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開始了,周一和周二開了兩天會。會議上寒令雪和田朝陽的正副鄉長職務得到了任命。


    市文旅局副手原本答應寒令雪周一來鄉裏考察投資的,因開會向後推遲了。


    直到周三,西營鄉黨委才召開了班子會,這也是田朝陽和寒令雪首次在鄉委班子會上亮相。


    西營鄉黨委共九名委員,這算是滿編了。這九人才是真正的鄉領導,在他們之外,還有四名名義上的鄉領導,這十三人共同構成了西營鄉的領導班子。


    鄉鎮一般有三套領導班子,黨委,政府和人大。平時黨委班子會決定重大事務,領導班子會決定不太重要的事務。


    主持會議的自然是鄉黨委書記郝仁義,笑嗬的向眾人介紹寒令雪的履曆,重點說明她的研究生學曆。然後便是帶頭鼓掌歡迎寒令雪和田朝陽加入班子。寒令雪作為新到任的鄉長,隨後上台發表就職感言,說的無非就是一些沒營養的場麵話。


    田朝陽在偷偷的觀察中班子成員的反應,發現這幫人似乎更加關注寒令雪的姿色,不是看臉就是偷眼瞄她的胸。


    就連一個叫滑連榮的宣傳委員,也是不停的打量寒令雪的容顏和穿搭。


    寒令雪發言結束後,便提出了安排田朝陽要分管的工作,同時對幾位副鄉長的分工作出細微調整。


    寒令雪作為鄉長,是行政一把手。調整副職的分工是她的權力,更是工作範圍內的事。且這件事已作為上會議題提交到郝仁義那裏,所以他早就知道,更有思想準備。


    郝仁義聞言先是端杯整口茶水,放下茶杯才微笑的說道:“過兩天呀,縣裏有個幹部下來掛職。上頭的意思呢,是讓他掛職副鄉長,這個田鄉長的工作就先不急安排嗎?等那位下來掛職的幹部到了後一起安排,好嗎”?


    田朝陽和寒令雪怎麽都沒想到?他們還沒提出征遷工作調整呢?剛說田朝陽的分工安排,郝仁義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出手打壓了,給出的理由還是正當正令。


    田朝陽則是眯著眼睛,努力壓製著胸中的這一股激憤之情。郝仁義這個老梆子,逮個機會就幹自己一下,那就可別怪我日後心狠手辣了。


    田朝陽裝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舉目四顧,看看其他班子成員都是什麽反應?


    置身事外的六名委員,多數都跟看笑話似的看著自己。隻有紀委書記一臉淡定,看不出是個什麽表情。宣傳委員滑連榮是同情的看著自己。


    田朝陽的心一沉,郝仁義這個老梆子沒白在這個地方幹這麽多年,多數都是他的人,這對自己和寒令雪來說可不是好事。


    田朝陽正上愁呢,脾氣暴躁的寒令雪出言反擊道:“掛職副鄉長的工作還不好安排?讓他負責鄉駐地西營村的全麵工作不就行了?這跟田鄉長的分工安排有什麽衝突”?


    “嗬嗬……”


    郝仁義直接笑出聲了,說道:“寒鄉長,你年紀輕這脾氣果然很急躁嗎?不要急,這有什麽好急的嗎?你急,田鄉長的工作也跑不了,不急更跑不了,你說是不是”?


    “這跟我的脾氣沒有任何關係”?田鄉長被任命為常務副鄉長,難道不應該立刻給他確定分工?這事如果拖下去,將會嚴重影響政府工作的效率。你難道不懂嗎?寒令雪忿忿的反駁道。


    郝仁義依舊是笑嗬嗬的說:唉,寒鄉長,你這度量要大一些,心胸更要寬廣一些。縣裏頭安排人家下來掛職,結果你隻讓他管個村兒,這合適嗎?最少也得多安排一些工作給他嗎?


    寒令雪知道他這屁沒放完,冷著臉兒不接茬。


    “所以這就涉及到其他幾位副鄉長的分工調整,咱也隻能等人家來了再說嘛”!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田朝陽,接著又說:“田鄉長是咱自家人,為了縣裏下來的客人,就受一點點委屈嘛,我相信以田鄉長高尚的情操,是一定願意多等幾天的”。


    田朝陽聽後直接氣樂了,這老梆子是真會說呀!打壓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用言語來拿捏自己,讓自己無話可說。可惜他想錯了,從今往後,自己在不會由他欺負了。


    “唉喲!田鄉長,你這是笑什麽?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嗎?說出來聽聽”!郝仁義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笑嗬嗬的問道。


    “我高興呀!書記您誇讚我情操高尚,我能不高興嗎?另外……”


    田朝陽故意停頓不說,等勾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心,才笑著說道:“書記你還是這麽體諒我工作辛苦,前段時間你就體諒我工作辛苦,隻讓我負責駐村扶貧。這次你又特意讓我無事一身輕,可以好好的放鬆幾天,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郝仁義不笑了,自己失算了。其實哪有什麽幹部下來掛職,他找這麽個借口,拖延田朝陽的分工安排,隻是想惡心二人罷了。哪曾想田朝陽三言兩語化陰謀變福利,要享受一段美好時光。


    讓他輕鬆幾天也就罷了,關鍵是根本就沒有人下來掛職。那這所謂的“等兩天”可就沒個限期了,難道真的要田朝陽一直閑下去?自己天天看他摸魚?正所謂“多幹多錯,少幹少錯,不幹沒錯”。


    他沒明確分工沒有要負責的工作,哪來的錯?他不犯錯,自己如何打壓他擠兌走他!再說了,夜長夢多,萬一……


    這麽一想,郝仁義心裏暗叫失策,就像是搬起石頭,結果砸自己腳了。


    此時田朝陽又向他頭拋來一塊大石頭:“哎,書記你真不用這麽客氣,縣委組織部趙科我不熟,根本就不用看他的麵子關照我……”


    田朝陽所說的趙科,就是縣組織部幹部科長趙勝濤,田朝陽知道郝仁義和他熟。曰朝陽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是說給在座郝仁義的盟友們聽的。混淆一下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讓他們感覺自己和郝仁義也是一夥的。


    信不信得就是他們的事了,盡管郝仁義事後肯定一一找他們解釋,說田朝陽不是自己人。但利益團體中誰又能完全相信誰呢?


    隻要能造成他們陣營內部的短期混亂,田朝陽的目的也就算達到了。果然田朝陽這話一說出來,幾名委員看他的眼神就起了變化,有的懷疑?有的納悶?更有恍然大悟的!


    郝仁義腦子都氣冒煙了,平時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心中恨道:你個小王八羔子,玩蛋去吧!誰特麽會關照你!老子這是打壓你,排擠你!


    可他現在也不能否認,因為越是否認越像真的了,氣得隻能渴水來掩飾壓製心中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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