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天不遂人願”,形容事物的生變化與人的意願背道而馳,這句話用來形容現在的薛破夜和綠娘子,絕對是貼切的。


    就在兩人即將結合的一霎那,門外不合時宜地響起了胡總管焦急的聲音:“侯爺,侯爺,趙大人求見,有大事稟報。”


    兩個欲火燃燒到極點的男女,在這一瞬間掉入了冰窟。


    綠娘子麵色大變,翻身滾到床裏麵,拉過錦被,縮了進去。


    薛破夜更是怒火中燒,盼了許久的美事眼見在一瞬間就要成功,孰知在這個時候竟然聽到這樣刺耳的聲音忍不住大喝道:“三更半夜,鬼叫什麽?”


    外麵的胡總管想不到薛侯爺怒火如此之盛,驚得不敢迴話。


    薛破夜輕輕拍了拍錦被,湊過去低聲道:“好姐姐,不要怕,我出去揍這丫的。”感覺錦被微微抖,也不知綠娘子是羞澀還是害怕。


    自己受驚倒也罷了,讓一個春.情正盛的佳人受驚,這是薛破夜忍受不了的,他爬起來,三兩下穿上衣服,氣勢洶洶地衝出門,隻見胡總管噤若寒蟬,跪在外麵,一臉的驚恐。


    “三更半夜,你鬼叫什麽?”薛破夜心中氣惱,衝著胡總管吼道。


    自跟隨薛侯爺以來,胡總管還從未見過侯爺這麽大的火,膽戰心驚:“侯……侯爺……趙大人求見!”


    薛破夜喝道:“哪個趙大人?都什麽時辰了,跑這來幹什麽?”


    “侯爺……是羽林營趙天達趙大人……!”胡總管小心翼翼地道:“他……他說有大事要找侯爺!”


    “趙天達?”薛破夜冷靜下來。


    趙天達一直領兵在戶部銀庫守護,守護的正是遭受盜竊的空庫,銀庫外圍,由趙天達領著近百羽林衛巡邏。


    青蓮照大師兄在銀庫失竊後還前往找尋東西,那自然是有極其重要的東西留在銀庫,雖然羽林衛將銀庫搜了個遍沒有找到任何有作用的東西和線索,但是為了防止他們再度潛入,近百羽林衛鎮守空庫,說的誇張點,那是連隻蒼蠅飛進去也能被現。


    趙天達半夜三更前來,定然是為了銀庫的事兒,而且是急事兒。


    “讓他等一等,我這就來。”薛破夜吩咐一聲,轉身迴房,關上了門,徑自走到了床邊。


    隻見綠娘子將錦被拉開一條縫,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睛,柔柔地看著薛破夜,這一番小兒女的情態,讓薛破夜心中怦然直跳。


    他湊上前去,柔聲道:“好姐姐,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迴來……咱們再繼續……!”


    綠娘子一想到自己方才的風.騷之態,心兒怦怦直跳,膩聲道:“你……你去,我困了……!”又縮進了被中。


    薛破夜見她方才騷.蕩無比,此時卻又忸怩羞澀,女人的兩種風情俱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忍不住過去伸手進被子在她的碩.乳上肆意摸弄了一番,引得綠娘子嬌.啼連連,隻是想到趙天達還在等待,按捺欲火,湊近耳朵道:“好姐姐,等我迴來好好收拾你……!”這才依依不舍地離房而去。


    他倒不擔心會有人進自己的房間,總衛府上下,就連蕭素貞和月竹也是不會輕易進入的,綠娘子正好在裏麵先好好歇息一會兒。


    ……


    ……


    深更半夜,和絕色尤物享受銷魂漏*點之時,卻被部下從床上叫起來,薛破夜的心情實在不算好,見到趙天達時,那張不悅的臉色還沒有緩和下來。


    “卑職見過大人!”趙天達神色嚴峻,行了禮,便站在一旁。


    廳中已經點了燈,薛破夜在椅子上坐下,按了按手:“趙兄,坐。”待趙天達坐下,才問道:“這麽晚前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趙天達點頭道:“正是如此,戶部銀庫那邊,出了大事兒。”他的神色有些怪異,那雙眸子裏竟似充滿了一絲驚恐。


    薛破夜皺起眉頭。


    他知道,趙天達是一員虎將,膽氣十足,普通的事兒他是毫不放在眼裏的,若非真的生讓人震驚之事,他絕不會有如此驚恐的神色。


    “你說!”薛破夜平靜地道。


    趙天達想了想,道:“大人,銀庫又有人失蹤了。”


    薛破夜疑惑道:“失蹤?誰失蹤了?是了,你為什麽說‘又’字,莫非之前有人失蹤?”


    “不錯。”趙天達有些自責地道:“十多日前,便有人突然失蹤,當時我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並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沒有迴稟大人……知道今夜,突然又失蹤一人,屬下才醒悟中間定然有非同小可的陰謀,所以連夜前來稟報大人。”


    薛破夜聽得有些迷糊,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你說清楚了。”


    “大人,十多日前,負責庫內巡視的大力庫吏入庫檢查,那是例行巡視,主要是看看裏麵的機關是否異常,也好修繕……正是那一日,那名大力庫吏進入空庫之後,再也沒有出來,部下向我稟報,我帶了十幾個人入庫搜查,裏麵十二間庫房以及各處通道我們都裏裏外外搜尋了個遍,卻是沒有拿大力庫吏的半點蹤跡。”趙天達說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當時這是太過奇怪,也沒出什麽其他的亂子,所以……所以屬下也就沒有報給大人。”


    薛破夜冷哼一聲,道:“趙副總衛,等到真的出了亂子,你再報上來,不覺得遲了嗎?”


    趙天達額頭滲出汗來,起身道:“卑職……卑職有罪,請大人責罰。”


    “繼續說下去。”薛破夜擺擺手:“這個時候不是請罪的時候。”


    趙天達忙道:“昨夜,又有一名大力庫吏進庫巡查,可是到了半夜也不見出來,卑職便再次帶人進了銀庫……這一次倒是有怪異的事情生。”


    “什麽怪事?”薛破夜坐正身子,來了興趣。


    “庫裏……鬧鬼……!”趙天達眼中閃爍著驚恐之色,他一個鐵錚錚的漢子,對於鬼怪,卻顯得極為害怕。


    “荒謬。”薛破夜一時間反應道,他畢竟是現代人,骨子裏對於鬼怪是並不相信的,可是在這個時代,思想遠沒有進化到否認鬼怪的存在。


    趙天達見薛破夜不信,忙解釋道:“大人,我們進空庫時,聽到有幾間庫房裏傳來古怪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極為怪異,等我們打開庫房看時,卻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那巡查的大力庫吏也是沒有了蹤跡……若非鬼怪,那聲音……聲音又從何而來?”


    “就那一個古怪的聲音,你們就覺得有鬼?”薛破夜歎了口氣。


    趙天達忙道:“還有兩個大力庫吏。大人,他們可都是身長八尺的大漢,更是活生生的人,而庫房裏麵空空蕩蕩,我們卻找不到他們,兩個大活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這也未免太奇怪了?”


    薛破夜皺起眉頭,摸著鼻子,腦中也有些疑惑。


    戶部銀庫的格局他是看過的,打開巨門之後,裏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要經過幾道機關,才能進入室內,而室內連接著十二個房間,裏麵都是用來擺放官銀的地方,簡單的很。


    如今那銀庫裏麵的官銀早就不翼而飛,更是空空蕩蕩,如果有人真的在裏麵,隻需要一小會兒就能找到,絕對不至於見不到人,畢竟除了那條巨門後的通道外,庫銀四周都是用非常堅硬的岩石壘成,根本不可能從其他地方出去。


    “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卑職又調了五十人,加強了戒備……!”趙天達迴道:“大人,你看這事……!”


    薛破夜站起身,心中暗歎:“本想今晚和好姐姐春風幾度,看來是沒這個豔福了,***,天不遂人願,好在還有明天後天。”看了趙天達一眼,道:“咱們先去庫房看看。”


    “卑職遵命。”


    薛破夜當下便迴到房中,本想和綠娘子說一聲,可是到了房中,才現床上空空如也,綠娘子早就不知去了何處,隻是房中依舊彌漫著綠娘子留下的淡淡體香。


    薛破夜歎了口氣,換了身衣裳,這才出去隨著趙天達前往戶部銀庫。


    此時戶部銀庫已經增加了不少羽林衛,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薛破夜一進銀庫大院,神色就冷了下來,向旁邊的趙天達問道:“他們都知道了?”


    趙天達有些惶恐地道:“這……或許是誰說出來了。”


    “草木皆兵。”薛破夜冷哼一聲:“你不知道,這樣會動搖軍心嗎?還不傳令下去,禁止議論……找出是誰傳出來的,打上一頓板子,漲漲記性。”


    趙天達忙道:“卑職遵命。”附耳向身邊的羽林衛吩咐幾聲,那羽林衛立刻下去,唿喝了幾句,眾羽林衛這才停止了議論,見到總衛大人前來,紛紛站定行禮。


    戶部銀庫分東西兩庫,空庫這邊屬於東庫,有四十棟庫房,每棟庫房內更有十二間銀屋,其中有三十七棟庫房失竊,餘下三庫的銀子早就搬運到了西庫那邊。


    縱橫而列,齊刷刷的幾十棟建築看起來肅穆而威嚴,在東庫失竊之前,這裏鎮守著近千名守備軍,但是自從這裏成為空庫後,在大多數人看來,再在這裏守護已經沒有意義。


    可是薛破夜卻堅持在這裏布防了上百名羽林衛,或許一直不會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可是也決不允許任何外人潛入這裏拿走一些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線索。


    出事的庫房是律屬東庫的二十三號庫房,靠近西北角,此時的二十三號庫房前,已經守衛了二十多名羽林衛,點著火把,將這一篇區域照的極為亮堂。


    “就在這裏!”趙天達站在薛破夜身後,眼中依舊殘留著驚懼之色。


    此時的巨石門已經打開,那黑漆漆的通道就像真的有鬼魅潛伏,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守護在這裏的羽林衛也都是精銳之軍,可是處在這種環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絲驚恐。


    這一點薛破夜還是能體諒的。


    畢竟受到時代的局限,世人對神仙鬼怪都是存著敬畏之心的。


    試想上千萬兩官銀不翼而飛,幾乎不是人力能為,如今有連續失蹤兩個大力庫吏,而且庫房內竟然隱隱傳出古怪的響動,這一切綜合在一起,還真是有點玄乎,也難怪大家將盜賊想到鬼怪的頭上,薛破夜若是土生土長的大楚人,自幼經受鬼怪文化的洗禮,說不定也會這樣認為。


    看著眾人都有惶恐之色,薛破夜知道有必要安定一下軍心了,上前拍了拍一名羽林衛的肩膀,和藹地道:“害怕了?”


    那羽林衛立刻恭敬站立,高聲道:“不怕!”


    薛破夜哈哈一笑,道:“怕就怕,沒什麽大不了,咱們都是血肉之軀,怕死,怕生病……有時候怕老婆,沒什麽丟人的。”


    他最後一句話,頓時引起眾人一種哄笑,那詭異的氣氛也在此時微微得到了一些緩解。


    那羽林衛尷尬地笑了笑,點頭道:“總衛大人,這……這是不是真的有鬼?”


    薛破夜嗬嗬一笑,反問道:“我聽人說,這鬼怪吸取人的精氣,你們可曾聽說,鬼怪偷人銀錢的?”


    眾人一愣,互相看了看,不少人都搖起頭來。


    薛破夜哈哈一笑,道:“不錯,我也沒有聽過。我一直在想,這銀子隻有人用得上,鬼怪要偷,也該到棺材鋪去偷冥錢啊,跑這裏來鬧個什麽勁?所以本官以為,無非是有人故弄玄虛,至於鬼怪之說,實在有些荒謬啊。”


    “是誰在故弄玄虛呢?”看到總衛大人如此親切,一名羽林衛忍不住地問。


    薛破夜嗬嗬一笑,道:“小兄弟,你放心,我若查出是誰在後麵故弄玄虛,一個就告訴你。”


    這話一說完,又引起一陣大笑。


    薛破夜迴頭看了看趙天達,沉聲道:“帶上幾個人,點上火把,隨我進去。”率先走進了黑漆漆的通道,趙天達立刻領了幾名羽林衛,舉著火把跟了上去。


    通道的機關自然已經鎖上,剛一進通道,一股熱浪就撲麵而來,這庫房內部四麵封死,平日裏又沒什麽空氣滲透,所以悶熱無比,而且空氣也很不好。


    這是薛破夜二次進入庫房,一次的感覺若是好奇緊張的話,這一次卻隻有疑惑了。


    “大力庫吏是從這條通道進來?”薛破夜皺著眉頭問。


    趙天達忙道:“是的,大人,雖然這邊是空庫,但是日後還是要用來裝庫銀的,所以大力庫吏每隔一段時間便要進來檢查機關是否運作正常,還有十二庫房門是否運轉靈活。”


    薛破夜點了點頭,又問:“平日裏這通道的機關都是開著的嗎?”


    跟來的有一名大力庫吏,迴道:“迴稟大人,平日裏石門緊閉,機關都是打開的,而且外麵都有人守護,絕對不可能有人進入庫房裏麵。”


    “如此說來,除了鬼怪,還真是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地進來?”薛破夜皺眉問道。


    “是!”


    “鬼怪”二字一出,所有人心中又是一陣毛骨悚然。


    一行人穿過通道,這才進入了寬敞的走廊,走廊裏麵一排,就是十二間銀房了,此時十二間銀房都是緊閉的,整個銀庫裏麵一片寂靜,隻聞到幾人的唿吸聲。


    薛破夜平靜地道:“打開!”


    大力庫吏急忙上前,三兩下,打開了一扇庫房的門。


    薛破夜率先走進屋中,在火光之下,隻看到一排一排的銀鐓,那都是用來擺放官銀的架子,整個庫房內四四方方,四麵都是用堅固的岩石壘成,堅固而平整,地上亦是光滑的花崗岩鋪就,沒有半絲空隙,整個庫房就像一個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小囚牢。


    “你是說,從這裏傳出古怪的聲音?”薛破夜四麵觀察著,若有所思地問道。


    趙天達道:“我領人進入通道隻是,就聽到這裏麵傳出古怪的聲音,不過卻不知道是從哪間房中傳出來……等我們走過通道,到達走廊時,那聲音便消失了,一絲兒也聽不到。”


    “庫房中的這些東西可有變化?”


    “沒有!”大力庫吏很肯定地道:“銀鐓都是像原來一樣,並沒有變化。”


    “也就是說,那聲音不會是銀鐓倒塌或者移動的聲音?”薛破夜臉色更顯疑惑。


    按他先前的猜測,有可能是因為夏日炎熱,物質分子活躍,所以造成了銀鐓自動倒塌或者移動出了一些古怪的聲音。


    如果沒有這些情況生,那麽這些人聽到的古怪聲音又從何處傳來?


    雖然不信鬼神,但是薛破夜還是有些緊張,四周看了看,該不會真***有鬼?


    他愈看這個密不透風的庫房,愈是疑惑,實在不明白在這樣的庫房內,官銀怎可能不翼而飛?更何況那時候這庫銀外麵可是有守備軍的將士鎮守,稍有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被現,更毋庸說龐大的官銀從這裏運出去了。


    “難道盜賊還能上天入地不成?”薛破夜盯著房頂厚厚的岩石頂,喃喃自語。


    他身體猛地一震:“上天入地?”他眼睛忽地亮了起來,目光緩緩地移動,最後停在了腳下的花崗岩地麵上。


    眾人瞧見薛大人神色有異,也都順著他的目光,一齊看向了地麵。<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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