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之所以選擇在秋收後出征,一是為了不耽誤農時,確保百姓的糧食收成;二是為了給火炮和鳥銃的製造留出充足的時間。


    於是,他果斷下令,讓黃月英暫停蒸汽機的研究,全力投入鳥銃和紅夷大炮的製造中。


    在出征前,他定下了一個雄心勃勃的目標:至少打造一千杆鳥銃和二十門紅夷大炮。


    正常情況下,打造一杆鳥銃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其中最耗時的便是槍管的製作。


    工匠們需要將精鐵卷成一大一小兩根鐵管,緊密貼合後,再用鋼鑽將內壁打磨得平滑均勻。


    這一工序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彈丸卡膛或發射無力,前功盡棄。僅此一項,便需耗費一個月的時間。


    此外,槍管內部還需安裝陰螺旋線和陽螺絲釘,以確保氣密性;外部則需加裝照門和準星等瞄準裝置。


    如此算來,三個月內完成一千杆鳥銃,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幸運的是,秦毅有係統獎勵的螺紋車床。


    這台機器能夠極大提升槍管的打磨速度。經過黃月英的計算,三個月內打造一千杆質量合格的鳥銃,雖艱巨,卻並非遙不可及。


    然而,製作紅夷大炮卻讓眾人一籌莫展。


    鑄造大炮需要經過模具製作、鑄造、打磨、裝配等多個複雜步驟,每一步都需精確控製,尤其是鑄造過程中的溫度和冷卻速度,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


    更棘手的是,螺紋車床僅有一台,短時間內無法仿製。


    因此,三個月內打造二十門紅夷大炮,簡直是天方夜譚。


    黃月英坦言,即使日夜趕工,能造出七八門已是極限。


    秦毅深知時間緊迫,但他更明白,火器的質量關乎將士的生死。於是,他鄭重叮囑黃月英:“寧可少造幾門,也絕不可因趕工而出現炸膛傷人的情況。能做多少,便做多少。”


    除了火銃和大炮的製造,秦毅還命人對福船進行了改造。


    秦毅南征時,是坐著鎮海號、拓海號兩艘巨型福船南下的。現在,又新建了一艘平海號。


    屆時,秦毅將會把紅衣大炮安裝在這三艘福船上,所以要對戰船進行加固,以免開炮時震壞船身。


    秦毅曾經想過,將蒸汽機從之前的樓船上拆卸下來,安裝到福船上,造一艘集火炮與蒸汽機於一身的無敵戰船。


    但,蒸汽機動力太小,不足以支撐龐大的福船,秦毅隻能在蒸汽船上安裝一門大炮,當做後世的驅逐艦使用。


    等這四艘戰艦全都改造完畢,秦毅要讓服部黑川明白,東海的主人究竟是誰。


    ……


    “阿嚏!阿嚏!”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氣息,撲麵而來,服部黑川站在“鳥島”號甲板上,腳下的船板隨著海浪的起伏微微晃動,耳邊是海浪拍打船身的低沉轟鳴,仿佛巨獸的低吼。


    遠處的海天相接處,密密麻麻的戰船如同烏雲壓境,遮天蔽日。


    “將軍,大越京城有緊急消息!”


    竹中半兵衛急匆匆地跑來,靴子踩在甲板上發出急促的“咚咚”聲。他手中緊握著一封密信,神情凝重,額角還掛著幾滴汗珠。


    服部黑川頭都未迴,背著手,目光依舊凝視著遠處的海麵,聲音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吧!”


    竹中半兵衛道:“秦毅任命一名年近七旬的老者為東海水師都督,並正在大肆招兵,組建雇傭軍,意圖對抗我軍。”


    “什麽?”


    服部黑川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嘴角微微上揚,仿佛聽到了一個荒謬的笑話,“他竟找了個老頭來指揮東海水師?莫非大越無人可用了?”


    “將軍,此事千真萬確!”


    竹中半兵衛沉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我們的忍者曾試圖截殺那老頭,卻被他身邊的兩名高手擊退。那兩人,一個是秦毅的妾妃蘇紅玉,另一個是他的嫡係大將秦猛虎,皆是宗師境高手!”


    服部黑川聞言,眼中寒光一閃,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船弦,發出輕微的“嗒嗒”聲。片刻後,他冷冷開口:“秦毅竟派如此親信保護那老頭,看來此人非同小可。可知那老頭的來曆?”


    竹中半兵衛搖了搖頭,麵露愧色:“將軍,那老頭如同憑空出現,我們動用了所有力量,卻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或許,他是秦毅父親當年的舊部。”


    服部黑川冷哼一聲,目光投向遠處海麵。


    夕陽西下,海麵被染成一片血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如同寒冰般刺骨:“東海水師不過區區三百艘戰船,其中還有不少根本下不了海,龜船也僅剩三四艘。而我們,有戰艦千餘艘,龜船十餘艘,更有皇家海軍助陣。就算那老頭有三頭六臂,也無力迴天!”


    他說完,抬手一指遠處海麵上那艘巍然矗立的巨艦,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更何況,我們還有‘出雲號’!”


    遠處,數艘龜船如眾星拱月般環繞著一艘龐然大物。


    那巨艦通體漆黑,船身要害處覆蓋著厚重的鐵皮,甲板上矗立著數台投石機和車床弩。夕陽的餘暉灑在“出雲號”的鐵皮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出雲號”是平忠盛傾盡全國之力打造的巨艦,耗時五年,耗資無數。原本已接近完工,卻在秦毅的龜船橫空出世後,被迫進行改造。


    如今,它不僅是東海最大的戰艦,更是服部黑川手中最鋒利的武器。


    “漢人有句話,趁你病,要你命!”


    服部黑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們與東海水師交戰多次,耗費巨大。這些損失,必須從大越人身上加倍討迴!”


    他轉身看向竹中半兵衛:“傳令下去,即刻調集人馬,登陸大越沿海,燒光、殺光、搶光!同時,繼續打擊東海水師,絕不給他們任何喘息之機!”


    “嗨!”


    竹中半兵衛挺直身軀,高聲應道,眼中燃起熊熊戰意。


    海風唿嘯,卷起層層浪花,拍打在“鳥島”號的船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服部黑川站在甲板上,目光如炬,仿佛已經看到了大越沿海在戰火中化為焦土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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