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迴到了那個洞窟,她被鐵鏈綁著,又看見了那個妖魅男子,她的哥哥姬清玄!毒鬼告訴她的。


    一襲墨綠暗金紋長袍,更是將姬清玄襯得邪佞異常。


    沈歡敏銳的感覺的他很生氣,深眸中怒火燃燒。


    沒有預兆的,鞭子落在了沈歡身上。


    還是那條鞭,隻是手法變得更加講究,疼的沈歡冷汗直流,好在沈歡有心理準備,咬牙撐著。


    姬清玄邊鞭打邊痛斥:“他以為他是誰,一個叛徒的後人,竟然在我麵前囂張!”


    “哼,他倒是找到這裏,找到你啊!”


    “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個香餑餑啊,嘖嘖,果然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這麽多人惦念著。”


    ……


    他越說越生氣,一下子沒有控製好力道,將沈歡抽出了血,鞭子被腐蝕了,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鞭後,鞭子一下子就斷了,一節鞭子飛了出去。


    姬清玄詫異了一下,停了下來,打量著已經變成青色的人的沈歡,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毒鬼的本事愈發見漲了。”


    隨後冰涼的手爬上了沈歡的傷痕累累的身體,撫摸著被他鞭打出的痕跡,破碎的黑色衣服,青紫交加的傷痕,在昏黃的火光下有種異樣的**。


    此時的沈歡早已經失了神智,陷入了昏迷。


    醒來時,發現自己在躺在一張石床上,沈歡知道,這是毒鬼的石窟。


    渾身針紮似的痛,嗓子的幹啞。


    一旁的啞仆喂她喝了藥,毒鬼進來了。


    “能走嗎?”


    沈歡慢慢移動身體,冷汗流了下來,但她還是站了起來:“可以。”


    “那就迴去吧。”


    沈歡在啞仆的攙扶下迴到了毒窟。


    躺在玉床上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沒有逃走的想法,因為她現在已經變成了毒人,而且毒性在加強中,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止,本想著等成為了藥人之後在離開。


    但是,姬清玄是一顆定時炸彈,**癲狂,沈歡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成為藥人,不知道是誰在找她,是好是壞?


    一切都是未知。


    沈歡忍不住再次來到哪個小石窟,來到了蠶芙花與玉蠶邊,看著此時已經打通的拳頭大的洞,灑下讓沈歡心醉的陽光,浮塵在陽光下飛舞,美好迷人。


    這是沈歡唯一的希望,這是她兩個月用自己的鮮血不斷澆築的成功。


    想到這裏,沈歡堅定了信念,隨後就在陽光下睡著了。


    一天天過去,沈歡逐漸由青人變成了黑人,毒氣四溢,所到之處,人畜皆逃,毒鬼也不例外。姬清玄卻喜歡她這副鬼樣子,常來視察,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挨幾鞭子是不了避免的。


    似乎有人再跟他作對,讓他節節失利。


    但是,沈歡的“希望”越來越大,已經快足夠讓她出去了。


    那天她將頭伸出去,看到了一個迷人的山穀,草木茂盛,蟲鳴鳥叫,生機勃勃。


    其實這個山穀潮濕溫熱,植物過於繁茂,有些類似熱帶雨林,並不是很好地生存環境。


    原來已經來年春天了。


    今天,沈歡決定走出去,不是為了逃走,而是為了能有一個自由唿吸的地方,一個充滿生機的地方。


    如今她的毒性爆滿,不過一點血,就能腐蝕一大片岩石。


    此時陽光已經充滿了整個小石窟,沈歡看到外麵的世界,有些近鄉心切,忍不住激動的流淚,但是動作沒有停止,手臂伸出去,支起身體,鑽了出去。


    清風徐來,花香襲人,清泉叮咚,蟲鳴鳥唱。


    沈歡身體暖和起來,仿佛重生,沈歡忍不住唱起歌,想要跑起來。當然,她跑不起來,這裏是一片無人山穀,沒有被開發過,沈歡前進一步都不容易,茂密的植物密密麻麻的交織成最細密的網,難以突破。


    慢慢向前開拓道路,一路鳥獸四散,沈歡卻笑得開心。走累了來到一個小湖邊,沈歡不敢喝這裏的水了,隻是坐在湖邊抬頭仰望天空。


    這是一個由群山環繞的山穀,高大繁密的枝冠幾欲將天空遮掩,沈歡隻能通過幾個細碎的間隙看到一片湛藍的天空,飄渺白雲,沈歡一直緊繃的心情驟然釋放,興奮異常。


    沈歡高歌一曲後,渾身舒爽,站起來打算好好了解一下這個生機無限山穀。


    隻是沒走幾步,聽見後麵的樹上傳來沙沙的聲音,沈歡扭頭一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朝她襲來。


    沈歡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別碰我,我有毒。”


    黑影戛然而止,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了沈歡麵前。


    他身材修長,消瘦柔韌,如出鞘的利劍,鋒利冰涼,像優雅的黑豹,矯健輕盈,似挺立的白楊,筆直挺拔。


    明明長得十分普通,但通身的的氣勢讓人折服。


    “你是誰?怎麽在這兒?”沈歡問道。


    那人打量著沈歡,似乎有些不忍直視眼前“黑通通”的人形物種,眉頭微皺:“毒人?”


    沈歡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原來你知道,我現在雖然是毒人,但是我可是奔著成為藥人的與遠大目標而來的。”


    少年坐下,眼睛微眯,看著清澈卻猶如不見底的湖泊:“你是誰?毒師是誰?”


    沈歡坐到他的身邊:“怎麽一個個都少言寡語。我是誰,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至於負責我的毒師外號叫毒鬼,把我弄到這這裏的人叫姬清玄。對了,你認識他們嗎?跟他們有仇嗎?要不要我幫你啊。”


    那人無聊的瞥了沈歡一眼,清冷道:“沒有。”


    “唉,那你叫什麽?怎麽在這裏?”


    “木遜,掉下來的。”


    沈歡抬頭看了看四周高聳入雲的青山:“你確定自己是掉下來的,身上有傷嗎?”


    “沒有。”


    沈歡笑道:“你就騙我吧,不過現在有個人騙我我也覺得很幸福。”


    木遜無言。


    “喂,這麽冷漠,你該不會是殺手吧。”沈歡隨口道。


    木遜點頭,沈歡吃了一驚,然後笑道:“沒想到還真是,你很厲害吧。”


    “尚可。”


    “少年,我看你氣勢不凡,想必一定不是普通殺手。傳聞有種殺手,殺人於無形之中,沒有殺不了的人,隻有不想殺的人,你能不能做到啊。”


    木遜輕瞥她一眼:“不可能。”


    “好吧,像你這種看似冷漠的人,其實內心都是細膩的,說不定身世悲苦,懷有血海深仇。潛伏下來,自我封閉,隻為報仇。一旦大仇得報,卻覺得了無生趣,想不開就跳了下來……”


    突然,沈歡感到脖子裏一股寒意,低頭看到一把尖銳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話太多。”


    沈歡雙手舉起:“我閉嘴。”


    匕首抽掉,在沈歡還沒喘口氣的時候,木遜轉手將匕首投擲出去,射中了一隻飛鳥。


    木遜起來接過那隻鳥,就開始開膛破肚。


    有大半年沒有吃過正常飯食的沈歡咽下口水,告訴自己要忍住,轉眼間木遜已經收拾好了那隻鳥。


    “別拔毛,我知道怎麽做好吃。”沈歡趕緊道。


    木遜沒有理會她。


    沈歡忍不住上前想接過那隻鳥兒,木遜的眼光轉移到沈歡烏黑的爪子上,意味明顯。


    沈歡訕訕的放下了手:“你用泥巴包起來烤,會很好吃的。”


    但是木遜還是不理會她,幾下將鳥處理幹淨,放在一片葉子上,就地取材,點起了火。


    沈歡低下頭,看著平靜的水麵:“你知道嗎,原來我是個饕餮食客,吃過不計其數的美食,嘴巴吊得很,味道平常些都不吃的。可是,現如今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了,每天都是各種藥,估計以後我會喪失味覺吧,你說可悲不可悲……”


    沈歡兀自沉浸在不能吃東西的悲傷中,木遜拋出了一句話,讓沈歡的怨念戛然而止


    “我嚐不出五味,也看不到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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