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戴望叔的雨巷,白諾米最喜歡。


    她一路向西,覺得這兒頗有幾分這詩的意境,如果天空下起了雨,如果對麵走來一個打著油紙傘的姑娘,咦,對麵真的走來一位姑娘。


    白諾米等姑娘走近,微笑著問道:“這位姑娘,可知道十裏鋪怎麽走?”


    姑娘打量著白諾米,一個胖乎乎的丫頭,一雙大眼睛正笑著望著自己,好像沒幾分姿色貌不驚人,但是她心裏還是有幾分戒備的問道:“你問十裏鋪,有事嗎?”


    姑娘鴨蛋臉,一雙丹鳳眼,兩片薄嘴唇,很標致。奇怪,就是問個路,她怎麽有戒備的表情,白諾米不解的看著她說道:“是這樣的,姑娘,我們是從外地過來的,我大哥白米逸也是個大夫。可是跑出家裏好久了,我爹爹和娘親叫我尋他迴家。聽說香城鎮有個十裏鋪很有名氣,所以想去看看。”


    米粒在旁邊欲笑,緩解了她初次出來的緊張和不安,二小姐太會掰了,腦袋轉的這麽快,以前真沒發現呢。


    姑娘臉上線條這才柔軟下來,用手向身後一指說道:“你們在往前走不遠路北就是。”


    白諾米道聲謝,繼續和米粒往西行。


    不一會,果然看到大大的十裏鋪三個字。


    等等,好像有哪兒不對勁,一時倒也說不出來,心裏怪怪的。白諾米走進十裏鋪,米粒緊緊跟在後麵。


    進到藥鋪裏,白諾米四下打量,藥鋪沒有啥不同,隻是迎麵走來的那個夥計第一句話把她雷到了:“小姐,歡迎光臨,有什麽能為你效勞的嗎?”


    等等,聽到他的話,白諾米終於明白抬頭看門匾時候哪裏不對了,十裏鋪三個打字下麵是一行小字,歡迎光臨,猛的一看是會忽略那幾個字的。


    有莫名的喜悅,這夥計的話貌似她在美容公司也經常說啊,難道這裏有個和她一樣穿越過來的人?


    白諾米急忙說道:“夥計。我找你老板,麻煩通報一聲。”


    夥計上下打量著白諾米,竟然也是一臉戒備的表情說道:“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情?可否先告知一聲。”


    這十裏鋪,這老板有啥貓膩啊,咋個個都生怕給搶劫一樣的表情。


    白諾米越發好奇起來,她編理由越來越了:“奧,我是你家老板的師妹,好久不見了經過這裏來看看他,你告訴你們老板,他我是他的同事,他肯定見我。”


    夥計說聲稍等就進後屋去了,白諾米繼續打量,心裏嘭嘭的跳,天哪,這肯定是自己人,她自動的把老板歸屬她一樣過來的了,簡稱自己人。因為藥鋪不但有負責接待的夥計,還有專門收費的夥計,抓藥的夥計,分工明確。迴春堂在天禧城裏那麽有名氣,就一個夥計。


    不一會,夥計出來了,他說道:“姑娘,我家老板有事外出還沒迴來,不過我已飛鴿傳書給他了,估計很快就會迴消息的,你先在藥鋪等候一會吧。”


    白諾米根本就沒打算走,夥計給她搬來板凳,她就在類似辦公桌旁坐著等候,米粒站在一旁。


    桌子上有一疊紙張,白諾米拿過來一看,哎,全是病曆,張張字體龍飛鳳舞的,一看就是現代字體。這個老板不用問了,絕對是穿過來的了,白諾米完全確定了。


    從門外進來兩個人,看樣子是母女倆,女孩愁眉苦臉的,麵色萎黃。夥計迎上去還沒開口,婦人急忙問道:“小風,柒姑娘在嗎?”


    夥計正要說話,外麵又進來一個人,風風火火,白諾米一看是剛才那個姑娘,夥計過來說道:“柒姑娘,桂大嬸找你。”


    柒姑娘看到白諾米坐在桌前,抬抬眉毛點個頭算是打招唿了,她看向桂大嬸說道:“大嬸,怎麽迴事?”


    桂大嬸把女孩往柒姑娘麵前一推說道:“柒姑娘,月兒又起熱了,還嚷著頭暈頭痛。你快看看,這都喝兩個多月的藥了,怎麽還沒好啊。”


    柒姑娘坐到白諾米對麵。拿起病曆找出月兒的病曆放在麵前,又示意月兒也坐下把脈。


    原來這個柒姑娘也是大夫,白諾米好奇的看著她,她正聚精會神在試脈。白諾米又觀察月兒,眉頭緊鎖,仿佛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白諾米拿起月兒的病曆一看上麵開的皆是苦寒去火之藥,這情景好像在哪裏見過?快速在記憶中尋找,白諾米記憶一向很好,所以看書也多。


    對了,在中裏巴人的那本求醫不如求己上看到過類似病例,她心裏有數了。這時柒姑娘也把好脈了,對月兒說道:“繼續喝藥,體內之火還沒降下來。”月兒苦著臉說道:“柒姐姐,我都喝的想吐了可以不要喝嗎?”


    “柒姑娘,能否讓我跟這位姑娘說幾句話?”


    柒姑娘有點詫異望著白諾米說道:“你想說什麽?”


    白諾米並不答話,她問月兒:“月兒啊,你平時喜歡吃什麽,喜歡做什麽?”


    月兒迴答:“我喜歡吃肉,還喜歡唱歌。可是柒姑娘說不可以吃肉,一起熱我嗓子就疼也不能唱歌。”


    白諾米笑著說道:“你啊以後想吃肉就吃肉,想唱歌就唱歌,百無禁忌,隨心所欲。”


    柒姑娘冷冷的說道:“這位姑娘,你是大夫嗎?月兒通便不好,不可以吃肉的。”


    白諾米不慌不忙的說道:“月兒本來沒有什麽病的,她隻是在經期,奧就是來月事的時候生了悶氣,造成氣血瘀滯,肝膽之氣鬱結。本應抒發情誌,調暢氣機,你卻天天以苦寒之藥降,而苦寒之藥最傷脾胃,氣血不足,大便自然無力而下。”一口氣背完中裏巴人書上那段話,白諾米得意的望著柒姑娘,自己的記性真好。


    門外啪啪啪傳來一陣鼓掌聲和稱讚聲:“說得好。”


    隨著說話聲,進來兩個人。


    前麵這個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服,大概二十多歲左右,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正是他笑著鼓掌。


    後麵這個人白衣黑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著,淡淡的站著。


    美人如畫,他竟然是浩柘。


    白諾米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和她打招唿,但是已經知道前麵這個鼓掌的一定是自己人了,她上前激動的說道:“大哥同誌,我終於找到你啦。”並伸出手來。喊大哥,是讓柒姑娘和夥計知道她是來尋大哥的。喊同誌,是試探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的,伸手出來是看他會不會握手這個禮節,古代人肯定不會的。


    孟朝偉也微笑著伸出手來握住白諾米的手:“見到你真好,小妹同誌。”


    太太萬歲呢,白諾米幾乎要跳起來了,終於有個朋友搭伴了。


    她高興的兩眼放光,笑容特別燦爛,映在浩柘眼裏,淡淡的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揚,他感受到這個胖丫頭全身都充滿著喜悅的氣息,先不管她怎麽認識孟朝偉的,就她這個喜悅之情來的是真切自然的,竟然也感染了他,好奇怪,他可是很少能被別人的情緒波及到,意識到這點他立刻又恢複那副淡淡的模樣。


    柒姑娘行個禮說道:“孟大哥,你迴來了。”又對浩柘行個禮說道:“穆公子。”


    原來浩柘姓穆,穆浩柘,很好聽。隻是人家半點和她打招唿的意思都沒有,白諾米也就咽下了想和他說的話。


    她跳到孟朝偉麵前調皮的說道:“大哥。你鼓掌的意思是不是表揚我說的對啊。”


    孟朝偉自然理解她身為現代人,不能注意男女有別的禮節,不過她喊自己大哥,倒讓自己覺得好親切,想起現代的媽媽,妹妹,也許老天爺可憐他一個人穿越到這裏,送個妹妹來跟他相伴吧,這點他和白諾米的想法到是不謀而合。


    “你說得對,不過你是從哪學來的?”孟朝偉很好奇,難道她穿過來前也是醫生?也立刻知道了她就是姚孔那個老頭口中的丫頭。不過,穆浩柘看到她無動於衷呢,不也認識她嗎?


    白諾米哈哈一笑說道:“我是從中裏巴人的求醫不如求己上看到的,很類似,就說說看嘍。”


    柒姑娘看看白諾米,又看看孟朝偉,看到白諾米如此親近孟朝偉,眼神一暗,她從來沒有和孟大哥如此親近過,認識這麽多年他總是對自己客氣有禮,可是卻對這個姑娘和藹可親,仿佛他們才認識許多年了。


    手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孟大哥是她的,誰都搶不去。


    穆浩柘突然感覺一陣強烈不穩的氣息,仔細一看,是從柒姑娘身上流露出來的,怎麽迴事?她不是一向都大方坦然的嗎?


    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嗎?還是柒姑娘也認識這個沒有分寸的胖丫?她們之間有什麽過節嗎?


    雖然穆浩柘對白諾米還沒有異樣的感覺,可是對於她經常的真情流露,卻總覺得莫名的喜歡,這個胖丫是個性情中人,不是敵人。這麽多年,他時刻防備著身邊任何一個人,除了師傅。五年前意外救了倒在陽溪山旁三溪河邊的孟朝偉,經過一番調查試探,他才又多個能坦誠相待的好朋友。對這個胖丫,他本能的就覺得自己可以相信她,她對他來說是沒有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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