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遜拿著望遠鏡的時候,沈歡望著月亮道:“你看月亮,有沒有看到月亮表麵並不是光滑的,上麵有環形山,還有月海,可惜放大的倍數不夠,要不然你還可以看到隕石坑,你在看旁邊的那顆星星,那是……”


    沈歡平時話多的一旦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可是今天不知為何,沈歡覺得有些說不下去,幾乎要將腦子裏的東西搜刮幹淨了,而且腦子亂亂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時間漸逝,紅月也逐漸變成明亮的橙黃色,大若圓盤,毫不吝嗇的播撒著銀輝。


    木遜觀察的差不多了,就將望遠鏡轉到沈歡手中,一隻手環著她,一隻手放在她的腦袋上。


    “其實拿著望遠鏡觀月還不如直接看更佳漂亮,望遠鏡觀星會更美的,可惜今晚月亮搶奪了太多光輝。”沈歡道。


    突然,木遜將她抱起來轉了一個身。


    沈歡猝不及防:“你要做什麽?”


    “看。”木遜示意她向上看。


    沈歡抬頭暮然怔住,頭頂漆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碎鑽般耀眼的星辰,熠熠閃爍生輝,恍若一條流動的璀璨銀河流光溢彩,美麗迷人。


    “原來都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沈歡不禁道,此時她心中平靜,完全沉醉於廣袤璀璨的蒼穹。


    過了一會兒,沈歡道:“此情此景,你不表示點兒什麽嗎?”


    說完,沈歡扭頭仰臉,想要看著木遜的臉不許他耍賴,結果卻與正好低頭的木遜碰在了一起,當溫軟的唇輕觸而過時。沈歡隻覺得身外心間,所有的一切都全部靜止,定格成一副美得失真的畫麵,隻有木遜清俊的眉眼,夢幻一般,在眼前飛舞。


    木遜手指放在沈歡淺淡近乎無色的唇瓣上,不知要說什麽。


    沈歡突然笑出來:“哎呀。不小心就碰到了。這不會是你第一次吧。”


    木遜深邃幽淡的眸子微眯:“怎麽,你要我負責。”


    “你別讓我負責就好。”沈歡挑眉,她可是見過世麵的人。不過是輕觸,連個吻都不算。


    木遜一笑,清逸幽冷,他低頭靠近沈歡似乎要吻上去。沈歡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既然不在意,再試試又如何。”木遜直起身子。


    沈歡轉過頭安穩的躺在他懷裏:“沒意思。你不想跳舞就直說,沒必要調戲我啊。”


    木遜輕笑,他一隻手依然環抱著沈歡,另一隻手從腰間去下一支玉笛:“禮尚往來。我也贈你一曲。”


    笛聲清冷幽遠,猶如木遜本人,流淌著寬廣天地間。緩緩動人,沈歡聽著。腦袋放空,不知在想什麽。


    夜涼風冷,但沈歡沒有絲毫涼意,背後的懷抱溫暖寬廣,讓她忍不住想要依賴。


    思緒萬千,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曾何幾時,她也有這樣一個懷抱,為她遮風擋雨,讓她覺得溫暖有力,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什麽都不必懼怕……沈歡是個喜歡向前看的人,她很少沉浸在迴憶中,更少迴想到自己的父親,那個英朗溫暖帶有一絲痞氣的男子,讓沈歡永遠歡笑的男子。


    或許是沈歡太疲憊,或許是懷抱太過舒適,木遜不過吹完一首曲子,就發現懷裏的小人閉眼睡著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然後收起玉笛,懷抱著沈歡坐下。


    沉睡的女孩兒像隻蜷縮的貓,眉眼舒展懶散,沒了清醒時的幾分飛揚恣意,孱弱如畫,讓人憐惜。


    木遜抱著沈歡,也沒有想什麽,隻覺得沉靜平和。


    沈歡不知道睡了多久,惺忪的睜開眼睛時,竟然拽著木遜胸口的衣服,軟綿綿道:“爸爸……”


    木遜眉間微皺,忍住沒有將沈歡扔下,實在是破壞心情。


    沈歡瞬間清醒,然後訕笑:“我沒想著說過去,是你笛子吹得太無聊了。”


    麵對沈歡的惡人先告狀,木遜伸手捏了把沈歡的臉:“看來你還是沒有睡醒。”


    “我餓了。”沈歡抬頭看著木遜。


    木遜跟沈歡對視了良久,終於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迴去。”


    木遜將沈歡放下,沈歡覺得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木遜走在前麵,沈歡跟著他。


    “過兩天拍賣行開張,你要去嗎?”木遜道。


    “自然要去。”


    “別去。”


    沈歡奇怪:“有什麽事嗎?”


    “同昌府發現了姬清玄的痕跡。”木遜冷然道,“南詔一亂,他也不能在再吊著鄭家,這兩日他應該就到長安,還不能確定他有沒有混進城中,你還是小心為妙。”


    沈歡皺眉思索,她身邊的已經保護的密不透風了,去趟拍賣行應該沒有問題吧,姬清玄再厲害也不敢在長安鬧出太大的動靜。


    “沈重裁軍時精選了三千士兵,專門針對南詔作戰而訓練,如今他領軍入南詔不過三日,就連下三城。觀這三天戰事,沈重練兵成果顯著,三千精銳,南詔境內無人可觸其鋒芒,排兵布陣也可圈可點。即便是烏蠻族出手,也不免會落下風,姬清玄不迴南詔主持大局,堅持冒險來長安,對你的重視可見一斑,如今戰事吃緊,我怕他會鋌而走險。”


    木遜少有長篇大論,沈歡聽後咬唇點頭:“我聽你的,後天不過去。”


    拍賣行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就緒,就算沈歡不過去也能照常進行,既然木遜如此擔心,她還是老實一點吧。


    木遜唇角淺笑:“姬清玄既然已經到了長安,他也藏不了太久,這次一並解決了他,你也少了後顧之憂。”


    沈歡想起姬清玄那個變態,不由得道:“他這人雖然性格偏激毒辣,但是聰明縝密,禦下有道,既然他敢來長安。想必是有些把握,即便失敗,他也有能力自保,你要收拾他也要小心一點。”


    “隻要你沒事,他就不足為慮。”


    木遜將沈歡送迴山禾居就離開了,沈歡吃了些夜宵就睡下了。


    第二天,沈歡把閻掌櫃叫來。把拍賣行的事情又交代了一下。這才放心。


    十七日這天,天氣清爽,沈歡雖然不去拍賣行。但心中也有些小激動。拍賣行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劃起來的,可以算得上她在這裏的第一份自己的事業,雖不如書畫傾注的心血多,但花費的心思卻不少。


    沈歡為了讓自己沉靜下來。早上起來就開始練字,中午時。顏哲玉傳來的南詔那邊的消息,同木遜說的差不多,不過是沈重戰無不勝。


    如今南詔的戰事雖然焦灼,但結果必定會將南詔的勢力重新洗牌。沈歡醞釀了很久的計劃,此時也該提上進程了!


    於是,整個下午沈歡都把自己關在書房。策劃者著下來兩個月《長安旬報》經濟版的內容。


    天色將晚,沈歡從書房出來舒展四肢。然後派人給將寫好的東西傳給顏哲玉。


    “再過一會兒,拍賣行就要開張了。”沈歡望著天邊最後的晚霞期待道。


    木清華笑道:“這次動靜可不小,據說長安城數得著的世家都有人過去。”


    沈歡得意:“那是自然。”


    這時,妙人小跑過來:“郡主,門房那邊剛拿來的趙姑娘的信。”


    “玥兒?”沈歡驚喜,不過也有些疑惑,怎麽隻有信,她們兩個平日通信都是夾帶在物品裏的。不過沈歡也沒想太多,就直接接過信打開來看,趙玥離開長安後,雖然兩人一直有聯係,但是並不頻繁,所以收到趙玥的信沈歡很開心。


    沈歡幾下將信看完,麵色從歡喜到猶豫。


    木清華問道:“怎麽了?”


    “玥兒迴來了,想要邀我過去,有要事商量。”


    木清華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迴信改天再談。”


    沈歡搖頭:“玥兒向來明禮知事,若不是有要事,她不會這個時候約我的。”


    看到沈歡已有決斷,木清華無奈,知道已經勸不過沈歡了。


    沈歡道:“清華姐姐放心,這才咱們喬裝出去。”


    木清華覺得他們幾人保護沈歡,就算是遇襲,也有還手之力,即便不敵,長安都是他們的人,隻要堅持到增援即可,不用小心到連門都不敢出,於是她也沒有多勸,就準備跟著沈歡出門了。


    趙玥住在宣康坊,路中經過拍賣行,沈歡硬是忍者沒有下車,隻是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拍賣行。


    到了趙府,沈歡下車,趙玥身邊的玲瓏迎上來。


    “你家姑娘呢?”沈歡問道。


    玲瓏歎息:“姑娘受傷了,夫人跟著姑娘迴到蘇州沒有迴來,公子今日剛迴書院,府裏沒人管著姑娘她連大夫都不看。”


    沈歡一驚,擔憂道:“怎麽迴事?”


    玲瓏搖頭。


    沈歡加快腳步進去,怪不得趙玥這麽緊急著找她又不去郡主府,原來是受傷了,沈歡一時心疼不已。


    到了趙玥的閨房,木清華跟著沈歡進屋,沈歡看到躺在床上麵色發白的趙玥,越發心疼:“玥兒。”


    趙玥聽到沈歡的聲音,睜開眼看到沈歡已經坐在床邊了,於是連忙坐起來:“你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你寫信找我我能不來嗎,你也真行,受傷了也不告訴我,讓我看看,哪兒受傷了?”沈歡扶起要坐起來的趙玥。


    “不夠是小傷,已經上過藥了。”趙玥起來看到木清華眼睛一跳。


    沈歡笑道:“這是清華姐姐,她是女伴男裝,你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趙玥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別扭,依舊拒絕:“沒事兒,隻是肩膀上一道小傷口,不礙事的。”


    “那也不行。”沈歡皺眉,伸手要拔趙玥的衣服。


    趙玥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木清華見沈歡這幅強搶良家婦女的模樣笑出來:“我在門外守著,你好好為趙姑娘看傷。”


    木清華離開,沈歡也看到了趙玥肩膀拇指長的傷口,因為傷口已經結痂,所以隻抹了藥沒有包紮。


    沈歡放心下來:“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受傷?”


    趙玥看著沈歡,眼神複雜痛苦:“對不起,歡兒。”


    沈歡疑惑,剛要抬頭,脖子後麵被趙玥一隻手一砍,頓時暈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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