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陳才,此番連累諸位,實在抱歉!”


    陳秀才跨步而來,麵帶歉疚之意,朝著秦毅等人拱手作揖。


    “陳公子言重了!”


    秦毅拱手迴禮。


    兩人簡短寒暄幾句,秦毅方知,陳才家中經營著車馬行。


    此次是隨著車隊運送一批糧食至隔壁縣城,返程時在城門前遭遇這般事情,義憤填膺之下便欲揭穿對方騙局,卻險些吃了大虧。


    陳才詢問起秦毅等人來雲州城的目的,得知他們是來辦理路引,明日便要離去,便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地道:“李先生,我認識衙門之人,辦理路引之事就交給在下吧!”


    “些許小事,就不勞煩陳公子了!”


    秦毅對這個陳才並不了解,於是委婉拒絕對方的幫助。


    對方倒也不以為意,表示秦毅等人若有困難,隨時可去車行找他。


    秦毅等人順利通過檢查,進入雲州城。


    雲州城中等規模,算不上繁華,但因逃難至此的人眾多,城中顯得熱鬧而髒亂。


    路邊還有一些倒伏的屍體無人收殮,散發著陣陣惡臭。


    “如今奸臣當道,百姓賣兒賣女,民不聊生,著實令人氣悶!”


    陳才氣憤地道,眾人也不禁搖頭歎息。


    秦毅等人在陳才的指引下,在雲州客棧住了下來。


    陳才又邀請秦毅等人赴宴,秦毅以替百姓“義診”為由,再次婉拒。


    “他當真要義診!”


    陳才有些不太相信。


    下午,秦毅在客棧擺起攤位開始“義診”。


    百姓得知此事奔走相告,一時間客棧門前排起了長隊。


    陳才帶人來客棧查看,頓時被客棧門前排隊的景象所震撼。


    排隊等待義診的百姓,竟然排了數百米長。


    而圍觀的百姓更多,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郎中免費給人看病的。


    這些人裏,自然也有藥鋪的。


    他們看到秦毅義診,氣得牙癢癢。


    這他娘就是對著幹。


    他們立即將此事告知城內最大藥鋪的東家張懷德。


    此人是雲州名醫,在當地頗有威望。


    張懷德對此不以為意。


    他認為對方不過幽州鄉野遊醫,且隻待一日,便一笑置之沒有理會。


    現在對他而言,最為擔心的是“火蓮教”。


    最近,雲州城外,火蓮教的人越來越多,情況有些詭異。


    可惜,他將此事告知縣尊,對方卻不以為然,這讓他更加擔心。


    ……


    張壽去衙門辦好了路引文書迴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由於天色已晚,秦毅結束了義診,這時仍有不少百姓排隊,見義診結束隻得悻悻而歸。


    當夜,秦毅睡得正香,忽聽屋外喊殺聲四起。


    “出什麽事了!”


    他猛地坐起,迅速穿上衣服出門查看。


    此時,客棧裏的所有人都被驚動了。


    眾人紛紛詢問客棧掌櫃,掌櫃趕忙派店小二去打探。


    不多時,店小二一臉驚慌地跑了迴來:“不好了,流民造反攻城,知縣大人,把總、巡檢全都上城牆了!”


    眾人聞言皆驚,心瞬間提了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


    “萬一守不住,那些流民會把咱們都殺了!”


    “放心吧,那些流民手裏隻有木棒和鋤頭,他們哪能攻下這等堅固的城池!”


    眾人議論紛紛,全都一臉焦急,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秦毅也皺起了眉頭,流民一旦攻破城池,多半會燒殺搶掠,屆時整個縣城便會成為地獄。


    客棧掌櫃亦是十分著急,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派人去查看最新情況。


    “殺呀!”


    突然,街道上喊聲大作,且越來越近。


    店小二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道:“掌櫃,快關門,城破了,那些流民殺進來了!”


    “怎麽可能,那麽高的城牆,兩三千守衛,他們是如何攻破城牆的?”


    眾人一臉愕然,簡直難以想象。


    “快關門!”


    掌櫃立即指揮人關店門,眾人也紛紛上前幫忙。


    秦毅對張壽等人道:“把兵器準備好,倘若他們大開殺戒,我們就殺出去!”


    “好!”


    眾人聞言點頭應道,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蕭夫人、蕭如霜、李婉、靈兒、柳媚兒則人手一柄短刀。


    一時間,客棧被緊張的氣氛籠罩,眾人精神緊繃,豎起耳朵聽著街道上的動靜。


    這時,街道上馬蹄聲響起,隻聽有人大聲喊道:“今夜宵禁,任何人不得外出,違者格殺勿論!”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沒想到這些流民竟然沒有大開殺戒。


    不過,所有人都不敢睡,一直熬到天亮。


    “嘭嘭嘭!”


    就在掌櫃和店小二困得直打盹時,門被人重重地拍響,嚇得他們心驚膽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外麵的人敲了幾下,見裏麵沒人開門,便惡狠狠地威脅道:“狗日的,再不開門,老子一把火將這破店燒了。”


    “等等,別燒,別燒,我這就開門!”


    掌櫃的嚇了一大跳,趕忙去開門。


    “啪!”


    門剛打開,一名頭上裹著紅巾的壯漢便氣勢洶洶地跨步而入,進來就給了掌櫃一個大耳光,打得掌櫃眼冒金星。


    “媽的,叫你不給老子開門!”


    壯漢左右開弓,將掌櫃打得猶如豬頭。


    這還不算完,對方又“咚咚”地補了好幾腳,踢得掌櫃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涕淚橫流地向對方磕頭求饒。


    壯漢打過癮了才道:“把你們這裏所有的客人集合起來,要是敢漏掉一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不敢,小的絕不敢欺瞞!”


    掌櫃流著鼻血,根本不敢用手去擦拭。


    接著,他便開始集合賓客。


    很快,客棧的大堂內站滿了人。


    蕭家幾女為了避免惹上麻煩,用香灰和鍋灰塗在自己臉上,一個個全都變成了黑人。


    壯漢看了看站在大堂裏的眾人,眼睛立刻就停留在了蕭家幾女身上。


    蕭家幾女雖在臉上抹了香灰和鍋底灰,但脖子上卻沒有,反而襯托得脖子更加白皙。


    而且她們身材婀娜,這些根本無法掩飾。


    壯漢從蕭家幾女身上收迴目光,又看了秦毅一眼,然後對手下低語幾句,那名手下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名老者在兩個小道士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老者五六十歲,長著鷹鉤鼻,鼻子兩側是深深的法令紋。


    他身著一身灰袍,頭上裹著紅巾,看樣子身份不低。


    當秦毅看清那兩名小道士的相貌時,頓時心中一沉。


    而秦猛虎、穆雲見到兩個小道士,也大感意外,不禁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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