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站立在拋石車旁邊、手持火把的士卒們,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遠處傳令兵手中的令旗。


    隻要令旗揮動,便是發起攻擊的信號。


    南軍中軍處,蔡桂氣定神閑地站立於帥旗之下,微微仰頭,目光凝視著那迎風獵獵作響、肆意舞動的軍旗。


    他輕撫下巴胡須,轉頭看向身側的郭凱與吳有德等將領,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諸位請看,今日這風向恰到好處,真可謂上天眷顧!”


    郭凱聞言,亦是滿臉笑容地點頭應和道:“確實如此,大帥所言極是!依此情形來看,今日京城必將陷入熊熊烈火之中。若是那秦毅僥幸未死,親眼目睹京城化為一片廢墟,想必定會痛心疾首!”


    說罷,他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吳有德也趕忙接口道:“倘若能夠順利擒獲偽帝以及偽太後,那麽大帥您和監軍大人可就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啊!末將在此先向二位恭賀一番!”


    此時,吳有德的心中十分苦澀。


    他曾身為威震北地的三鎮總督,如今竟淪落成區區一名參將,不僅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還要對著以往根本不入其法眼的蔡桂溜須拍馬、阿諛奉承,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心中倍感憋屈。


    對於吳有德的恭維之詞,蔡桂隻是淡淡一笑,隨口迴應道:“那就承吳參將的吉言啦!”


    正當蔡桂準備下達進攻命令之際,忽聽得一旁的郭凱驚聲高唿:“快瞧那邊!他們居然出城迎戰了!”


    眾人聞聲望向遠處,隻見城門緩緩打開,一隊人馬疾馳而出,向著己方陣營衝來。


    這隊人馬皆為騎兵,不過三千人,卻打著“秦”字大旗,在平原上馳騁,威風凜凜。


    別看隻有三千人,但他們步伐整齊,氣勢如虹,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令人心生敬畏。


    而且,這三千人皆披甲持槍,裝備精良,胯下騎著高大雄壯的荒人戰馬,一看便是精銳中的精銳。


    當這隊騎兵來到距離南軍大軍三百步時停下了腳步。緊接著,眾騎兵紛紛讓到兩邊,一騎緩緩而出。


    隻見此人身著黑甲,披著紅袍,手執霸王戟,胯下一匹棕色的高大戰馬,宛如戰神降臨。


    “逆賊!吾乃衛國公秦毅,爾等安敢率軍攻打京城,難道想學那荒人生死族滅不成?”


    秦毅用霸王戟指著眼前十萬南軍,大喝一聲。


    他成為大宗師後,內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這一聲大喝如驚雷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仿佛要撕裂空間。


    “秦毅?!”


    “這怎麽可能,他不是失蹤了嗎?”


    蔡桂、郭凱、吳有德等人聽到這個名字,全都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震驚。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而南軍士卒也都是麵麵相覷一臉驚愕。


    秦毅的大名,在華夏大地上如雷貫耳,威震四方。他滅了荒人,殺了西涼王,百戰百勝,是大越的傳奇。


    “真,真的是秦毅!”


    吳有德看得真切,不由大驚失色。想到秦毅的狡詐和智謀,他頓時毛骨悚然,背脊發涼。


    “不好,我們中計了,快走!”


    他大喊一聲,也不管蔡桂等人調頭就跑。


    吳有德與秦毅交手數迴,深知其狡詐。他說中計,眾人立刻心生慌亂,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焦慮。


    他們紛紛四處張望,尋找逃跑的路線。


    就在這時,遠處樹林煙塵四起,似乎有兵馬正在急速趕來。


    “敵人援軍,我等真中計了!”


    蔡桂大驚失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趕緊下令道:“快撤!”


    隨著命令下達,整個大軍立刻轉頭向黃河方向逃去。


    他們也不要那三百架拋石車,一個個如喪家之犬,狼狽奔逃,盔甲、軍械更是掉了一地。


    這一跑,十萬人亂成了一團。


    他們互相踩踏、推搡,不少人被踩踏而死。


    慘叫聲、唿救聲、馬蹄聲交織在一起,顯得異常嘈雜。


    秦毅乃至所有大越士卒,盡皆怔愣原地,呆若木雞。


    他們生平從未目睹這般宏偉壯觀的景象,更未見過敵軍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城牆上的士卒們,更是驚得下巴差點砸到腳麵。誰能料到,秦毅僅是一聲暴喝,竟驚退南軍十萬雄師,此等情形,簡直超乎想象,令人咋舌。


    林恩泰、林妙貞等人亦未曾預想,一場本該硝煙彌漫、血雨腥風的大戰尚未開啟,便以這般出人意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哈哈哈哈!”


    秦毅昂首向天,放聲狂笑,手中長戟遙指那四散潰逃的南軍,轉頭向左右高聲道:“南都盡是些膽小如鼠之輩,實在是令人恥笑,徒留笑柄!”


    言罷,其目光陡然轉寒,衝眾人斷喝:“走,咱們追上去,送他們最後一程!”


    話語方落,他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


    “殺!”


    三千鐵騎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之聲。


    隻見那三千鐵騎如同一股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緊緊地追隨秦毅,向南軍疾馳而去。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震耳欲聾。


    鮮血在空中飛濺,形成一片片血霧,彌漫了整個戰場的上空。


    秦毅身先士卒,率領著他的部下奮勇殺敵。他們一路衝殺,銳不可當,所到之處敵人紛紛潰散。


    經過一番激烈的廝殺,秦毅等人一口氣直殺出十餘裏方才停下腳步,緩緩收攏兵力。


    待秦毅凱旋而歸,迴到城中之時,守城的士卒們早已等候多時。


    他們親眼目睹了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心中對秦毅充滿了敬佩和崇拜之情。


    “國公,威武!”


    不知是誰率先高唿出聲,打破了現場的沉寂。


    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響應起來:“國公,威武!” “國公,威武!”


    這唿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此起彼伏,響徹整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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