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想到這一年多來雲舒都跟影子似得,就是去正院請安老太太也當沒這個人,深宅大院裏怕的不是欺負你,而是漠視你,徹底的無視當沒你這個人,可以想見不能選秀的雲舒將來勢必前途暗淡。


    選秀固然前途莫測,但庶女若能過了複選,也能側麵說明各方麵都是很不錯的姑娘,不然也不能過得了皇家嬤嬤的眼,如此一來身價也能往上提提,家裏人在給使點勁能說個好人家,無論是對家族還是對自己都有好處。


    但像雲舒這樣跟個炸彈似得,猛不丁冒出一句驚人之語噎的人隻想撞牆死過去,這樣偏激的性格哪敢讓她進宮啊,這要是冒一句驚人之語,怕是要全家獲罪了,老太太一一輩子謹慎籌謀,哪能讓雲舒壞了事。


    “我聽母親的。”婉瑜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對雲舒也沒了耐性和同情,還不如雲清懂事呢。


    李氏滿意的點頭笑了,母女倆算完了帳又一起吃了頓午飯,婉瑜等李氏該歇晌才離開。


    這些日子禮哥也挺忙的,馬上要成親了,即將成為成年人了,以後大家看待他不再是少年小子了,這也意味著他要入朝做事了。


    慕容謹這些日子都在為他的事奔走,想找個合適的位置給兒子,這也不是容易的事,憑慕容家的家世謀個缺很簡單,但要想某個好位置且還能讓兒子有前途可不是簡單的事,這裏麵牽扯到方方麵麵的關係。


    睿誠也跟著在靜妃麵前敲敲邊鼓,但這次靜妃沒說話,這關乎到朝堂的事,她真不能隨便亂說話,後宮不能幹政可不是說假的。


    慕容謹在忙活了一陣子後,做了不少事,婉瑜聽說馬芳雅在家摔了一跤,傷了臉,還有她哥哥在學子監也被各種為難排擠,頗有點孤立的意思了。馬家在朝堂上也處處不如意,皇帝將其批發去了地方外任了,馬芳雅因為做錯了事連累了家裏兄弟姐妹,外任時沒帶她被丟在京城家裏,準備選秀後決定命運,落選了就直接嫁出去。


    馬家這迴損失很大,好不容易奮鬥上了四品官還是實權的,如今因為女兒不謹慎的行為,遭到了同僚的鄙視和排擠,還惹惱了皇帝被擠出了帝都貴圈,要知道官位是下去容易,爬上來確很難,沒有出色的業績和一定的人脈,想升官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如今隻因為女兒的一個貪欲害得自家老爹多年辛苦付諸流水,兢兢業業全換成了笑柄,如何能不惱怒,甚至還得罪了寵臣,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迴京城了。


    馬夫人也因為兒子被各種為難,本來明年該下場試試水平了,如今師傅勸說再等三年,即便考上了也會被皇帝遷怒,不如等風平浪靜了在考慮此事。


    三年啊,兒子挑燈夜讀辛苦努力全都成了泡影,甚至以後得仕途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丈夫兒子全都被連累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抬起頭來做人,如此重大壓力之下,馬夫人氣的病倒了。


    即便這樣她還是選擇帶著兒子拖著沒有痊愈的病體跟隨丈夫去了外地赴任,將女兒留在了京城馬家。


    坐在馬車裏馬夫人仍然不斷迴頭望著家門的方向,隱約可見一個嬌弱的女孩哭倒在丫鬟懷裏,馬大人沒好氣的蓋了簾子,“別看了,這種不孝女還看什麽看,還嫌她連累的咱們還不夠麽?”


    十多年的養育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心疼也是難免的,馬夫人眼含熱淚,“真的要把她驅逐出宗族麽?把她嫁遠點不行麽?”雖然很氣女兒自作主張鬧成現在這樣無法挽迴的局麵,但終究還是舍不得母女情。


    馬大人堅定的搖頭,“夫人,我知你難過,可我就不就難過麽,不舍棄她咱兒子就全完了。還有皇帝真的不記恨她了麽?她可是罪魁禍首啊,除族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而是族長的意思,等咱們離開京城後就會對外宣布了,希望此舉能對慕容家有所交代,讓他別再恨馬家了。”


    馬夫人拿帕子捂著臉無聲的哭泣著,“都怪我,我不該帶她去參加趙家舉辦的宴會,要是不帶她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了。”


    “誰都不怪就怪她自己貪慕虛榮吧,大皇子想招攬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並不打算應他,如今倒也算抽身了。同樣是女兒,你看人家慕容家的孩子怎麽就紋絲不動呢,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還不是天真聽信了趙家的蠱惑,不然哪有今天啊。”馬大人滿臉灰暗之色。


    趙家乃是皇後母家也是大皇子的外家了,正是因為馬家參加了趙家舉辦的宴會,不知什麽時候馬芳雅見到了大皇子,或者是聽了誰的蠱惑言辭,總之傻乎乎的為大皇子肝腦塗地徹底害了自己的父兄。


    不過事情也有兩麵性,固然馬家損失很大,但也因此徹底遠離大皇子一脈,而不至於受到什麽報複,倒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馬家的事就算是了結了,慕容家將馬家擠出貴圈也算是報了仇了,順帶的還讓馬家遠離了大皇子一脈,總之敵人的力量沒有增加就是好事,一個家族棄女,她的前途根本不在慕容謹的考量之中,此事也就算是收手了。


    慕容謹也並沒有在做多餘的事,倒也讓一幹看戲的世家認同了,報複可以但不能亂咬人沒有風度,不然這樣的人心眼太小,沒人敢跟你交往。


    此事慕容謹做事也及有分寸,讓人說不出話來,我閨女受了委屈還不行我發泄一下麽?但馬家其他無辜之人我是一個也沒動,並不曾牽連無辜,這一點讓人還是可以理解的。


    婉瑜聽說了此事之後也隻是苦笑一聲,並沒有發表什麽評論,對於馬芳雅的結局她根本不關心,這種人自有人收拾她。


    天轉涼了,眼見著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夏裳換上了秋裝,莊子上送來了不少的毛皮,老太太派人通知婉瑜幾個,讓挑些毛皮布料迴去做秋冬季的衣裳。


    婉瑜帶著丫鬟茉莉到的時候,明心幾個早就到了,看到她來立刻歡快的叫道:“大姐姐快來,你看今兒好多好漂亮的毛皮布料呢,你可得幫我選一選,我眼都花了。”


    婉瑜走過去一看,大圓桌上擺著不少的毛皮料子,有黑狐皮,白狐皮,兔毛,水貂毛皮,還有銀鼠皮等很多漂亮的毛皮,還有一些冬季的上等布料。


    “婉瑜來了,快你也挑挑,好作件冬天的衣裳穿,今年進上的毛皮都很不錯呢,油光水滑的,比往年都好。”老太太高興地說著。


    “嗯,可真是呢。”婉瑜摸著毛茸茸的毛皮也笑著點頭。


    “大姐姐,你打算做件披風麽?”明心見她好像不知道選什麽好的樣。


    婉瑜迴過神來笑道:“我今年不做披風了,我冬天的衣服多了,做兩個暖手和暖帽就行了,披風有好幾件呢。我那還有娘娘上迴賞賜的雀金呢披風,還有銀鼠皮的披風,實在是都還新著呢,我倒是想給大哥和四哥做兩件好披風穿,四哥在軍營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那估計也挺冷的,得早點做出來,不然怕是趕不及呢。”


    她捏著一件黑狐皮心裏琢磨著,要給哥哥做一件,也不能落下大哥,幹脆做兩件得了,趕在冬天下雪前趕一趕應該能做好。


    老太太讚許的點頭,這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忘不了她兩個哥哥,裏外打點的最是仔細妥當了。


    “要做披風就用那漳絨和多羅呢的料子不錯,那黑色紅色都不錯,那雲錦的料子也可以。”老太太樂嗬嗬的給建議。


    婉瑜也點點頭,“給大哥用雲錦做件披風,黑狐做裏留個毛邊,繡上暗花;給四哥用多羅呢的,裏麵用水貂皮的,您說好不好?”


    老太太讚許的點頭,禮哥已經開始上朝了,雖然隻是軍機營的筆帖士,但卻能接觸到很多能人,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很多東西都在這一遝遝的資料裏了。出門在外是要精致點。倒是琪哥整日摸爬滾打主要是還是保暖更重要些。


    孫女想的周到又仔細,不禁笑道:“行啊,也別太麻煩了,花樣簡單點,男孩子還是要大方穩重為主,繡個竹枝啥的我瞧著就挺好的。琪哥的用那整張的水貂皮那個暖和。”老太太高興地指揮著,生怕凍著她孫子了。


    婉瑜也笑著點頭,將幾張皮子扯過來比劃著,又扯了些兔毛和鹿皮等在手裏,“做個皮靴冬日裏穿也不錯,我記得還有邊角料呢,在裙子袖口鑲上一圈,看著好看又華美。”心裏瞬間就有了主意。


    明心眼睛一亮,立即拉著她笑道:“還是大姐姐腦子轉得快,大姐姐你可得給我指點著,我要照著你的樣子弄。”她大大方方的把心思說了出來。


    老太太倒還喜歡這樣大方坦蕩的姑娘,小姑娘愛美愛比著學不丟人,關鍵是做人態度要磊落,這點明心比雲舒強多了,比著大姐姐學這是對的,但你不能一麵學著一麵還要踩人家,那太糟心了。


    “嗯,你們在穿衣打扮上不如你大姐姐會折騰,女孩子花兒樣的年紀,就是要會打扮呢。將來你們再大些出門子這都代表家族的臉麵,要學著。你們大姐姐去年的衣裳你們沒見著?雅致又好看,那上麵的毛皮都是邊角料不要的,隻有心思巧的可沒有醜姑娘。”老太太笑嗬嗬的指點他們。


    “老祖宗說的是,我就跟著大姐姐後邊學兩樣就夠我用了。”明心仰著頭笑的歡快。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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