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帳篷內。


    秦毅正在熟睡,上官璃月戴著護目鏡,趴在秦毅胸膛上睡得香甜。


    這時,張黑娃扯著破鑼嗓子喊道:“國公,國公,快醒醒,西涼軍有異動!”


    秦毅被驚醒,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上官璃月,慢慢從她身下抽出身來,然後穿好衣服走出帳外。


    昨晚上官璃月累壞了,此刻就像一灘爛泥,就算醒了也做不了什麽。


    秦毅出得帳外,就見戚繼光等人正一臉焦急地等著他。


    “究竟怎麽迴事?”


    秦毅一邊問戚繼光,一邊在眾人簇擁下向中軍大帳走去。


    “今日西涼軍突然開始集結兵馬,我看他們是要與我軍決戰!”


    戚繼光沉聲道。


    “怎麽這個時突然與我軍決戰!”


    秦毅心中疑惑。


    “可能是我們騷擾他們的糧道起到了作用,所以他們被逼無奈才……”


    戚繼光說到一半,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如果堅持不下去完全可以退迴雍州。


    他眉頭一皺:“他們定是有所依仗,難不成他們還有援兵!”


    秦毅搖搖頭:“不可能,他們如果有援軍的話,那麽大的目標,靖安司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


    戚繼關聞言皺起了眉頭:“那會是什麽原因?”


    “不用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吧!”


    這時秦毅與眾人已經來到中軍大帳。


    他立即下令擊鼓點將。


    等日頭升起,天光大亮時,兩軍已集結完畢。


    這次,西涼軍僅留了五千人守關,能派的人全都派出來了。


    六萬多西涼軍對陣近十四萬大越沙海聯軍。


    這也是秦毅第一次在兵力上占據了絕對優勢。


    “國公你看,偽王李昊和國師智冥都來了!”


    梁項指著敵軍中軍龍纛旗下的兩人對秦毅道。


    敵軍中軍的龍纛旗與秦毅相距甚遠,盡管秦毅目力很強,也隻能看到兩人的服飾和大致輪廓。


    李昊穿著龍袍,智冥則穿著黑袍,手裏還拿著一根禪杖。


    秦毅緊緊盯著智冥,很想知道智冥究竟是何人。


    兩軍集結完畢,刹那間,原本喧囂嘈雜的戰場竟詭異地安靜了下來,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讓人莫名地心生緊張。


    金靡、白霸、屠奢、禪娜迦等沙海七國的國王們,先是下意識地看向對方,而後又瞧瞧己方的陣營,心中暗自慶幸,隻覺當初選擇臨陣倒戈真是明智的決定。


    “十四萬對六萬,西涼軍必敗無疑!”


    金靡看看左右,昂首挺胸,底氣十足。


    “哈哈哈,陛下所言極是!”


    白霸興奮得兩眼放光,搖晃著大腦袋,笑著對眾人道:“咱們不光兵力比他們雄厚,還有雪龍騎、陌刀軍以及駱駝軍,他們哪能是咱們的對手!除非那智冥會法術!”


    眾人聞言哈哈哈大笑,烏禪娜迦也不禁莞爾,眾人皆認為此戰毫無懸念。


    就在此時, 白霸原本滿是得意的笑臉瞬間僵住,一雙小眼睛猛地瞪得溜圓,嘴巴也不受控製地張得老大,臉上爬滿了驚駭之色,就好似看見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


    不止他,一旁的白霸、屠奢、烏禪娜迦等人,以及位於中軍的秦毅、戚繼光等人,乃至戰場上所有來自大越和沙海的士卒們,全都一臉震驚地望向同一個方向。


    隻見遠處,不知何時,竟然一下子變得陰沉沉的。


    緊接著,那灰黃相間的風沙如洶湧澎湃的滔天巨浪,裹挾著大量黃沙、泥土、石子,鋪天蓋地地朝著眾人席卷而來,仿佛要將世間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唿——”


    狂風唿嘯著肆虐而過,吹得軍旗烈烈作響。


    那風聲如萬鬼哭嚎,陰森恐怖,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沙暴!”


    “竟然是沙暴!”


    秦毅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地望著前方。上一世,他隻是在影視作品裏目睹過沙暴的恐怖景象,當時就已被深深震撼了,那種大自然展現出的強大破壞力,讓他印象深刻。


    然而此刻,當他親身站在這戰場上,直麵如此真實且近在咫尺的沙暴時,心中所感受到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比之前在屏幕上看到的要強烈百倍千倍。沙暴  “難道說,這便是西涼軍的倚仗?”


    秦毅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眼前這局勢,對於大越軍和沙海軍來說極其不利。


    他們好巧不巧地正好處於風刮來的正麵方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遮天蔽日的風沙朝著他們席卷而來;而反觀西涼軍,卻是巧妙地占據了背風之位,就好似老天爺都在幫他們一般。


    倘若西涼軍趁機借助這場沙塵暴的掩護,朝著大越軍和沙海軍發動猛烈的攻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說不定這一場仗下來,己方損失慘重,甚至一敗塗地。


    不過,還好還好,秦毅製作了不少防風鏡,此刻這防風鏡或許就能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所在。


    秦毅想到這兒,默默地從衣袖裏掏出防風鏡,迅速戴了起來。


    李賢、郭儀、蘇仁傑等文官,戚繼光、秦猛虎、袁左宗等武將,還有裴幼薇、李玉蟬等人,瞧見秦毅的舉動後,也紛紛有樣學樣,各自從身上掏出了防風鏡。


    郭儀先是仔細地看看眾人戴在臉上的防風鏡,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那副,心中對秦毅的欽佩之情那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怎麽都沒想到,秦毅鼓搗出來的小玩意,如今竟然能在這關鍵時候派上大用場,而且,搞不好還會成為這場大戰輸贏的關鍵。


    “沙暴眼看就到,西涼軍肯定會趁機發起攻勢!”


    秦毅一臉嚴肅地看向戚繼光,語氣急促地吩咐道,“元敬,你趕緊命令各部務必嚴守本陣,一步都不能退!另外,把所有的防風鏡全都交給陌刀隊!”


    這幾日,黃月英指揮一眾工匠,總共做出兩千多副防風鏡。按道理來說,騎兵速度快,機動性強,這防風鏡應該全用在大雪龍騎身上才對。


    奈何戰馬沒有防風鏡,根本沒法抵禦那肆虐的黃沙,所以隻能把防風鏡用在陌刀隊身上。


    秦毅說完,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地盯著西涼軍龍纛旗下的那個黑色身影,嘴角微微上揚,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借著這滔天黃沙就能贏我,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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