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過情況後,劉振華接了電話便將四人帶到了省委常委會議室。


    這不是李東沐第一次到常委會議室,但是看到五個決定全省人事動議的領導為了一件事同時出現時,他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壓迫感。


    不得不說,在權力麵前真的有氣場的存在。


    來到會議室後,李東沐和徐誌遠直接落座在了座牌處,而劉振華則畢恭畢敬的介紹起了曾毅和周權。


    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陳山雲點點頭,便開始開口講話。


    “今天將你們二人叫來,目的就是對情況進行再摸底。稍後顧書記會和你們二人進行麵對麵交談,請結合工作實際如實匯報。”


    說完,陳山雲越過省委副書記,直接征求詢問了省委書記顧曉晨的意見。


    坐在一旁的李東沐望著對麵的五位省委領導,尤其是看著省委書記顧曉晨,心中莫名覺得對方有了一絲滄桑感。


    雖然開會的時候多次見到顧曉晨,可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想想已經是幾年之前了。


    顧曉晨目光如炬,看了曾毅和周權一眼後,便又掃視了一下眼前的花名冊。


    “兩位都是市縣關鍵崗位的領導,縣委書記是縣域最高長官,而市政府秘書長則負責著市政府的上傳下達,可以說這兩個崗位是正處級崗位中的重之之重。作為關鍵少數,自然是副廳級領導的有力競爭者。”


    “今天之所以將你們二人喊來,並不是因為省委不放心,而是因為黃岩職院是我省職業教育改革的第一槍,對全省推進職業教育改革有些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意義重大。”


    “曾毅,看你簡曆在縣區工作了十幾年,期間還擔任過分管教育的副縣長。你談一談對職業教育的看法吧。”


    麵對省委書記,曾毅在競聘麵試現場的自信已經消失不見,反而表現的有些膽怯。當然,麵對這麽多位高權重的領導,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緊張歸緊張,問題還是要迴答的。


    “尊敬的顧書記,我覺得職業教育很好,能夠讓一些學生學到一技之長,而且還能提前就業,減輕對社會的危害……減輕對社會的負擔……”


    接連說了兩個詞語,曾毅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合適的詞語。


    “反正,就是能夠讓社會上減少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吧。”


    “發展職業教育,就是給不學無術的小孩子找個地方,也算是為社會穩定做貢獻吧。”


    聽著曾毅的迴答,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個答案可不像是從縣委書記口中說出來的啊。而且和競聘麵試當天的表現雲泥之別。


    顧曉晨也是麵露厲色,顯然對曾毅的迴答非常不滿意。


    聽到曾毅的迴答,徐誌遠心裏也是噗通噗通的跳著,他雖然知道曾毅的水平不高,但是也不能低到這個份上啊。


    “這家夥難道吃錯藥了?”


    李東沐同樣也是一頭霧水,這是一個縣委書記的講話水平?雖然有一定誠實的因素在,可是也不能這麽迴答問題啊。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發展職業教育呢?”顧曉晨低聲問道。


    “抓好現有的能力,鞏固當前的成績,爭取明天的提升。”


    這句話說完,仿佛看到了競聘麵試當天曾毅的模樣。因為這句話就是他當初麵試時講到的,但並不是在現在的這個問題環境中。


    可是,曾毅並沒有發現自己說的這句話有什麽錯誤,而是覺得這個語句很有深意,能夠彰顯自己的語言水平。


    說完後,曾毅便“自信”的看向顧曉晨。


    “沒了?”陳山雲忍不住問道。


    “領導,我不在那個位置,所以也不能說一些不著實際的話,隻能籠統的表達我的態度和決心。”


    聽完這句話,李東沐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這話聽起來好像他是領導一樣。


    顧曉晨沒有再詢問,轉而看向了一旁的周權。


    “周權,同樣的問題,說說你的答案吧。”


    周權和曾毅一樣也是有些緊張,但是問題迴答的要著調的多。


    “尊敬的顧書記。我個人感覺職業教育是普通教育的一種有力補充,可以讓學習不好的學生多一條出路,也算是學習謀生手段的一個平台吧。”


    這個迴答中規中矩,雖然直白化,但是也合情合理。


    “那你覺得職業教育應該怎麽發展呢?”


    “嗯……我覺得應該發展學生的興趣,並加強和眾多企業的合作,為學生尋找好的就業崗位……”


    “總之,我覺得職業教育需要和普通教育相輔相成,但是又要發揮為地方經濟和企業發展做貢獻的作用,學科設置和就業規劃必須要結合實際……”


    聽著周權的迴答,李東沐也覺得他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水平,但是和曾毅相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高下立判,繼續再詢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是李東沐內心的想法,可是領導的心思最難猜,因為顧曉晨接下來的話,讓李東沐也是一陣膽戰心驚。


    “做人做官最重要的是忠誠老實,欺瞞組織是最不講zz的表現。今天我們五個人坐在這裏,想要決定你的下半生去向十分容易。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實坦白在公開競聘過程中的問題。如果坦白交待,可以從輕處置。但是如果冥頑不化,拒不承認,等待你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


    聽到顧曉晨的這句話後,現場靜的可怕。直接麵對顧曉晨的曾毅和周權的額頭上都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但是兩人不同的是,周權的腰板依然很直,而曾毅的雙腿已經開始顫抖的厲害。


    李東沐和徐誌遠也被這聲音不大,份量很重也很突然的話給震驚了。


    這……可不像是麵對麵交談啊。


    這分明是在審訊啊!


    “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話音落下,周權反而先開口。


    “顧書記,我以人格和d性擔保,絕對沒有徇私舞弊的行為,我願意為我的講話負責!”


    顧曉晨眼光瞥向曾毅緩緩說道:“那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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