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和太後朝夕相處,也看出太後的身體並不是那麽硬朗,但也沒想過會這麽脆弱,不過幾天的功夫,氣色就大不如以前了。她擔心太後的身體,可她更想知道,到底為什麽太後的精神突然就不好,身體也不行了呢?


    可惜沈歡打探不到太多消息,宮中是個複雜危險的地方,胭脂粉那裏沒有一個人能夠滲透進來。沈歡雖然住在宮中,但卻是不常走動的,連帶著鍾靈鍾秀,最熟悉的地方竟然禦膳房,她這才驚覺,如果不是太後護著,她在這宮中一定是寸步難行。


    可是靠人不如靠己,宮中也不能疏忽啊。


    這日休沐,沈歡陪太後在花園轉了一圈兒,太後就有些疲憊了,於是就迴到紫宸殿休息。


    “年紀大了,身體就不行了,哀家已經很滿足,畢竟比先帝還多活了幾年。”太後麵容平靜,眼神祥和。


    可沈歡心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是有事兒要出去,不用擔心哀家,快去吧。”


    沈歡嬉笑:“我才不擔心您呢,昨日做夢,夢裏有神仙說您是大壽星,一定長命百歲。”


    太後點頭:“那哀家就借你吉言了。”


    沈歡離開大明宮,將沉重的心思拋下,今日她要去秦府,和秦越一起蒸餾酒,想辦法弄出就酒精來。


    沈歡是想弄出醫用酒精和晏殊交易。


    古代打仗,在在戰場上死的人未必有戰場下受傷死的人多,不僅是因為古代醫療落後,還在於他們衛生意識落後,隻知道療傷抹藥。不知道消毒。


    戰場上多時外傷,外傷處置不當很容易的感染潰爛,但此時多用些療效一般的金瘡藥,不消毒,能不能治好就看天命了。抗生素什麽的沈歡是弄不出來,但酒精用來給傷口消毒已經足夠了。


    秦越一早就等她過去,提前準備好了烈酒和蒸餾器皿以及石灰。


    “這酒的濃度還不夠大。再蒸一次。”沈歡聞了聞。


    “你要做什麽?這麽烈的酒還能喝嗎?”


    酒並非越烈越好喝。大夏朝的人並不習慣喝烈酒,明宇酒莊出的蒸餾酒度數也都不是很大,經過蒸餾後。度數的提高在其次,主要是酒的品質得到提升,醇香濃鬱,所以才十分受歡迎。


    “這可不是用來喝的。等做好之後再告訴你是做什麽用的。”


    等酒蒸的差不多了,再將石灰倒進去攪拌。石灰吸水,會將最後蒸餾不出來的水分吸收,這樣就可以得到近乎百分之百的純酒精了。


    “唿,忙活了大半天。最後隻得了這麽點兒。”秦越抱著裝酒精的瓷瓶晃晃。


    “是啊,不過這東西容易揮發,儲存的時候要小心。”沈歡小心翼翼的塞了團棉花。然後將蓋子蓋上。


    “那這到底是幹什麽用的。”秦越再次問道。


    “消毒療傷……”沈歡細細解釋了酒精的用法。


    秦越聽了驚異:“果真這麽神奇?”


    “還好了,一會兒我約了碧兒。給她一些讓她研究,讓蘇家下定論。”沈歡和蘇碧兒合作,就是看中了蘇家在杏林界的權威,酒精對外傷的作用,由蘇家研究出來會更令人信服。


    “你是想送到戰場上?”


    “是啊,不過可不是白給的,是要賣出去了。”


    秦越無趣:“弄了半天,你竟然是想做生意。”


    “你說要幫我的,這會兒又不願意了?”


    “誰說的!”


    沈歡忍不住笑道:“不強求你的。”


    “哼,你少瞧不起人,交給我,到時候你要多少我給你弄多少。”秦越傲然。


    “你若願意,我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你隻管作就好,至於生意,自然有其他人出麵。你要是懶得管,那也沒什麽,又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


    “你放心。”秦越滿口應下。


    下午申時,沈歡帶著一部分酒精離開了秦府。


    她約好蘇碧兒在一家茶館見麵,正急著趕過去,卻在路上被齊亞嘉攔住了。


    齊亞嘉手裏拎著一個正對他怒目瞪視年齡約莫*歲的紅衣女孩兒,風似的鑽進了馬車,嚇的車夫差點掉下車。


    “大爺,你這是在鬧哪出兒?”沈歡看著發不出聲音,目光兇狠的女孩兒。


    “哼,臭丫頭看上小爺了,處處挑釁惹小爺注意,真是煩死了。”齊亞嘉十分不爽,拿起茶壺一通猛灌。


    女孩兒聽了他的話,簡直怒不可遏,又開始撲騰起來,齊亞嘉毫不憐香惜玉的在她身上戳了幾下。


    “那你就把人家綁起來了?”


    齊亞嘉痛快的喝完一壺水:“誰讓她家人多勢眾,追的我煩死了,就小小給他們一個教訓。”


    人多勢眾?沈歡轉身打量小女孩兒,人長的精致漂亮,隻是有些狼狽,再看起衣著打扮,沈歡有些傻眼了,這姑娘身上穿的紅綾裙,就是一年才出不到十匹的霞光煉,脖子裏帶的玉佩,如果沈歡沒有看錯的話,那上麵有大夏朝第一聖僧遠燈大師的題字……不用說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僅富還非常貴,


    沈歡扶額,這下惹到大麻煩了!


    “快給這位姑娘鬆綁。”沈歡吩咐。


    女孩兒眼睛一亮。


    “你要幹什麽?”齊亞嘉攔住,不滿的看著沈歡。


    “穴道不用解開。”沈歡道。


    女孩兒眼神黯然,憤憤不已。


    “郡主,這怎麽辦……”鍾秀為難的看著沈歡。


    她們將女孩兒鬆綁,扶起來坐好,這女孩兒的身份一看就不好惹。


    沈歡坐到女孩兒對麵,語氣溫柔:“我知道你現在非常生氣,不過這小子這裏異於常人,你也看出來了吧。”


    沈歡指指腦袋。


    齊亞嘉扔下點心,瞪著沈歡:“你說什麽?”


    沈歡笑道:“你的腦子異於常人。我說錯了嗎?大爺你的聰明天上有地下無的,常人哪能比得了。”


    齊亞嘉這才滿意的繼續吃點心。


    捋順貓毛兒,沈歡轉過頭看向女孩兒,女孩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齊亞嘉,終於確定這次惹自己的人是個瘋子。


    不過女孩兒對沈歡也沒有好臉色,她看出沈歡這是要息事寧人了,便下巴高抬。一副你們是一夥的我才不理你們。你們死定了的表情。


    沈歡又試探了幾句,這女孩兒油鹽不進,篤定了沈歡他們不敢把她怎樣。沈歡心中哀歎。她可不敢對這女孩兒催眠,畢竟這不同於心裏暗示,而是要改變她的想法和記憶的,一個不小心。就會給這女孩兒留下難以磨滅的影響。


    於是沈歡也不再當好人了,她摸著女孩兒光滑細膩如脂玉的臉蛋兒。不懷好意的笑道:“長了一張這麽美的臉蛋兒,賣到哪裏合適呢?”


    女孩兒瞪她,你敢!


    “為什麽不敢,我知道你家厲害。我們惹不起。可是既然做了,就沒有迴頭路,把你賣了。還能賺一大筆錢,遠走高飛。”


    鍾秀意會。在一旁幫腔:“是啊,主子,反正送給迴去他們家也放不過我們,還不如趁現在趕快處理掉,憑著咱們的功夫,他們也不容易抓到咱們。”


    “讓車夫掉頭,咱們出城。”


    女孩兒有點兒慌了,她之前覺得沈歡他們惹不起她家,肯定會放了她。可這時沈歡的表現讓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齊亞嘉的功夫她是知道的,這幾個人要真是帶著她逃走,哥哥還真的不一定能追上,於是她趕快搖頭。


    沈歡心想有門兒,於是收斂笑容:“老實點兒,你要是不老實我就把你賣到東瀛去,聽說我們漢人在那裏很受歡迎。”


    這下女孩兒更急了,東瀛人,那群又矮又醜臉抹得粉白連牙齒都是黑色的怪人?!


    “你有話說?”


    女孩兒點頭。


    沈歡便讓齊亞嘉解開她的啞穴。


    “放了我,我保證你們沒事兒!”女孩兒迫不及待道。


    “信你才怪。”齊亞嘉沒好氣,這丫頭不但囂張跋扈,還小心眼兒的很,要不然他也不會不知分寸的綁了她。


    “你們不要想著鋌而走險了,不是我小瞧你們,城外可駐紮著我們家的二百親兵,個個都是戰場上以一敵百的好漢,你們出城,肯定插翅難飛!”


    在這種情況下還不服軟,這女孩兒是膽色過人還是傻得可愛。


    不過,她剛才說什麽?!我們家的二百親兵……也就是說,這女孩兒是晏家的小女兒,晏殊的親妹妹晏穎!


    沈歡愣住,然後扶額,這算是怎麽迴事?


    “前麵那輛馬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停下來!”


    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晏穎眼睛一亮,大聲道:“嶽叔,哥哥,我沒事兒!”


    沈歡捂住她的嘴,看向齊亞嘉:“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齊亞嘉點上晏穎的啞穴,貓眼微眯,向外看了一圈兒:“被弓箭手包圍了。”


    “郡主,是右翊中郎將宣大人。”鍾秀補充。


    沈歡頭疼:“下去吧,說這是一場誤會。”


    “那怎麽行。”齊亞嘉不同意,眉頭挑的老高。


    沈歡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那你想怎麽辦,你帶我脫身倒是容易,可別忘了我還有兩個人呢。”


    “我勸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將人放出來。”


    車外,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過來,雖然語氣平淡,可沈歡卻感受到了其中的壓迫感。


    右翊中郎將宣劭湊到晏殊旁邊:“晏公子,這是韶華郡主的馬車。”


    晏殊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嘴角輕勾:“郡主都被那賊子劫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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