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的荒人騎兵見檀石槐跑了,紛紛跟著跑,一時間整個中軍徹底崩潰。


    荒人與漢人不同,他們的主力主要是騎兵,所以機動性強,說跑就跑。


    想要將他們全部殲滅,根本不可能。


    就在荒人中軍崩潰的同一時間,裴幼薇、李大年、徐國公等一眾朝廷官員和將領早已陷入了苦戰之中。


    京城的城門被打開之後,如潮水般的荒人洶湧而入,迅速淹沒了整個城市。


    京城原本號稱有十二萬守城兵馬,但實際上由於長期存在的吃空餉問題,真實兵力隻有七八萬人左右。


    更糟糕的是,之前趙恆又帶走了一部分兵馬,使得現在留在城中的守城兵馬隻剩下區區三萬人。


    而且京城地域廣闊,一旦城門被攻破,根本無法有效地組織起防禦來。


    麵對數量眾多且戰鬥力強大的荒人軍隊,朝廷一方逐漸力不從心。


    盡管裴幼薇的武技十分高超,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凡人,體力有限。經過長時間的戰鬥,她已經開始感到體力不支。


    柳媚兒、徐江、玉蟬等人同樣渾身是傷,身上沾滿了鮮血。


    守城的四位將軍中,皇甫壽和梁英都受了重傷,而郭雄則不幸戰死。連徐國公也未能幸免中箭身亡。


    就在眾人已經到強弩之末,再也無法支撐之時,城外喊殺聲大做。


    衝入城門內的荒人們紛紛驚恐地叫喊著,開始向城外跑。


    “究竟發生何事了,他們怎就撤退了?”


    裴幼薇等人滿臉皆是困惑之色。


    “他們聲稱中軍已被攻破,檀石槐逃了!”


    渾身浴血的徐江,狠狠擦去臉上的血水,聲音沙啞地說道。他略通一些荒人的語言,稱不上精通,僅僅能夠聽懂一些簡易的對話。


    “檀石槐跑了!”


    眾人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著實猜不透是哪支軍隊如此威猛,居然能夠擊敗荒人,逼走檀石槐。


    “走,我們殺出去!”裴幼薇手中的劍已然卷了邊,此刻她手持的乃是一杆長槍。言罷,她便朝著城門外奮勇殺去。眾人精神為之一振,也緊跟其後衝殺而出。


    毛奇和楊威站立在城牆上,瞧得真切,隻見荒人大軍亂作一團,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而檀石槐更是舍棄中軍倉惶逃走,兩人頓時猶如遭受雷擊一般。


    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計劃進展順利,為何竟落得這般失敗的下場。


    兩人從震驚之中迴過神來,腦海中首先浮現的念頭便是逃命。他們在護衛的簇擁保護下,下了城牆之後便朝著城外奪命狂奔。


    “奸賊,哪裏逃!”


    裴幼薇隨手奮力擲出一柄閃爍著寒芒的匕首,“噗”的一聲,不偏不倚正中毛奇後背。毛奇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眼看已是命在旦夕。


    “快護住我,快護住我!”


    楊威見此情形,大驚失色,在護衛的掩護之下,一瘸一拐地朝著城外倉惶跑去。


    “殺!”


    柳媚兒、徐江等人一擁而上,那些護衛根本無力抵擋,楊威在劫難逃,被眾人亂刀砍成肉醬。


    等眾人殺出城門,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十幾裏的荒人大營已然亂得好似一鍋煮沸的粥。


    無數的帳篷被熊熊烈焰點燃,一道道濃黑的煙柱直衝雲霄,所有的荒人皆如同沒頭的蒼蠅一般,毫無頭緒地四處奔逃。


    打著“秦”字大旗的騎兵縱橫馳騁,四處追砍荒人,尤其是那些騎著白馬的甲士,個個剽悍無比,殺起荒人來猶如砍瓜切菜般輕鬆利落。


    裴幼薇在“開京之戰”中曾見識過這些騎兵,這些騎兵皆是秦毅手下的精銳之師。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向著裴幼薇等人奔來。


    待這隊人馬奔至跟前,一人翻身下馬,疾步快走幾步來到裴幼薇近前,目光上下打量著裴幼薇,道:“小姨,你可安好?”


    “還好,還活著!”


    裴幼薇見到秦毅,內心也是波瀾起伏,方才她還在想,自己怕是再也見不到秦毅了,沒承想秦毅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麵前。


    “小姨,你的臉怎麽了?”


    秦毅忽然發現裴幼薇的臉上有道疤痕,關切地詢問道。


    裴幼薇別過臉去,並未作答,而是反問:“檀石槐可抓到了?”


    秦毅搖了搖頭,麵露惋惜之色道:“沒有,他跑了!”


    檀石槐雖說兵敗,可畢竟有萬餘騎兵護佑,且一路向北逃竄,想要追趕並將其斬殺絕非易事。


    況且京城已然被攻破,戰場一片狼藉混亂,他還有諸多更為重要的事務亟待處理。眾人聽聞檀石槐跑了,皆是一臉的惋惜神情。


    “媚兒,徐江,你們辛苦了!”


    秦毅看向滿身是血的柳媚兒和徐江,臉上滿是關切:“你們傷勢如何?”


    “不打緊,隻是一些皮外傷!”


    柳媚兒搖搖頭道。


    “剛才實在兇險,要是伯爺晚來一會,我們可就交代在這兒了!”徐江咧嘴笑道。


    秦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辛苦了!”


    隨後,秦毅又見過了李萬年、徐長春、皇甫壽、梁英等人。得知徐國公和郭雄戰死,秦毅長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你們都受了傷,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李萬年等人之前也曾見過秦毅,但與現在的秦毅判若兩人,心中驚訝,忍不住多看了秦毅幾眼。


    眾人與秦毅攀談了幾句,便被士兵們攙扶著離開了戰場。


    秦毅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歎息。


    趙恆丟棄京城跑到南都,而這些忠心大越的人卻為了保護京城而死。


    “啟稟侯爺,燕王跑了!”


    這時,趙破陣急匆匆過來稟報道。


    秦毅聞言皺起了眉頭。


    原來,趙琦趁著秦毅領兵與吳有德、荒人交戰,大營兵力空虛,趁機在護衛的保護下逃走了。


    由於他是王爺,眾人也不敢放箭射殺他,最終讓對方成功逃脫。


    “王妃還在軍營嗎”


    “冀王走得倉促,並沒有帶走王妃!”


    秦毅聞言鬆了口氣。


    想到趙琦肉山般的身材,秦毅有些好奇,對方是怎麽跑掉的。


    仔細詢問,頓時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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