽多年都不死,區區洞庭湖湖底對孫盤子來說算的了什麽。


    包圓替杜沐晴擦擦淚水,低聲說:“沐晴,別怕。九爺的命比羅漢還硬,即便有幾個小鬼鎮對他,那也是小鬼們自已找死……”


    杜沐晴泣聲說:“我知道九爺爺不會有什麽事,但我這心裏還是覺的不安。”


    宋鵬轉過身來,笑著說:“剛才下的那些石頭蛋蛋雨。對付咱們幾個是綽綽有餘,可要說對付人家孫九爺,這未免有點太天真了吧,沐晴,你不知道,剛才石頭蛋蛋雨下起前孫九爺憑空那一翻,嗬,你猜哥們兒我看到了什麽。明說了吧,哥們兒看見那根本不是孫九爺,整個一孫悟空在翻筋鬥雲。哈哈,我覺的說不定此時孫九爺已經翻進了什麽狗屁禁地,也說不定九爺已經翻出了洞庭湖湖底……”


    包圓笑著說:“行了,行了,別扯了,這話到你嘴裏就沒譜了!”


    辣椒肚則是一臉頹色。自在心下憂憂,喃喃自語的說:“難道湖神娘娘將我們請進來之後。她老人家後悔了,隻看上了孫兄一個人。把我們大夥兒都撇下不管了,還用石頭蛋無情的砸我們?”想到這裏,辣椒肚止不住悲傷暗自落下淚來,三十年的大苦情,湖神娘娘乍如此不開生麵呢,他可是一個人在孤島上為湖神娘娘守了三十年的身啊!


    阿屎瑞的膽子最小,見別人都安全後,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平四貴問:“阿屎瑞,知不知道這地方怎迴事?”


    阿屎瑞認為:自已現在是奴隸角色,對主子們有問必答,知無不言,神色慌張的迴答:“小平爺,小包爺,咱們可能進入了某個邪陣中,這應該便是上古留下的*陣,剛才那些光頭神像可能是用來迷惑咱們大夥兒的,是為了將我們置於死地,手段不可謂不狠……”阿屎瑞不知道那些神像是佛教中的羅漢,秦朝時期沒有佛,如果說方士、道家之人,或許阿屎瑞能想起點什麽,迷迷瞪瞪與佛共處兩千多年,彼引卻不識。


    平四貴認為:阿屎瑞很可能沒有碰見過石頭蛋蛋雨,他自心說:“媽的,秦始皇派你老小子來幹嘛了,難道進來後,你老兒一直守在巨鼎下等丹吃,傻蛋!”


    大夥兒站在原地,誰出不敢輕易的往前邁一步。


    這時,腳下那些石球已經完成蛻變成眼睛模樣,個個在地上蠕動著,又像是在慢慢向外伸長腿。


    包圓看情況不對,一把拉起杜沐晴,大叫:“跑,哥幾個等什麽呢?剛才這些東西沒砸到咱們就算是燒了高香,大夥兒沒注意這東西在變化嗎,說不定是些蜘蛛精變的,快跑,別讓它們生生撕吃了!”


    辣椒肚一馬當先向前跑去,邊跑邊叫:“幾位,想見湖神娘娘的跟我來,說什麽這類好事也不能白白讓孫兄一人占了,見不到湖神娘娘,我辣椒肚誓不罷休!”


    大夥兒那能落了後,齊齊在跟在後麵。


    平四貴、宋鵬、包圓三人都笑出眼淚來了,各自在心下說:“嗬,辣椒肚大叔當真癡的不行不行,都他娘的啥時候了,還在這想湖神娘娘哩,操,即便這裏真的有湖神娘娘,辣椒肚,能上的了嗎?白癡!傻!”


    雇傭兵最沉默,他自從離開六盤山的神墓後,選擇一門心思跟隨包圓左右,風雨不改……


    雇傭兵原本是想安安穩穩的在中國這片古老燦爛的文明國度紮根,不想再過以往那一種刀頭舔血的日子了,沒成想又隨包圓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湖底。


    雇傭兵心裏明鏡似的,自已隻是聖國會的馬前卒,聖國會的雇傭兵從來不與人溝通,隻有服從上級命令。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個個都是雙舌人。雇傭兵不明白,聖國會為何要在世界各地挑選雙舌人,雇傭兵身為雙舌人,卻知道天下能長雙舌頭的人不多,但他清楚,聖國會能找到這麽多雙舌人,或許要在全世界神跡進行一場大規模的行動。


    包圓帶雇傭兵來到這裏,雇傭兵時時刻刻在尋思,會不會再次碰到聖國會的人……


    阿碗、阿屎瑞二人雖然臣服於包圓。


    但是,他們二人清楚,任何曆史都是當代史,他們二人做為戰敗者一方,完全沒有自主自便的權利,甚至性命都可能隨時不保。


    然,他們二人確實在這洞庭湖湖底呆夠了,夠夠的……


    每天除了擔驚受怕,還是擔驚受怕。


    阿碗、阿屎瑞、阿土三人當初,時時刻刻盼望始皇大帝能夠派人來洞庭湖湖底救自已,盼望自已早早脫離這洞庭湖湖底,希望從七十年前,已經漸漸破滅。他們三個人曾經一度認為:秦始皇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偉大的君王,絕無僅無,雄才大略,如果說秦始皇要救他們三個人,秦始皇一定會派人將這一泊洞庭湖湖水舀幹,他們三人深信,移海填川這些小事對秦始皇來說,簡直算不了什麽。始皇大帝巡遊東郡,天帝寶璽落在六盤山山複,繼而依舊朝東郡郊外奔來,因為天帝寶璽原本便是上天賜於始皇大帝的厚禮,上蒼都恭賀始皇大帝一統六國,榮封皇帝,這是繼往開來的事兒,又有那位君王得到過如此殊榮呢?


    直到七十年前,堅定不移的信念被動搖了。


    七十前曾經闖入洞庭湖湖底的人,其中有一個,又迴來了。


    而包圓告訴他們,七十年前離開洞庭湖湖底的人,以及今朝又迴來的人,他們認識,


    阿碗、阿屎瑞二人想要離開洞庭湖湖底這個夢魘之所,隻能依靠他們,臣服於他們,萬一真如他們所講:秦始皇已經駕崩了,朝野更替,那麽自已肩負的使命便不存在什麽意義了。


    主角死了,這戲有必要往下唱嗎?


    邊跑之間,平四貴破天荒的問宋鵬:“宋老啊……”宋鵬這位大知識分子,隻有在其他哥們兒發問時,才會將他稱作宋老,“……這地方大是他娘的奇怪,咱哥們兒都確定,這個破地方在秦始皇執政時期就已經存在了,那時印度的佛教還沒有成氣候,更沒有傳入中土,宋老啊,你說會不會是幾十百萬年前便有佛了,或許這佛原本便是從中國傳出的,宋老是文化大家,能客觀有力的分析分析嗎,幾個情況?”


    “屁,文什麽化,大什麽家,幾十百萬年前的事兒老子能清楚嗎?再說了,幾十百萬年前還是恐龍時代,哪來的人,按你的意思,當時猴子滿山跑時便有佛了,媽的,佛是直接從候子變的嗎?”宋鵬邊跑邊哼。


    “乍不是,乍不是,老子就覺的是,常言道:佛猴、鬼道、商狐狸,依老子看:這佛就是從他娘的猴子直接變的,要不然佛怎麽那麽精,一定要用金子塑身,佛太貪了……”包圓接過話來哼了一句。


    “去你娘的,常言有這麽道過嗎?”平四貴說。


    “哈哈!哈哈!”


    宋鵬忽地停下腳步,緩緩前行,一本正經的說:“我說,大夥兒別這麽著急忙慌的瞎跑了,真要有什麽危險發生也不是瘋跑就能躲開的,咱哥們兒不是要進禁地嗎?阿碗、阿屎瑞,你們兩個人肯定到過禁地的邊緣之地,你們說說咱現在走的方向對不對,離禁地還有多遠?進入禁地前還會碰到什麽,該注意些什麽,提前講清楚,別他娘的到時候像沒頭蒼蠅似的,咳咳,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忽然之間,隻聽平四貴大叫:“門,那裏有扇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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