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飄揚的“秦”字大旗下。


    秦毅身姿挺拔如蒼鬆,目光深邃地朝著洛城的方向眺望而去。


    戚繼光、秦猛虎、林恩泰、袁左宗、蘇紅玉、趙破陣、薛舉、李金城、李彩鳳等一眾武將,神情嚴肅,列於秦毅兩側。


    李彩鳳此次跟隨趙破陣、薛舉等人前來,如今她擔任夜不收千戶一職,專門負責打探各方消息。


    其父親李滿倉,則迴了燕山。


    這次洛城之戰是秦毅領兵以來,所率領兵馬數量最多的一次。


    八萬兵馬鋪開來足有十餘裏長,遠遠望去,如一條黑色巨龍匍匐在西北大地上,浩浩蕩蕩,一眼看不到盡頭。


    洛城作為西北門戶,城池高大堅固,是大越西北第一大城。


    為防秦毅前來攻城,吳有德著實費了不少心思,在城外精心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壕溝和陷阱,這些壕溝與陷阱一個挨著一個,恰似一張張大口。


    在洛城城外,吳有德、俄何燒戈、星羅海的十萬大軍早已嚴陣以待。


    而在洛城城內,還有五萬士卒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吳有德、俄何燒戈、星羅海、郭凱等人站在高高的城頭之上,目光灼灼,仔細觀察著秦毅的軍隊。


    秦毅的護國軍軍容整齊,裝備精良,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反觀西涼軍和羌人組成的隊伍,無論是裝備的精良程度,還是軍容軍貌,亦或是軍紀方麵,二者都有天壤之別。


    西涼軍好歹還能勉強結成軍陣,維持住一定的陣形,可那羌人,完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但軍陣散漫,甚至還有人在陣中隨意地走來走去,毫無章法可言。


    吳有德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裏不禁打起了鼓,變得忐忑不安起來,暗自思忖著:也不知道這些家夥能不能扛住秦毅的進攻,更沒底的是,俄何燒戈對付騎兵的辦法到底管不管用?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依靠俄何燒戈,為了對付秦毅他也做了一些準備。


    “嗚——”


    “咚咚咚!”


    隨著激昂的軍號聲劃破長空,緊接著,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也響了起來,秦毅所率領的護國軍率先發起了進攻。


    隻見數千輛營車擺成了車營陣,那車營陣就如同一條氣勢磅礴的移動長城一般,帶著一種不可阻擋的氣勢,朝著西涼軍壓了過去。


    在車營陣的後麵,是嚴陣以待的刀盾手和弓箭手,他們目光堅毅,時刻準備著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而在車營陣的兩翼,各安排了五千騎兵。


    看到秦毅擺出的陣型,吳有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道:“又是車營陣,哼,你以為你的車營陣就破不了嗎?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如何破解!”


    隨著吳有德一聲令下,西涼軍的軍陣內頓時一陣騷動,一輛輛模樣類似投石車的木車被推了出來。


    一眼望去,好家夥,竟然有二三百輛,密密麻麻地排列著,看上去頗為壯觀。


    “西域拋石車!”


    秦毅仔細一瞧,立刻就認了出來。


    這拋石車和他那個世界曆史上大名鼎鼎的“迴迴炮”極為相似。


    南宋時期,元軍進攻襄陽時,用的便是“迴迴炮”。其威力驚人,打得守軍損失慘重,最終守將無奈投降。


    這拋石車的外觀形狀和投石機倒是有幾分相像,不過體積相對來說要小一些。


    它們二者雖說都運用了杠杆原理,可其中的門道卻有所不同。


    投石機投擲石塊時,是在杠杆頂部安裝有彈囊,依靠杠杆之力,將彈囊裏的石塊用力地甩出去,就好像是大力士在扔石頭一樣。


    而拋石車則是在杠杆頂部巧妙地捆綁著繩索,繩索上方放置有彈囊。


    當杠杆猛然彈出的那一刹那間,憑借強大的慣性力量,帶動繩索一下子就把彈囊裏的石頭狠狠地拋射出去,那勁道和力量十分強悍。


    可千萬別小瞧了這小小的改良,實際上它的威力得到了極大程度的增強。


    其所使用的彈石重量高達150斤,射程更是接近驚人的400米,一旦彈石落地,就如同隕石墜落一般,瞬間便能砸出7尺深的坑洞。


    而這次,西涼軍不僅動用了威力巨大的石彈,甚至還用上了“火彈”。


    “火彈”就是在石頭外麵緊緊地捆綁著一層浸透了火油的幹草,如此一來,這火彈被拋出去後,既飛得遠,又能在落地時燃起熊熊大火,發揮出雙重的殺傷效果。


    隨著傳令兵手中令旗用力揮落,那數百輛拋石車開始運作起來了。


    粗壯的杠杆在絞盤的絞動下,緩緩地往下彎去,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等杠杆彎到極限,然後隻聽“哐當”一聲,機括猛地被砸開,杠杆瞬間發力,一顆顆沉重的石彈與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火彈,如同出籠的猛獸一般,朝著密集的營車集群唿嘯而去。


    “唿唿唿!”


    石彈與火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淩厲的弧線,帶著強大無比的動能,裹挾著熾熱的火焰,直直地朝著營車那看似堅固的擋板砸了過去。


    護國軍的士卒們原本正奮力地推動著沉重的營車,或是緊緊跟在後麵,這石彈與火彈的密集襲擊,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嘭!”的一聲巨響,擋板在這猛烈的撞擊下,瞬間就碎裂開來,那破碎的木片與碎屑,如同鋒利無比的刀片一般,四處飛濺而出,無情地擊中了周圍那些驚慌失措的護國軍士卒。


    一時間,士卒們的盔甲與戰袍上瞬間就被濺上了斑駁的血跡,場麵異常慘烈。


    而那些石彈落地之後,也沒閑著,繼續滾動或是彈跳著,就像一個個惡魔,將更多的士兵無情地卷入了死亡的旋渦,一時間,戰場上慘叫連連。


    看到這一幕,秦毅、戚繼光等人雖然微微皺起了眉頭,一臉嚴肅,但卻並不慌亂,他們的眼神中依舊透著一股堅定與自信。


    他們深信,護國軍的士卒們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一定能頂住這樣兇猛的攻擊,絕不會輕易被打倒。


    “秦毅,你也有今天!”


    吳有德看著護國軍的車營陣出現了大量的損失,頓時得意起來,臉上滿是張狂之色,遂立即下令,趁著護國軍此刻出現了傷亡,士氣受挫,立即讓步兵壓上,企圖一舉將其擊潰。


    很快,敵軍的刀盾手便如潮水般,朝著護國軍瘋狂地湧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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