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曦說完,有些心虛,她自然知道爺爺給她錢的用意。


    她不想在她和秦毅的感情裏摻雜太多利益,但她也身不由己,她背後是一個家族。


    秦毅聽完白曦曦的話,道:“我已經想出了賣國債籌錢的辦法,你們白家的錢我不會白拿,這五十萬就當買了國債。還有,兩天後,我會舉行國債推介會,屆時還需白家人參會!”


    白曦曦聞言一愣,疑惑道:“何為國債?”


    秦毅向她解釋一番後,白曦曦看秦毅的眼神中滿是小星星,她湊上去啄了一口,滿臉欽佩地道:“郎君好生厲害,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真是令奴家欽佩!”


    “這算什麽, 我還有更厲害的……”


    秦毅壞笑道。


    “……”


    秦毅走後沒多久,一名自稱是白曦曦家人的中年男子來了玉虛觀。


    見過白曦曦後,他便匆匆離開。


    這一幕,裴幼薇盡收眼底,卻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男子離開玉虛觀後,出了城,直奔距京城十裏外的運河上。


    京畿地區的糧食,大半是從這條運河運來。


    由於景德帝下了禁運令,本來十分繁忙的運河,現今變得門可羅雀,寬闊的河麵上,行船更是屈指可數。


    此時,河岸邊的蘆葦蕩內,靜靜地停泊著三條船。


    其中一條,是一艘三層高的畫舫,精致華麗,宛如一座移動的宮殿。


    此刻,一名身穿普通常服的老者正站在船頭,憑欄遠眺,似乎在沉思著什麽。這位老者大約六十多歲,身材略顯發福,尤其是那圓滾滾的肚腩,即使穿著寬鬆的長袍也難以遮掩。


    他的麵龐寬闊,膚色微黃,可能是因為肥胖的緣故,臉上的皺紋反而比一般老人要少一些。那雙眼睛雖然被贅肉微微擠壓,但依然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仿佛能夠洞悉世間萬物。


    盡管他體型龐大,行動略顯笨拙,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種威嚴並非來自於他的體型或服飾,而是源於他內在的氣質和閱曆。


    “阿福,你迴來了!”


    老者聽到背後有腳步聲,迴頭看去,笑著問道:“情況如何?”


    “族長,今日冠軍侯去玉虛觀了,也答應收我們的銀子!”


    那名中年人頓了頓,神情古怪地道:“不過,他沒有直接收,而是說要用這些錢買國債!”


    老者正是白家的族長白樸。


    白樸聞言一愣,皺了皺眉頭,捋著花白胡須疑惑道:“何為國債?”


    阿福將國債的作用說了一遍,白撲愣了一會,頓時大笑道:“好小子,竟然能想出般主意,真是不可小覷啊!”


    阿福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族長,我還是不明白。他直接收了錢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還要搞出這麽多事情來呢?”


    白撲瞪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略帶責備地說:“你呀,以後得多動動腦子,別總是一根筋。他能夠成為冠軍侯,難道做事會如此簡單嗎?”阿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笑著說:“阿福愚鈍,實在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還請族長明示。”


    “他讓我們去參加那個國債推介會,肯定是別有深意。我們白家也是大家族,如果我們帶頭購買了五十萬的國債,那麽其他家族和官員看到之後會怎麽想?”


    白撲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如果他直接收下了那筆錢,就等於欠下了我們一個人情。而現在這種方式,既能與我們建立起聯係,又不至於過於深入,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這樣雙方都有了迴旋的餘地。”


    白撲說完,目光投向河邊正在覓食的野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輕聲自語道:“他處理事情的手段老練,根本不像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年輕人,反倒像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


    “我現在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


    “族長,那個什麽推介會我們去嗎?”


    阿福有些不太相信秦毅真有那麽厲害。


    “當然要去!”


    白撲眼中滿是促狹地道:“就讓曦曦代表我們白家去!”


    “啥?”


    阿福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樸。


    ……


    秦毅離開玉虛觀後,帶著秦猛虎直奔“天一閣”。


    秦猛虎一聽要去“天一閣”,頓時來了精神。


    他想起了去年年底,秦毅將他押在“天一閣”,對方是怎麽對待自己的。


    他摩拳擦掌,咬牙切齒,準備給那狗日的錢掌櫃好看。


    “天一閣”的東家是郭家。


    郭家南下後,“天一閣”的掌櫃就如同沒了主子的狗,拔了牙的老虎,而且整日提心吊膽,生怕秦毅找他算賬。


    前幾日,得知秦毅被封為冠軍侯後,更是惶惶不可終日。要不是擔心郭家殺迴來,他早就卷錢跑路了。


    由於物價騰貴,再加上城內缺糧,大家都勒緊了褲腰帶,“天一閣”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曾經門庭若市如銷金窟般的“天一閣”,現在卻變得十分落寞。


    大堂內,隻有錢掌櫃趴在桌上唿唿大睡,那如雷鳴般的鼾聲,站在大門口都能聽到。


    “掌櫃,掌櫃、醒醒!”秦猛虎上前推了推錢掌櫃。錢掌櫃睡得太死,竟然沒有醒過來。


    “嘭!”秦猛虎猛的一拍櫃台吼道:“別睡了!”


    這一巴掌下去,手勁太大,險些將櫃台拍塌。


    “啊!”錢掌櫃被嚇得一個激靈,“騰”的一下跳了起來,嘴裏喊道:“地龍翻身了!”


    他顯然被嚇懵了,一臉驚恐地就往樓外跑。


    “翻你娘的,給老子迴來!”秦猛虎怒喝一聲,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高高地提了起來。


    錢掌櫃終於迴過神來,破口大罵道:“哪裏來的蠻子,放你爺爺下來,小心爺爺喊人打斷你的狗腿!”


    他這麽一喊,那些不知道跑到哪裏的偷懶的跑堂、護院、幫閑,拿著棍棒紛紛湧出,有五六十人。


    他們一邊往大堂跑,還一邊嚷嚷:“哪裏來的破落戶,敢來‘天一閣''撒野,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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