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衛延顥離開,蘇綰的心間沉重,如今新皇剛剛登基,太後不敢明目張膽的誅殺琅王,那樣會激起擁護祈家的左翼朝臣的反對。


    不過是想借機逼著祈寒迴京,將之圈禁慢慢除去。


    蘇綰一身素白跪在靈堂前,看著皇帝祈天燁的靈牌。微闔眼眸,雙手合十。


    心中默念道:“父皇,蒙父皇隆恩,阿綰與祈寒方能夠再此度過四年喜樂。如今父皇剛去,太後她已經開始對沂州下手了。阿綰與琅王均想過安樂的日子,是她不肯放過我們夫妻。太子賢德,對阿綰情深意重,阿綰心中不安。太後如此狠絕,祈寒對她恨之入骨,阿綰害怕有一天他們兄弟會因此相殘。”


    少頃,蘇綰退下孝服,從靈堂內走了出來,她要迴臥房。


    邁著滯重的步履前行,行至半途,倏然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迎麵巧遇帶兵巡邏的淩傲天。


    淩傲天同樣站在原地,雙眸瞬間交匯,蘇綰忙不迭的垂首,避開了他的眼眸。


    四年來淩傲天一直默默的留在她身旁守候著,從來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的行為,坦然的接受她安排給自己的婚姻。


    淩傲天帶著兵衛朝著蘇綰的方向走過去,神色恭敬道:“淩傲天見過王妃殿下。”


    蘇綰自從感知到他的心思,佯裝不知卻是一直在疏離,或許淩傲天身邊沒有了芸兒的陪伴,才會如此。


    當初成全他與蘇鈺,也是因為蘇鈺一直在苦苦的等他。


    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蘇鈺是值得他用餘生去疼愛的女子,相信他們兩個人會幸福。


    蘇綰抬眸看向已到近前的淩傲天,“王府的安危就全仰仗淩都尉費心。”


    淩傲天恭敬見禮,頷首道:“淩傲天定當竭盡全力守住王府。”


    蘇綰微微斂眸,頷首道:“淩都尉請便!”蘇綰轉身離開,朝著東方所在的院落而去。


    淩傲天看著蘇綰翩然而去的身影,一絲苦澀劃過眼底,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之間注定不會有結果。


    轉身看著手下的兵衛凜然而立,“走!我們再到西邊巡邏一遍。”


    蘇綰的心中一直不安穩,臥房內的祈寒感知到蘇綰走進的步履聲,一直躺在榻上無事可做竟是渾身不舒服,後背都僵了。


    蘇綰推開了房間的門,喚道:“阿綰!”


    蘇綰忙不迭的關上房間的門,“你怎麽坐起來了,不要讓暗處的人見到。”


    “不用擔心,我探查到周遭沒有人監視。”


    蘇綰美眸凝視著他,平日裏日理萬機的,如今讓他整日的躺在榻上,確實有些為難他。


    見他稍稍的挺了挺身子,素手已經覆上他的肩頭,美眸低垂,素手芊芊,為他輕輕揉按。


    還是蘇綰最了解他,輕聲問道:“衛延顥他應該離開了?”


    蘇綰一邊幫他揉按一邊道:“嗯,他說三日之內你必須和他迴京,他不會善罷甘休,我怕他在打蘇家的主意,所以命金哥將人藏了起來。”


    蘇家的人是朝廷的要犯,他們留在沂州,父皇和衛家都在默認此事,以那個女人的心機,此事怕是會成為衛家的把柄。


    見蘇綰神色中的不安,祈寒修長的指腹覆上她芊芊素手,如今父皇駕崩,本應前去奔喪。


    卻要躲在房間內,讓妻子出麵解圍,此乃權宜之計,隻能糊弄一時,並非長久之法。


    “阿綰,坐下來我們現在要研究一下對策。”


    衛延顥定是去找衛家的人,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今夜便會有人夜探王府。


    蘇家人來沂州相信父皇和衛皇後都知道,衛皇後之所以沒有說,早有預謀帶待他到京城後發難,他們應該在搜尋蘇家人的下落。


    祈寒斷定衛延顥晚上定會迴到王府,他還擔著朝廷的官職,雙方暫時均不想翻臉。


    祈寒已經命人去跟蹤, 利用他引出留在沂州的衛家餘孽,一並清剿幹淨。


    既然利用完了,就讓衛延顥好好的睡上一覺,等他醒來早就誤了喪期,衛家的餘孽也清除幹淨,隻怕到時候會灰溜溜的滾迴宣州城。


    祈寒下了榻,換上了一身衣衫,去了靈堂,他要為父皇親自燃上三注清香。


    蘇綰離開房間去了隔壁玥兒的房間,玥兒正在哄著小子宸睡覺,蘇綰接過玥兒手中的孩子,孩子到了母親的懷中變得安靜了許多。


    “主人,京城來的人可打發走了。”


    蘇綰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來就是想問,玥兒可知曉有沒有無色無味,不能傷人命,隻能夠讓人昏睡的毒藥。”蘇綰通醫理,卻不懂用毒。


    玥兒稍作思量,“有!主人莫不是想要對京城來的人下毒?”


    “嗯, 那人是個武功很高, 想要對他下毒有些困難。”


    “主人,這件事就交給玥兒好了。”


    琅王府內一片素白,暮靄降臨,更添幾分凝重,幾分詭異。


    探子跟著衛延顥出了沂州城,衛延顥並沒有看出異常,如今人已經迴到琅王府,榮安將他安置在東廂的一處院落。


    房間內,祈寒躺在床榻上,蘇綰抱著孩子在一旁守著,孩子在懷中睡得香甜。


    兩個人在一旁說著話,祈寒示意蘇綰不要說話,蘇綰知道房頂之上已經有人來了。


    衛延顥身穿夜行衣,隱匿了腳步,分身上了房頂,明明聽到了房間內有說話的聲音,琅王原形畢露了。


    揭開了房頂之上的琉璃瓦,向內觀望見琅王躺在榻上並無異常,裝的倒蠻像的,等找到蘇家的人,琅王窩藏朝廷欽犯,還不乖乖迴京治罪。


    淩傲天帶兵巡邏到此,有人喊道:“房頂上有人。”


    一行人奔著衛延顥的方向追了過去,衛延顥沿著房頂飛奔,消失在夜色之中,按照來時的路線朝自己所住的院落奔逃。


    急匆匆的迴到了房間,聽到外麵依然有喊聲,在四處搜尋,絕對不能夠讓人知道他不在房間內,點燃了燭火。


    忙不迭的解下麵巾,退下身上的夜行衣,藏在了床底下。


    忽然感覺頭暈的厲害,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意識到不好,他中了圈套,卻已是遲了,直接躺在床邊睡了過去。


    房頂之上,玥兒見到房間內倒在床頭的衛延顥,一切算計的剛剛好,從他點燃燭火,解下麵罩的那一刻就中毒了。


    “您就安心的睡吧!七日醉會讓你睡上七天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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