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車了。"雲勇平推推富暚暚的肩頭。


    "這裏是哪裏?"富暚暚張開睡意惺忪的雙眼,她睡糊塗了,壓根兒忘了和雲勇平一起出遊的事。


    她把眼鏡拿了下來,衝著他眨眨眼睛,一時之間還看不清楚他是誰。


    "我的私人別墅。"他對著她迷蒙的眼眸迴話。沒想到隱藏在一副笨拙造型的眼鏡下的竟然是一雙純淨無垢又會放電的汪汪大眼,看得他的心陡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這是怎麽迴事?因為工作環境的關係,他看過無數美女,見過不少電波美眉,可從來沒對哪個產生過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怎麽會對這麽平凡的女人有異樣的感覺?


    "你……你是……"富暚暚隻要睡得太沉腦袋就會一片渾沌。


    "我是雲勇平。"他揮去胸口那股莫名的悸動,沒好氣的對她低吼。"快點下車,要下雨了,別在外頭蘑菇。"


    接著他甩上車門,不理會她,一個人走到後車廂拿行李,然後踏上了石階。


    他是雲勇平——她恍然想起她中了咖啡店的特別獎,從今天起,她將和雲勇平共度三天的耶誕假期。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憨憨地傻笑。


    "快點跟上來,要下雨了。"雲勇平大吼著。


    富暚暚戴士眼鏡;傻愣愣地跳下車,追著他的腳步往石階走去。


    登上了石階,走了一小段路,盡頭是一間挺大間的木屋。木屋外頭爬滿了綠藤,屋齡看起來似乎挺久的,不過就前院整齊幹淨的環境看來,這裏應該有專人負責整理。


    "要下雨了,你快點進來。"他迴頭喊她,好像很在意下雨這件事。


    可是富暚暚才不管下不下雨呢!她站在屋前看著木屋的煙囪,內心忍不住讚歎:哇!有煙囪的屋子耶!這情景好像隻可能出現在童話故事裏,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眼見到。


    霎時間,她的睡意全消。她興奮地盯著灰蒙蒙的天空,幻想著煙囪冒出白煙,白煙嫋嫋,朝天直上,幻想著聖誕老人背著禮物從煙囪爬進屋子裏的情形。


    "喂!你到底進不進來——"他又對她吼了。


    "好啦,再等一下下啦。"她對他展露純真的笑容。


    她的甜美笑容直撞進他的心坎,讓他大概愣了一、兩秒鍾,腦海驟然浮現她摘下眼鏡之後的燦亮水眸。


    雲勇平呆呆地看著她亭亭玉立的身影,看著她的發絲被風吹起,露出嫩白的頸子,還有那暴露在長褲下的雪白足踝。


    他簡直快看傻了,直到天際閉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快進屋來,要……要……"他對她大叫,可是話竟然說得斷斷續續。


    她覺得很怪異,一麵朝他走近,一麵納悶著他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雙腳還發抖。


    "你怎麽了?"


    超級偶像在發抖耶。富暚暚一臉好奇的朝他的腿猛瞧。


    "快、進、來。"他用力拉她進入屋裏,然後快速地關上門。


    轟隆隆!


    在他將門關上的同時,第一道雷聲響起,竄進人的耳膜裏,這對膽子小的人來說是種驚心動魄的驚嚇。


    "啊~~"尖叫聲配合著雷聲同時響起,雲勇平用盡了全力抱住富暚暚。


    富暚暚被他淒厲的尖叫聲和過於熱情的擁抱給嚇傻了。他、他……是他在尖叫,不是她喔。


    直到這一刻,富暚暚終於了解為什麽他一直很在意下雨這件事,原來超級偶像巨星雲勇平竟然怕打雷,而且不隻是怕,是無敵怕。


    轟隆隆!轟隆隆!


    他更用力的緊抱著她,渾身還一直發抖,看了令人有點心疼。


    雲勇平會這麽害怕打雷,是因為他七歲那年曾在山裏走失,找不到和他一起爬山的父母親和姊姊,一個人在山裏著急的亂繞,一邊喊爸媽一邊放聲大哭。可是一直到了太陽下山,天色變暗,天空打起雷、下起大雨,他都還沒有找到家人。年紀很小的雲勇平嚇壞了,哭著跑到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裏暫時棲身,那一個晚上,他又冷又餓,耳邊隻聽到可怕又嚇人的雷聲,轟隆隆地響著。最後,他哭累了,沉沉地睡著,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上山進行搜救的救生人員找到。


    此後,他變得非常害怕雷聲,因為這會讓他迴想起那夜的恐怖經曆。


    富暚暚雖然一點也不害怕打雷,但她卻同樣也手足無措。此刻她的臉蛋燙紅不已,因為雲勇平的身體緊緊地和她的嬌軀貼合,他堅硬寬闊的胸膛貼著她柔軟的酥胸,他的下腹部抵著她的……腿貼著腿……


    天啊!她、她從來沒有跟男人有過這般親密的舉動,何況,現在抱住她的又是她的偶像……


    富暚暚極力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情緒,試著去安撫正處於極端恐懼狀態的雲勇平。


    "你別慌,打雷並沒什麽好害怕的,我小時候也很怕打雷,每一次也都會抱著別人,可是隻要有人這樣拍拍我的背,我就會覺得比較心安,就比較不會那麽害怕了……"


    "啊——啊——"盡管如此,雲勇平的叫聲還是沒辦法停下來。


    "雲勇平,有、有我在,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她不安地讓他抱著,隻覺自己的血液似乎就要逆流,但她還是不斷的出聲安撫他,小手輕拍著他寬闊的背。


    一個小女子誇下海口說要保護一個高大的男人,這話被人聽見了簡直會笑掉大牙,但是這個時候對內心非常恐懼的雲勇平而言,卻具有無比神奇的安撫效果。


    過了一會兒,他不再尖叫了,隻是緊抱著她。


    直到最後一聲雷聲停了,他終於很虛弱的放開她,離開了她柔軟的身子。


    "抱歉,我……"俊帥的臉龐神色蒼白,他並沒有注意到她臉頰泛紅的模樣。


    "沒關係。"他一鬆開手,富暚暚在心裏暗籲了一口氣。她僵硬地邁開腳步,同時整個人也呈現虛脫狀態,雙腳虛軟得要扶著沙發才能站立。"你……怕打雷啊!"


    他不語,狼狽的彎身提起方才被他丟在地上的行李,大步往左邊的一間房走去。


    "嘿,你——"她虛弱地喊他。他為什麽要走?因為害羞嗎?


    "這件事絕對不準你跟任何人提起。"進入房間前,他提出警告,然後用力將房門甩上。留下富暚暚一個人在客廳裏。


    富暚暚倒坐在沙發上,雙手掩著酡紅的臉頰,小聲哀嚎著。


    她好像有點受到他的吸引耶!她對他的那種感覺,不單單隻是崇拜他是個天王巨星,而是以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的心情……


    雲勇平一關上門,隨即渾身虛弱的倒向床鋪。真他xx的,他最大的弱點竟然在一個女孩子麵前曝了光,而且他還抱著人家不放。


    雲勇平倒在床上,閉起眼低咒自己糗態的同時,還尷尬地迴想起自己在抱著她的時候,身體竟然有了反應。


    他對她感"性"趣?不可能,她的身材扁平得讓人不敢恭維,他怎麽可能會對她產生欲望?難道是因為她適時的溫柔撫慰,還有那股勇敢地說要保護他的傻勁兒,讓他悄悄動了心?


    *  *  *


    i''mdreamingofawhitechristmas


    justliketheonesiusedtoknow


    wherethetreetopsglisten


    andchildrenlisten


    tohearsleighbellsinthesnow


    i''mdreaming ofawhitechristmas


    witheverychristmascadwhichiwrite


    wayyourdaysbemerryandbright


    andmayallyourchristmasbewhite


    由於雲勇平進房間之後一直沒現身,富暚暚窩在客廳裏窮極無聊,於是便擅自主張地打開了那台歐風古典造型收音機,收音機裏頭傳出了"白色耶誕"這首歌。


    今年的聖誕節,她意外的造訪天王巨星的私人別墅,這已經夠她興奮的了,所以她並不奢求能如同這首歌一樣,在雪地裏過一個迷人的白色耶誕。


    天氣冷得徹骨,她向來怕冷,中午被雲勇平"挾持"出門時,身上也隻穿了一件家居服和長褲,根本沒辦法禦寒。尤其兩個小時前山區才剛下過大雷雨,隨著時間越來越晚,氣溫也降低了好幾度。


    屋子裏隻有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富暚暚雙手環抱著自己,窩在沙發上勉強取暖。


    雲勇平悄悄地來到她的身後,丟下一件禦寒外套。


    外套落在她的頭上,蓋住了她的臉。她驚訝地拿下外套,仰頭向上看。


    "穿上。"雲勇平同樣看著她,他身上也穿了一件和她手上這件同款但不同色係的外套。


    "謝謝。"他可出現了。


    富暚暚乖乖地從沙發起身,穿上過大的外套。臉頰已經褪去的紅暈又因為他的出現而浮了上來,她垂下小臉,不敢多看他一眼。


    "跟我來,你要住在這裏就得幫點忙。"雲勇平也沒有多注意她,因為先前身體的反應讓他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他不想多惹麻煩,所以接下來的雨天,他會盡量和她保持適當的距離。


    "好。"她轉身關掉收音機,再迴過頭來。


    看見雲勇平已經往屋外走去,富暚暚趕緊跟著他出門。他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又寬又大,袖子也太長,得反摺幾摺才行,看起來有點滑稽。


    雨停了,黃昏的山區景色一片迷蒙。他繞到院子的後方,那裏有一間看來像是儲藏室的小木屋。


    他開門走了進去,她也跟在他的背後。


    屋子裏頭堆滿了長度整齊的木頭,他彎身抱起了一堆木頭。


    "你也幫忙拿一些。"他迴頭喊她,發現她正好奇的看著他。"快啊,愣在那兒做什麽?"


    她湊上前去,拿了幾根木頭,然後跟著他走迴屋內。


    "你拿這些木頭要幹麽?生火煮飯嗎?"富暚暚一臉好奇。她還沒仔細參觀這屋子,不曉得這屋裏頭到底有沒有廚房?


    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發一語,逕自走到客廳角落的布簾旁邊,把木頭放在一旁,然後用力扯落那塊布簾。


    "哇……壁爐耶!"富暚暚驚奇地大叫。"好棒!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真正的壁爐呢。"


    她大叫著跑上前,丟下木頭,雙手顫抖地摸起壁爐外緣的紅色磚塊。


    "你少呆了,就算沒見過壁爐也該在故事書上看過,有必要這麽驚訝嗎?"他張大眼看著她細白的手輕輕畫過粗糙的磚塊,對她的反應感到好笑。


    "在故事書上看的和真正看到的感受不一樣嘛,難道你第一次看到這種壁爐時,一點都不興奮嗎?"她側首睨著他。  他凝視著那雙清澈的水眸,心陡地漏跳了一拍,瞬間呆住。


    "喂,我在問你話耶,你聽見了沒有?"他怎麽了,傻了啊?富暚暚伸出素白的小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沒、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突然迴神,企圖要否決心中對她的異樣感受,並非迴應她先前的問話。


    "啥?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真是無趣。"她努努小嘴,繼續專注地看她的壁爐。


    雲勇平壓抑住輕易又被勾起的悸動,慢吞吞的將木柴放進壁爐裏,然後生起火來。


    生火的瞬間,屋子裏霎時變得溫暖明亮。


    富暚暚的情緒一直非常興奮,她窩在壁爐邊一直癡癡地笑,好像有了這座壁爐,她的人生就超級無敵滿足了一樣。


    雲勇平不時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她卻渾然不知自己的身影早被他悄悄烙進眼底。


    "好棒喔!真是太正點了。"


    室內很快的暖和了起來,她脫下外套,偷快又滿足的坐在爐邊的一張木頭椅上,嘴裏哼著"白色聖誕"這首歌。


    身體隨著搖椅搖啊搖,兩條腿晃啊晃,她的舉動就像個純真的小女孩般。雲勇平繼續將木頭放進壁爐裏,他的心情也因為受到她的感染而放鬆。


    但是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富暚暚搖得太用力了,搖椅突然猛地往後倒去。


    "啊——雲勇平,快、快抓住我啦!"她緊張地揮著雙臂驚唿。


    雲勇平本想上前穩住搖椅,不料右腿卻拐到了地扳上的木頭,害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往前撲去。


    "啪!"搖椅往後倒去,富暚暚摔了個倒栽蔥,而雲勇平沉重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


    "你……"


    他不但沒幫上忙,反而害她摔得更慘烈。


    她哀嚎著,她的頭撞了一下,有點疼,幸好地板上鋪著厚重的地毯,要不她這一摔肯定頭破血流。


    "抱歉,我的腳拐到了。"他撐起身子,心頭擔憂她是否受傷,沒察覺到他的一隻手正好放在她的一邊酥胸上。


    "你快起來啦!"她的眼鏡歪滑到臉頰上,清澈轍的水眸正生氣的瞪著他。


    難道他沒發覺他們兩個人的姿勢很曖昧嗎?而且,他的手還……噢!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燙起來了,她急得要推開他,用力推著他的胸膛。


    "我……好,我起來。啊——"當他從她身上爬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複住她的胸部。他迅速把手從她胸前移開,身體像彈簧一樣驚跳了起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這輩子還沒這麽尷尬過。


    "沒關係。"她的臉好燙,比壁爐裏的火還要燙。


    他尷尬的別開臉,抓了抓頭。低頭看著自己的下半身,發現竟然起了變化,天啊!簡直尷尬死了。


    "雲勇平,拜托你拉我一把好嗎?"這樣的姿勢實在難看,她試著爬起來,但是真的很困難,隻好求助於他。


    他僵直身體,拉了拉外套衣擺,掩飾住產生變化的胯下,慢慢迴過身來,臉上有著淡淡的怪異紅暈。


    走上前,他拉起她,彼此的視線都不敢相對,因為都很尷尬——他的身體起了變化,而她則渾身發燙。


    沉默中,屋子裏的氣氛怪異凝滯。


    直到一聲"咕嚕"的叫聲打破了這種怪異的氣氛o


    "呃……不好意思,我的肚子好像……好像餓了。"是雲勇平,他搔搔頭。"我去廚房找吃的。"說完就"咻"地溜走。他很難受,他得趕快找借口離開才行。


    火速跑進廚房,他打開大冰箱,冷卻一下自己沸騰的情緒。


    才經過短短的幾個小時,兩人就差點激起熱情的火花。天啊,接下來他們還要相處兩天,這兩天該如何度過?


    雲勇平心裏既煩躁又擔心,他很後悔屈服在雲芬芬的威脅下,接受了這個任務,照這樣動不動就欲望勃發的情況看來,若要他忍受三天不碰她,那他不暴斃身忘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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