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同聞聽他跟自己客氣,害怕田朝陽不接受他這份謝意。急忙又道:這塊地皮你別看不大,但它的地段絕對是最好的。你別告訴我,你就沒個什麽做生意的朋友。地是我外甥的,這交易也絕對是私人交易,合規合法,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田朝陽的心中很矛盾,“所謂的合規合法”也隻是說給他聽。這不過是一種籠絡他的手段罷了,哼哼,在你外甥手中?你糊弄鬼呢,怕是在你的金主陳寶勝手中吧!


    他確實有些心動,郭盈月因為他的關係和馬洪滿鬧翻了。現在等於是失業狀態,田朝陽也答應過她,給她找項目做。現在楊濟同提到這塊地,自己似乎是可以給她找點事做,順便讓她賺點生活費。


    可自己若是答應了,心裏又很矛盾……


    “說起來,我這也不全是為了謝你,我也是想幫我的外甥一把,幫他迴籠一下資金。這麽說的話是我求你幫忙,你問問你朋友什麽的,有沒有人想接手,有的話你給我個信兒”。


    田朝陽能聽出來,他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想感謝自己。在這次事件當中,自己也確實出了力,幫他保住了頭上的帽子。但他也不至於送給自己這麽大的利益,估計他還有事兒?


    想了想,沉聲說道:行,我還真認識幾個有錢的朋友……


    “明天我讓我的外甥給你打電話,你等他的信兒就行。嗬嗬,那塊地皮是真不賴,隨便蓋兩棟樓賣賣就能掙個一兩千萬,你若是怕麻煩倒倒手,也能掙他個千八百的……”


    楊濟同見田朝陽點頭答應,很是高興。話鋒一轉:對了,我這一高興忘告訴你了。那家酒店是王家的產業,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王百強找了馬洪滿做靠山。


    田朝陽一聽心中恍然,說道:他倆勾搭到一起,我倒是知道。隻是不知道那家酒店竟然是王家的產業,怪不得一切這麽巧,人家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設局。


    “唉”!楊濟同歎道:知道這些咱們也沒證據,沒有辦法證明酒店牽扯其中,想收拾他們,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哎,縣長你也別計較了,就算是收拾了這些狗腿子,也沒多大的意義。目前對於咱們來說,重要的是斷根”。


    楊濟同一聽心中一亮,田朝陽的話某種意義上代表著羅冰的思想。心說,羅冰獨大最多收拾我一頓,可你馬洪滿卻向我的心口捅刀子,想要我的老命。別怪我不客氣,我和羅冰聯手,先把你幹了再說……


    兩個人該說的說完了,各懷心事。坐在這車裏誰也不說話,各自琢磨自己的事。


    在距離白泥井村幾公裏開外的一條小路上,四道身影鑽進了路邊的一輛警車,車上的人也不說話,見到人上來後,開車直返縣城。


    “太特麽懸了,差點讓人一勺會了”!


    “別特麽說些沒用的”!三哥張嘴嗬斥了一句,隨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這幾人正是逃跑的那四個,四個人趁著夜色的掩護,翻山過溝玩命的奔逃,好不容易逃到了事先約定好的接應地點,上了這輛車,就算是逃出了包圍圈。


    “大哥,我們現在已經安全了,正在迴城,……”電話一通,三哥先是報了聲平安。


    “你們不要迴來,我都給你們安排好了,有人會把你們送出省,路費花銷都給你們安排好了,都出去玩幾天,等什麽時候風平浪靜了再迴來”。


    “大哥,用不著吧?隻要是黃毛……軍,沒被抓,就算是抓了,也應該沒事吧?您和局裏的韋政委都是朋友,能出什麽事”?三哥有些驚異的說道。


    “那小子中了槍,跑是肯定跑不掉了。局裏也不是老韋一個人說了算,你就按我說的,先出去躲幾天吧”!


    “活該!怎麽沒讓人一槍打死那小子,不是他壞事,哪有現在這麽多逼事!這讓人攆的跟兔子似的,我都想弄死他”!三哥一聽黃軍中槍,沒有絲毫的同情,反是恨恨的罵道。


    電話中沒有聲音傳出。


    三哥突然驚恐的問:他如果真的被抓了,會不會把我們都咬出來?


    聽筒中傳來盲音,電話被對方掛斷了。


    縣城一家會所中,林長青一擺手,三個年輕漂亮身材突出的年輕服務員便退了出去。


    “老板,這黃毛是個禍害,您看……”


    馬洪滿冷冷一笑,道:你問我呀?你直接問向江就得了唄!


    林長青的目光就投向了縣局的政委韋向江,:老韋,……


    韋向江不待他問完,直接笑道:問我幹什麽?這人是惡匪!是持刀的歹徒!不然的話怎麽會中槍呢?他性情兇惡,持械拒捕,被我方幹警當場擊斃,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林長青點頭笑道:對對對,持械拒捕被擊斃在正常不過,哈哈。


    “啪”!


    馬洪滿突然就把麵前的茶杯摔了,林長青笑了一半兒,生生給憋迴去了。韋向江也變得一臉嚴肅,嘴巴閉得緊緊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還特麽有臉笑!挺好的一件事,讓你們給我辦成這樣!白忙活一場不說,還讓我和楊濟同翻了臉。……”


    “……,翻臉就翻臉,我也不怕他。但現在這事兒把我推到了釘板上,你倆還有臉笑”!


    馬洪滿的臉上全是不滿,目光狠毒的看了二人也接著又道:通過這件事,我們要吸取教訓。總結失敗的經驗,發現其中的問題。


    “向江啊,你的工作還不到位。縣公安局你掌控的還不夠,如果你的工作到位,咱們這個布局就是天衣無縫,誰也不會發現其中的破綻。還有就是田朝陽這個小子,要盡快的把他幹掉”。


    “嘖,這個小子現在可不好收拾了,在縣委有羅冰給他撐腰,局長周伍德現在跟他也是稱兄道弟,還真得想辦法趕緊把它幹掉”!


    馬洪滿看著韋向江道:我一直在找機會對付他,你也想想辦法,不然的話他早晚會把你拿下。


    “他想讓周伍德徹底掌控縣局,肯定會想辦法把我拿下去,我還真得好好想想辦法”。


    韋向江的表情很凝重,說起來,他和田朝陽隻有公仇,並無私怨,可有些人天生不對眼兒。


    “這一次的事情咱們算是敗了,這也是縣裏的局勢迅速崩壞的開端。所以我們要反擊,狠狠的反擊!不然的話,等待我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馬洪滿搞鬥爭那是一把好手,而且善於總結,能迅速的分析出局勢是否對自己有利,這也是這麽多年他能和楊濟同鬥個旗鼓相當的原因。


    “明天開始,集中我們手裏所有可用的力量,盯緊羅冰,田朝陽和楊濟同。使用我們能夠用的所有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打擊他們,他們不倒,我們可就全完了”。


    名利場上的鬥爭,不是常態化。可是這種鬥爭一旦開啟,就是你死我活,很多手段都是下三濫,卻也是最直接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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