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金鑾殿,戶部尚書裴岑、吏部尚書王瓊、刑部尚書嚴清、禮部尚書傅平安、兵部尚書李萬年、工部尚書楊惟中等人,以及一眾文武,已齊聚一堂。


    他款步邁入大殿,刹那間,眾人目光如炬,齊刷刷射向他。


    眾人神色千差萬別,有敬仰,有欣悅,有豔羨,有妒意,亦有冷麵漠然者。


    在眾目睽睽之下,秦毅穩步來到天佑帝趙聰跟前。


    “微臣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隻見秦毅疾步上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他身姿挺拔如鬆,動作行雲流水,禮數可謂周全至極。


    “哈哈,衛國公快快請起!”天佑帝趙聰滿麵春風,笑容可掬地說道,“愛卿來得正是時候,這墨方才剛剛幹透呢!”


    說罷,他轉頭看向一旁侍立著的鄭經,朗聲道:“鄭經,你來宣讀聖旨吧!”


    “喏!”


    鄭經聞聲而動,他麵色肅然,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來。隻見他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份明黃色的聖旨,仿佛手中捧著的乃是稀世珍寶一般。


    而後,他微微仰頭,目光緩緩掃過滿朝的文武大臣們。


    眾人的表情各異,有的麵露驚訝之色,有的眼中流露出羨慕之意,還有的則毫不掩飾內心的嫉妒之情。


    而當鄭經的視線最終落在了站在前排的秦毅身上時,隻見此時的秦毅宛如一棵傲然屹立於山巔的蒼鬆,身形筆直,紋絲不動。


    他的神情凝重且專注,靜靜地等候著鄭經宣讀旨意。


    鄭經輕咳一聲,徐徐展開聖旨,語調低沉而莊嚴:“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蒙天命,繼登大統,禦臨四海,皆賴眾文武忠心耿耿、英勇無畏,社稷方能長治久安。”


    念至此處,稍作停頓,繼而又道:“今有衛國公秦毅,剛正不阿,智謀過人且勇冠三軍。先平定藩王之亂,收複洛城失地,再平西涼之患,京城被困時又疾馳解圍,功勳卓著,舉世無雙,朕心甚悅!”


    鄭經再度頓了頓,朝堂上下一片死寂,眾人皆屏氣凝神。


    “故朕特封秦毅為秦王,食邑萬戶,擢升為統攝天下兵馬大元帥,以彰其赫赫戰功。望愛卿日後砥礪奮進,為朕守護山河,再建奇功……欽此!”


    鄭經“欽此”出口,仿若一股無形之力激蕩朝堂,瞬間,低聲議論紛起,驚歎欽佩之聲不絕於耳。


    首輔大臣裴岑率先出列,雙手高舉,行禮恭謹,難掩敬意:“陛下聖明!衛國公之功當之無愧,此詔必激三軍士氣,為我朝增光添彩!”


    王瓊、嚴清、傅平安、李萬年、楊惟中等人亦齊聲附和。


    傅平安凝視接過聖旨的秦毅,感慨萬千。


    昔日與秦毅出使柔然時,秦毅尚為忠勇伯,區區兩年有餘,便已封王。縱觀古今,二十餘歲封王者,唯秦毅一人而已。


    王瓊、嚴清受秦毅提攜才能進入內閣,見其封王,與有榮焉,腰杆愈挺。


    武將們更為激動,秦毅於他們而言,仿若戰神臨世,秦毅封王,他們亦覺榮光煥發,尤其是往昔在文官麵前矮一截的憋屈,此刻煙消雲散。


    在一片歡快祥和的氛圍當中,卻也有那麽一小部分官員的臉色顯得格外凝重。


    他們有的沉默不語,仿佛心中正翻湧著驚濤駭浪;有的則暗自低頭思忖,眉頭緊鎖,似乎想要透過這表麵的喜慶洞察到此次變故所帶來的深遠影響。


    其中,一名曾經隸屬於白黨的文官更是暗自長歎:“唉……照這樣下去,恐怕日後那些丘八就要淩駕於我們這些文官之上啦!”


    然而,盡管每個人此刻的心思都各不相同,但在聖旨麵前,所有人還是表現出了恭順和有禮。


    最終,各種各樣的聲音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的祝賀之聲,向著那位備受矚目的秦毅滾滾而去。


    朝會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秦毅離開時,一小太監近前:“秦王,太後有請!”


    秦毅點頭,隨其往太後寢宮。


    一個時辰後,秦毅身著王爺服飾步出寢宮,想起甄太後似火熱情,嘴角微揚。


    出得皇宮,夜幕已至。


    此時,秦府門前早已是人潮湧動,鑼鼓喧天。


    一頂華麗的轎子穩穩地落在了秦府大門前,隨著轎簾輕輕掀起,一身黑色袞龍袍的秦毅出現在眾人眼前。


    秦毅微微抬起雙眸,刹那間不由得一怔。


    放眼望去,秦府門前燈火輝煌。


    “秦府”匾額,如今已然換成了金光閃閃、熠熠生輝的“秦王府”三個大字,彰顯著秦家地位的尊崇與顯赫。


    在門前寬敞的空地上,蕭夫人儀態端莊,雍容華貴,她靜靜地站立在前排中央位置。


    在其身旁,分別站著蕭如雪和蕭如霜這對姐妹花。再其後為周靈兒和林妙貞。


    再看秦府的眾多仆人以及侍女們,他們整齊劃一地排列在道路兩旁,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


    不僅如此,除了秦府自家的親人之外,來自商會的白樸、裴度、裴穎、衛寧、崔琦、徐伯賢等一眾重要人物也紛紛親自到場祝賀。


    這些人皆是盛裝打扮,華彩照人,笑容滿麵地望著剛剛從轎子裏走下來的秦毅。


    值得一提的是,就連跟隨秦毅多年的心腹手下們,此刻也無一缺席,全都趕來為他慶賀。


    所幸秦家的宅院規模宏大,門前空地亦是極為開闊,否則還真難以容納下這麽多前來道賀的賓客。


    “恭喜秦王!”


    眾人紛紛行禮,聲如洪鍾。


    “諸位快快請起!今日承蒙諸位相迎,實乃秦某之幸。皆為自家人,不必多禮!”秦毅微笑,從容抬手示意。


    眾人齊聲應諾,立身而起。現場歡騰,笑語不斷。


    此時,蕭夫人攜蕭如霜上前。二人皆著一品誥命夫人服飾,足見重視。


    “王爺,奴家已備下酒宴,專候王爺歸來!”蕭如霜笑語嫣然,滿目歡喜。蕭夫人則神色恭敬。


    “你行動不便,不必出門,多加小心!”


    秦毅牽起蕭如雪小手,舉步向府內走去,眾人簇擁其後。


    裴穎望著秦毅與蕭如雪背影,心底忽生自卑之意。如今秦毅貴為秦王,裴家助力漸微,聯姻之事,恐生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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