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王祈寒入城,突遭到衛太後派去人刺殺,為了安全祈寒命令金戈到皇城各處前去巡視。


    皇宮西側高牆內,有兩名十五六歲左右容貌清秀的宮人,均是一身青黛色的長袍,頭梳倭墮髻,上係著絲絛,兩個人在相互拉扯著。


    “絮兒,你不能走,私自拿了皇宮裏的東西出宮,若是被人抓到,你會沒命的。”


    “紅袖,你放開我,我與你不同,你還有個哥哥,我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弟弟妹妹要供養,更何況所有的人都可以拿,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楚紅袖不肯罷休,依然伸出手拉著她的手臂,“絮兒,你我一同入宮,情同姐妹,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不要你多管閑事,快鬆開我。”


    楚紅袖見柳絮依然不肯放手,兩人撕扯起來,紅袖是不能夠讓她離開,她拿走的那些瓷器都帶著皇宮的落款,追究起來柳家會遭大難的。


    楚紅袖有些急了,費力的奪過了她懷中的包袱,直接將包袱撞在了牆上,就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


    柳絮一把將紅袖推開,怒目相視,“楚紅袖,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要拿著它去救命。”


    如此戰亂,打破瓷器是正常的事,但是要將她拿出宮外,隻怕會成為催命符。


    “柳絮,我是在救你,就算真的讓你將這些東西拿出宮去,你一個芊弱女流,如同三歲小兒懷揣美玉過鬧市,隻怕會遭到流寇歹人。”


    金戈帶著人巡視到禦書房附近,卻見到有兩名可疑的宮人拉拉扯扯,好似搶奪這什麽? 帶著人走了過去。


    紅袖抬起眸見到遠處有人前來,“絮兒,有人來了我們快走。”


    紅袖撿起地上的包袱,拉著柳絮兒就朝城牆的一側跑去。


    金戈凝眉,兩女見自己就跑,莫非是細作,幾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紅袖迴頭,金戈一手抓住了包袱, 連帶著扯落了紅袖頭上的絲絛,錦緞般柔順的青絲飄散。


    瞳眸中映出纖弱秀麗的身影,恍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金戈將包袱拿在手中,掂量著還有些分量,大致看了一眼,竟是瓷器碎片,“來人,將這兩個偷盜之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紅袖揚起眉,眉宇凜然道:“這位將軍你憑什麽說我們兩人是偷盜的賊人?”


    金戈看在她們是女流的份上,隻是想要小懲一下,若是按照大周的律法,是要丟性命的。


    不過見眼前的宮人,一副正義凜然,好似自己冤枉了她,“剛剛本將軍在這裏見你們兩個拉拉扯扯,你們兩個定是分贓不均,不小心打破了瓷器。”


    楚紅袖微微定神,將因為害怕而發抖的柳絮兒拉到身後,害怕一嚇她什麽都說出來。


    紅袖麵對一臉正氣,高大凜然的金戈,手心都已經沁滿了冷汗,如果他們被定位偷盜,就要被逐出宮去。


    紅袖不想出宮,“將軍,這瓷瓶本是一對,倘若我們兩人是偷盜,隻要一人一隻,犯不著如此愚蠢的將瓷器打碎。”


    金戈不懂瓷器,見紅袖振振有詞,躲在她身後的柳絮兒低著頭一言不發,金戈突然衝著身後的柳絮道:“你們是那個宮裏麵的宮人?”


    是柳絮將瓷器偷出來的,聽到金戈的質問,有些做賊心虛,腿腳酸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期期艾艾道:“我....我...們是....負責,打掃...打掃...禦書房...的..的宮人。”


    見到柳絮兒驚慌的樣子,冷笑一聲,“明明是監守自盜,還在狡辯。”


    “將軍,是今晨我們聽說琅王進城,我姐妹天生膽子小,害怕官兵搶掠皇宮,方才失手不小心打破了瓷器。這是太上皇帝親手所繪的祥瑞龍騰圖,命工匠燒製的一對瓷瓶。典籍均是有記錄的,打碎了自然害怕。前麵一直走到盡頭,向右三十步外,有一簇花壇,我們欲將碎片埋到那個花壇下麵,並非將軍口中的偷盜。”


    金戈看著紅袖,一個小小的宮人竟然不怕他,不過這個宮人的膽子可夠大,蠻有趣的樣子。


    他還有要事去做,犯不著和兩個宮人計較, “算了,這皇宮內亂打翻瓷器在所難免,今日本將軍就不追究!”


    金戈帶著人離開,紅袖一直緊繃的心弦舒展,靠在城牆長舒了一口氣。


    “紅袖,難道你不怕嗎?萬一得罪了那位將軍,會被砍頭的。”


    “當然害怕,打碎東西隻是無心之過,堂堂的一個將軍怎麽會和我們這樣的小宮人一般見識。”


    祈寒帶著人直接去了議政殿,大周國的玉璽就在那裏。


    對於皇後寢宮蘇綰再熟悉不過,她沒有跟隨祈寒去議政殿,而是帶著玥兒和孩子去了皇後寢宮瑤華殿。


    小子瞏對蘇綰有很深的敵意,蘇綰沒有怪他,畢竟他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母親又剛剛去世。


    命人傳了管事的老嬤嬤過來,將子瞏帶到玉麟殿命人好生照看著。


    祈寒已經拿到傳國的玉璽,那些老臣紛紛擁立琅王為新帝,繼任大典定在了三日之後。


    祈寒下旨將李姝厚葬,申屠俊稟告說皇帝與太後已經逃出皇宮,不知去向用不用派人追捕?


    祈寒深知祈煜誌不在江山,原本就沒有打算殺他,至於那個太後,失了權勢要比殺了痛苦百倍千倍。


    “不用派人去追!隨他去吧!”


    議政殿有很多事物要忙,祈寒心中不安,他還欠蘇綰一個解釋,處理過緊急的公務,前往瑤華殿。


    蘇綰坐在瑤華殿內,心中想著七年前,自己因為失去孩子傷心欲絕,祈寒卻與李姝還一起行苟且之事,還生了孩子。


    心中因為李姝和自己前世一般死在城門口,死在祈寒的懷中,心中一絲自責,卻也沒有忘記李姝是害死騫兒的兇手,那是她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祈寒緩步走進瑤華殿,見蘇綰依然在生氣,解釋道:“阿綰,那孩子是意外,我跟殊兒沒有什麽。”


    蘇綰冷眸相對,“意外!祈寒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你竟會做出此等亂 倫之事?如果今日不是她在城門口說出真相,你是否要瞞著阿綰一輩子。”


    祈寒知道蘇綰是因為愛她,才會如此的生氣,伸出手將她抱住,“阿綰,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如今殊兒已經死了,不要再去追究誰對誰錯?”


    蘇綰微闔上眼眸,淚水劃過眼角滴落,刀子不插在自己的心上是不會痛的。


    “阿綰的心很亂,江山初定陛下應該有很多公務要忙,陛下請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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