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動不動趴了兩天。


    喻青瑤全身僵硬,正準備活動一下身子,便見遠處高空一前一後兩個黑點往這邊移動。


    頓時大驚。


    她急忙學貓叫傳出信號,一邊在心裏暗罵:魂淡鍾你要害死我了!


    兩個駕馭飛劍的修士。


    至少是兩名煉氣七層。


    她真想扭頭就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長虹快速臨近,喻青瑤定睛一看,怔了下,前麵披頭散發的獨臂修士雖然看不清麵容,但氣息卻熟悉。


    正是李賀年!


    外出曆練一趟,竟然突破到煉氣後期!


    而緊隨之後的,則是同在一柄飛劍上,站了三個人,兩男一女。


    雙方一飛而過,衝進山穀。


    李賀年在半空身型搖晃往地麵墜去,‘摔’了個跟頭後,爬起甩了甩腦袋,顯露出一張滿麵血跡的烏青臉龐。


    後方三人也頓住身型懸浮於空,正好停在了陣法之上,前方領頭男子大笑兩聲。


    “李賀年,怎麽不跑了?跑不動了吧?乖乖把儲物袋交出來,念在相識一場,留你個全屍。”


    “……”李賀年坐在地上,一副放棄抵抗的架勢。


    “……”鍾延手握陣旗,心中暗讚,三年未見,李賀年配合得還是如此默契,大概能猜到自己鋪設陣法的位置,故意摔到前麵去。


    眼下形勢。


    隻有最前方駕馭飛劍的鍾延看不透修為,後麵兩個都是煉氣五層波動。


    隻要發出信號,燕三刀一射箭,兩名不會飛的修士便會在觸不及防的情況下往下跳,或者直接中箭栽下去。


    然後五個人一起圍殺領頭的煉氣後期,穩。


    沒有磨蹭。


    “三刀!”


    鍾延大叫一聲,一手揮動陣旗,一手掐訣啟動陣法。


    與此同時,李賀年以掌擊地,淩空翻身間,甩手飆射出兩道劍芒,也大喊道:“賢弟!一個煉氣七層,兩個煉氣五層!”


    嗤~嗤~


    咻~


    “不好!有埋伏!”領頭男子腳下一個不穩,連忙控製飛劍躲閃。


    其身後一男一女果然觸不及防,避開劍芒和暗箭後,直接往地麵跳。


    然而。


    鍾延拿著陣旗卻呆了一瞬,陣法無法啟動!


    臉色微變,他立馬收了陣旗往身上拍了張輕身符,手抓長劍斬出一道‘元力劍氣’阻擋想要攻擊燕三刀的女修士。


    緊接著,他雙手快速掐訣,催動‘凝劍術’。


    三劍成型,分別攻向三個敵人進行襲擾。


    隨後,他又甩出一張一階火球符打向地麵某處通知周允寧,同時叫到:“喻青瑤,先宰兩個弱的!”


    砰~


    砰~


    兩個身影先後從地下竄出。


    喻青瑤一臉緊張,穩住身型後,不要錢似的雙手丟出一張張二階符籙,砸得本就懵逼的兩人暈頭轉向,隻好背靠背先凝聚護罩防禦,觀察對手情況。


    周允寧落地站定後,掃視戰場,端著強弩六箭齊發,與燕三刀斜對而射,想將空中被李賀年暫時拖住的領頭修士逼落地麵。


    “三刀,允寧,一起攻地上的!單箭發射,三息一次!”


    “喻青瑤你別亂扔,用爆裂符破開他們的防禦!”


    說完,鍾延心中默念口訣,雙手背在身後快速掐訣,看向李賀年的方向。


    “這位道友,你覺得你有多大把握脫身?”


    “哼,一個煉氣五層,大言不慚!李賀年強弩之末,殺了他,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領頭男子一手控製飛劍攻擊,一手捏著符籙,目光卻不時瞥向地麵,因為之前看到鍾延手中的陣旗了,時刻提防。


    鍾延笑道:“你一直催動飛行法器在空中消耗很大吧,放你走,他們兩個留下,搶劫就應該有搶劫的覺悟,見勢不妙果斷退走!”


    聽得此話,男子目光微閃,似有意動。


    之前那話不過是逞口舌之利,壯膽生勢。


    眼下形勢確實對他們不妙。


    李賀年被追殺了那麽多天都沒能成功,還不知道有多少底牌。


    如今來了四個幫手,兩個修士境界占上風,還有兩個武者遠程輔助,又都是生力軍,元氣充盈,體力充沛。


    二階符籙對煉氣中期修士傷害本身就大,如果符籙足夠,那煉氣六層的女子無需多動手,直接扔符籙都能將兩個同伴給轟殺……


    地上兩人麵色大變,女子叫到:“別聽他胡扯!我們擋得住,先殺了李賀年,不足為懼!”


    鍾延笑道:“兄長,讓他走。”


    “下次遇見再走過一場!”李賀年哼了一聲,連防禦都不做,對領頭男子棄之不顧,捉劍衝向一男一女。


    領頭男子一愣,竟真讓我走?


    卻在此時,高空突兀出現一個巨大掌印,元氣湧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蓋而下,威勢駭人。


    “兄長!”


    鍾延叫了一聲,急忙往口中丟了把丹藥,盤膝坐下。


    李賀年幾乎同一時間扭身返攻。


    領頭男子被‘虛空大碑手’拍了個結實,全身骨頭散架,滿頭鮮血砸落在地已經氣息奄奄,無絲毫反抗之力,給一劍削了頭顱。


    李賀年眼露異色,瞥了鍾延一眼,轉身攻向剩下的兩人。


    自是毫無懸念。


    七層,哪怕是重傷,也可輕易破開中期五層的防禦。


    一男一女身中數箭,被飛劍符和爆裂符炸得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夫君!”


    燕三刀俏臉帶著興奮的笑意,飛奔而來,知道丈夫的秘術頗好體力,不是受傷,“您還好吧?”


    鍾延吐了口氣,笑道:“當然。”


    這次施展‘虛空大碑手’,他刻意控製了元氣量,隻抽走了八成左右,還能行動自如。


    估計,等突破到煉氣後期,應該就能完全催動,而不至於施法後再無戰力。


    “妾身見過夫君。”周允寧走上前,朝李賀年欠身施禮。


    李賀年收迴查看屍體的目光,撥開垂下的發絲看去,愣了下問:“你叫什麽名字來著,老八還是老九?”


    “妾身周允寧,是夫君九房。”


    李賀年頷首,朝遠處的喻青瑤點了下頭,然後走到鍾延麵前,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問:“如何?”


    鍾延在他臉上看了看,一張臉龐全是滲人的帶血絲烏青色塊狀,笑起來顯得有些猙獰,不知是中了什麽毒。


    身上腹部包紮著傷口,衣袍也都布滿血跡,幹涸的,新鮮的,有別人的,有自己的。


    還失了條手臂。


    單從外表看,頗為淒慘。


    “倒要問你怎樣?”鍾延取出兩瓶丹藥遞給他。


    “用不上了。”李賀年搖頭,嘴角顯露些苦澀,感慨道:“這一趟芒碭山之行,真是百轉千迴,精彩至極……”


    大致說了遍經曆。


    手臂是掉落懸崖後被妖蟒咬斷的。


    中毒則比較複雜,有蟒蛇之毒,之後又被一隻不知名的紫色蜈蚣咬了,還沾染了諸多毒障沼氣,服下眾多解毒丹都沒能驅散奏效。


    至於三名追殺的修士,是來自望匜城劉家的三個客卿,返迴途中遭遇到,被追了半個多月。


    “賢弟你呢?三年不見,突破到煉氣五層,還學了門如此厲害的法術!”


    鍾延挑了些大事說,比如截殺扈從法師、薛府覆滅等等。


    一旁的喻青瑤聽得眼皮連跳,已是虱子多了不怕癢,知道鍾延那麽多秘密,更是難以脫離魔掌了。


    午時。


    休息足夠。


    五人下山。


    燕三刀低聲問:“夫君,那陣法怎地沒開啟?”


    鍾延嘴角一抽:“沒完全構建好。”


    他估計是材料問題,本身布陣就是粗製濫造,反複使用的材料達不到效果也正常。


    李賀年笑道:“即便沒有陣法,沒有那法術,你家老爺也有實力應對。”


    這是事實,鍾延還有底牌沒出,多費一番手腳以受傷為代價,解決一個煉氣七層和兩個煉氣五層問題不大。


    可既然有那麽多幫手在場,他正好趁機試試‘大碑手’的真實威力。


    喻青瑤偷摸瞄一眼,心中很是敬畏,煉氣五層,一個法術直接將煉氣後期拍了個大殘,太恐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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