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捂著臉頰哭得傷心,直接奔出了臥房,朝琅王府外的方向奔去,她是故意前來招惹祈寒,還有話要和祈寒說,步履並不是很快。


    祈寒緊隨其後的跟著追了出去,那夜的醉酒之事心中對李姝一直懷有愧疚,如今蘇綰又打了她,心中對她的愧疚更深。


    眸光四顧張望,見李姝朝著門口方向而去,縱身而起,直接落在了李姝的身前,李姝奔逃不及,竟是直接撞到了他的懷中。


    祈寒的胸口傳來悶痛,李姝的額頭撞在了他的心口,李姝隻是皺了皺眉頭,旋即故意伸出手將他推開他。


    “祈寒,你跟過來做什麽?阿綰妹妹如今情緒不穩,正是需要人關心的時候,快迴去!”


    聽到李姝的話,她受了如此委屈,竟然還在關心阿綰。


    伸出手將她的手抓在手中,“殊兒,你隨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李姝波光遊移,似是躲閃,握在他手中的素手幾欲抽出,卻是不得,被祈寒緊緊握住。


    一瞬間李姝的眸中竟是淚光閃動,透著無盡的委屈,“祈寒,殊兒什麽都不想說,什麽都不想去追究。祈寒如今要做的是去照看阿綰妹妹,不要讓阿綰妹妹誤會。”


    祈寒看著滿眼委屈的李姝,微紅的眼眶,紅腫的臉頰,她總是那樣善良,總是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著想。


    那一句不追究,更加印證了那夜自己對她犯下不可饒恕的錯。


    祈寒沒有鬆開她的手,李姝卻是故意向後退了兩步,祈寒卻是不管她願不願意,拉著她朝最近的庭院走去,李姝順從的跟在身後。


    將她拉至一處院落,推門而入,李姝走了進去,祈寒關上了房間的門。


    祈寒見到李姝垂首斂眸默默無語,李姝越是如此,祈寒的心理便越愧疚。


    “殊兒,對不起,那夜我喝醉了。”那聲音很低很沉。


    祈寒的脾氣秉性李姝很清楚,越是死纏爛打就越會遭到她的反感,反倒是越楚楚可憐,越能夠博得憐惜。


    李姝淚眼婆娑噙淚相望,“祈寒,我已經說過不追究了,你究竟要殊兒怎麽做?”


    祈寒刹那間迷茫,他究竟要這麽做?雖然兩人曾經是一對,也有了夫妻之事,心中最愛的那個人是蘇綰。 他對李姝更多的是愧疚,他已經做錯事,是不能夠繼續的錯下去。


    “殊兒,我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對不起。”


    李姝眸中盈淚,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肢,“殊兒不怨,也不怪你。隻怪我們兩個人有緣無分。”


    “ 祈寒也不要心中有愧,殊兒原本就打算為祈寒一生守節,雖與太子有名無實卻也是有婦之夫。不想因為殊兒破壞祈寒的聲譽,更不想破壞祈寒與阿綰妹妹之間的感情。”


    “殊兒會將對祈寒的愛深埋在心中。今生不能夠與祈寒長相廝守,如果上天能夠眷顧殊兒情深,能夠懷上祈寒的血脈,也算上天的另一種恩賜,殊兒也便心滿意足了。”字字句句情真意切,讓人憐惜。


    祈寒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李姝對她情深意重,如果李姝不是有婦之夫,定會將她娶進門,對她負責。


    大周禮儀之邦,他和李姝在一起便是**,不能夠給她任何承諾,心中對他的愧疚更深。


    李姝靠在他的懷中,她要欲擒故縱,祈寒如此看重他與蘇綰之間的孩子,過些時日不管有沒有懷上祈寒的孩子,都會是她收網之時。


    祈寒目送著李姝離開琅王府,迴身朝著書房而去,卻被四處找尋的榮安攔下,告知王妃血崩,性命危急。


    王府裏為伺候蘇綰小產的穩婆正在為蘇綰止血,榮安已經命人去宣禦醫前來。


    祈寒雖然怨她恨她,還是深愛著她,怎麽會不關心她的安危,匆忙的跟著榮安朝臥房走去。


    祈寒來到房間外,見到房間內來來往往的侍婢忙碌著,端出來的許多染著猩紅的血水。


    蘇綰小產之時也沒有如此嚴重過,也顧不得是晦房,直接衝了進去,見到榻上蒼白如雪,泛著清白,雙眸緊閉的蘇綰,好似斷了一切生機,整個身子如冰淩刺心,眸中哀切恍惚,突然好害怕失去她。


    眸中竟是含著淚光,沒有想到她會血崩,若是知道斷然不會和她吵,丟下她離開。


    顫抖的手伸抓住那已經冰冷刺骨的素手,貼向臉頰,“阿綰,你千萬不能夠有事,我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孩子,不能夠再失去你。”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穩婆匆忙吩咐道:“快,在拿些艾草灰來!”


    祈寒忙不迭的伸出手封了蘇綰的幾處大穴,“你們到底是這麽做事的?”


    那穩婆臉上冷汗淋漓,她已經是盡力了,若不是因為她是王妃,喚作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子,怕是已經放棄了。


    “王爺,王妃她原本小產就失了血,如今怕是兇多吉少!”


    眉目冰寒,看向穩婆,若不是現在還用得上她,就憑她說的那句話,將她拉出去砍了腦袋。


    聲音如陰嘯的冷風低吼道:“如果王妃醒不過來,就讓你陪葬!”


    祈寒複又俯下身子,將頭靠近她的耳邊,“阿綰,你要堅強些,你還欠我一輩子的承諾沒有還,我不許可你輕易的放棄。”


    皇宮內派來了老禦醫,禦醫采用針灸的方法止血,拿出針包,銀針灸百會隱白二穴,終是止住了。


    禦醫為蘇綰怎過脈,蘇綰是瘀血上攻,血虛氣脫致血崩,開了一些益氣固脫的藥。


    蘇綰失血過多,雖然保住了性命,若是想要再受孕,要將身子徹底養好,否者很容易再次小產。


    隻要能夠保住她的命,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蘇綰從小產後情緒一直不穩,而且總是胡言亂語,說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不禁讓祈寒擔憂。


    那老禦醫聽聞祈寒的話,“王妃小產怕是承受不住喪子之痛,愧疚自責,情緒失控,從而產生了臆想,就是產後臆想症。”


    祈寒想到蘇綰那暴怒的神情全然沒了從前的溫婉,從她說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就應該察覺到她的不對,病情也不會越來越重,最後導致血崩險些喪命。


    “要如何才能夠根治此症?”


    那老禦醫攏了攏須髯,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蘇綰,“王妃之症需要有人多關心她,讓她淡忘小產之事,久而久之便可根治。”


    若是蘇綰能夠聽到禦醫和祈寒之言,知曉她已經被判定為臆想症,怕是迴立刻從昏迷中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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