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咽口水:“我知道你想殺我,但你要先迴答問題啊,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切~一切皆有可能,你這樣逃避問題是不對的!”


    “我會斬斷所有會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


    “都說了最討厭你們這種事事絕對自信的臭屁樣子,昨天下棋還被我擺了一道呢,今天就沒記住教訓。告訴你耶,我可是公認的烏鴉嘴,凡是不好的事情,一說一個準……”


    木遜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要往裏麵塞魚肉。


    “啊,大哥,我錯了,我不說了,我閉嘴……”


    有人陪著時間總是過的很快,沈歡發現木遜教她下棋果然是有其用意的。因為木遜已經熟知了她的水平風格棋路,所以每次和下棋他總會先一步封鎖沈歡的出路,讓沈歡每一步都變得十分艱難,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其中。


    圍棋與書畫一樣,都需要專注與平靜。由於離魂草的作用,沈歡在書畫上的專注度不斷下降。而在與木遜下圍棋時,因為木遜的帶動,沈歡的專注度再次提高,怎麽說,就是有種“凝神練氣”的功效。鍛煉心境,明心靜氣,對於抵抗離魂草的“吸引”有著潛移默化的好處。


    沈歡有些感動,與木遜的關係就像捅破了一層玻璃紙,頗有幾分知交的感覺。所以沈歡越加口無遮攔,甚至有時候還會蹦出來幾個葷段子。


    當然什麽普通的搞笑段子腦筋急轉彎冷笑話什麽的沈歡存量也十分豐富,有幾次木遜也差點破功笑出來。


    不過沈歡還算知道點兒分寸,把自己知道的皮毛的心理學知識給木遜講了講,並叮囑他人格轉換什麽的不能輕易嚐試。


    到了沈歡要泡藥浴的那天,沈歡再次自我催眠成功,沒受太大的罪,自己已經能勉強走到釋然居了,釋然居就是她住的石屋,沈歡自己起的名字。


    但是,身體上的消耗疲憊是真實的,沈歡最終還是脫力暈倒在玉床上。


    醒來時,沈歡突然在感覺到有一個人也在這個房間,嚇了一跳,決定繼續裝睡。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聲音熟悉的好聽。


    是木遜!


    沈歡坐起來,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吃驚道:“你怎麽進來了!。”


    這個地方可不是輕易能進來的啊。


    石室內柔和的珠光為木遜平淡冷峻的五官覆蓋了一層輕柔的紗,有一種讓沈歡覺得是錯覺的溫柔。


    “無聊,來看看你。”


    沈歡撇撇嘴:“口是心非。”


    木遜不為所動:“感覺怎麽樣。”


    “被灌了一肚子的藥,難受死了。還有我想小解,麻煩讓一下。”沈歡抱著肚子坐起來,渾身酸痛,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啊。


    木遜忍住想要一把將她拍飛的想法,順勢扶了她一把。


    沈歡出去找到之前挖好的坑解決掉生理問題,慢悠悠走迴去,發現木遜正在翻閱她的畫稿。


    “都看過了,還翻什麽。”沈歡有氣無力的坐在床上。


    “是嘛~”木遜小小的拖了一個尾音。


    沈歡瞬間覺得不太對勁兒,汗毛都立了起來,湊上去看了一眼,頓時傻眼了。


    “嗬嗬…這個..厄..無聊的時候的畫的…還不是因為想你嘛”


    木遜拿著的那張畫滿他的各種樣式的q版小人,吐血的,流淚的,哀求的,諂媚的,還有被打屁股的……


    還不是因為他嘴太厲害,每次都把她氣得跳腳,才會畫出來泄憤。


    木遜寒潭般幽深的眸子盯著她,麵無表情,低頭認錯的沈歡忽略了其中一閃而過的無奈幽怨。


    “我錯了,大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的吧。”


    “保證以後不再畫了。”


    “向天保證!”


    “你不信天。”


    沈歡發狠了:“我再畫的話一輩子不能吃東西!”


    木遜略微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將折好的那張紙塞到袖子裏。


    沈歡舒了口氣,卻發現木遜向她靠近。


    “你要幹什麽,我都保證不在畫了。”


    木遜給了她一個閉嘴的眼神,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瞬間,沈歡感到一股暖流從手臂流向四肢百骸,舒服的沈歡忍不住哼唧一聲。這種感覺像是未出生時泡在母親的羊水裏,溫暖安定舒心,一個幸福感從心底升起。


    沈歡難得安靜,躺在床上,享受難得的福利。


    “喂,等我好了之後,我能治你嗎?”


    沈歡想起木遜喪失的味覺和看不到色彩的眼睛,有那麽一點點心疼。


    “大概可以吧。”


    沈歡閉上眼睛:“那就好,這樣我就有堅持下去的動力了。”


    木遜一點也沒有被感動,聲線依舊冷淡:“無所謂,已經習慣了。”


    沈歡聽了這話渾身不舒服,於是爬起來看向木遜:“胡說,你敢說一點兒都不想。”


    木遜沉默了半天:“失望是一種太過痛苦的情感,我寧願不抱希望。”


    木遜說的平淡,但那語氣中包含著令人喘不過氣的辛酸與沉重,沈歡上去給了他一拳,抬頭望著他:“我不讚同!哪怕我現在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輕易放棄我的生命,放棄追尋自由。你年輕而強大,有什麽可畏懼的呢!”


    木遜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太灼熱太明亮了,幾乎要將他燙傷。


    “我沒說不抱希望,隻是不想你有壓力。”


    沈歡尷尬了,自作多情了呢。


    “哦嗬嗬,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不覺,沈歡已經恢複了活力,然後……毒癮發作了……


    沈歡駕輕就熟的做好忍受準備,木遜站起來從之前他給沈歡的木盒裏拿出一顆渾圓的藥丸,放在沈歡的硯台裏點燃,然後返迴去抱住她。


    奇異的香味,溫暖的懷抱,讓沈歡覺得心安,痛苦中忍不住輕聲唱起歌。


    木遜聽不懂她這哼什麽,而那種歡樂幸福聖潔的感覺讓他不自覺抱得更緊一些。


    沈歡自己也不知道在唱什麽,隻是隨著自己的意識兒走,已經沒有那麽痛苦了呢。


    就這樣,沈歡和木遜度過了他們相擁而眠的第一個夜晚。


    知道木遜有從姬清玄那裏搶來的避毒丹,沈歡就帶著他遊覽了她的住所,並送給了他一些珍貴草藥。


    不過兩個人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山穀裏,每天下棋鬥嘴,聽沈歡胡說八道,唱千奇百怪的歌,時間飛逝,已經在山穀呆多呆了一個多月的木遜再次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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