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沒有想到天成去了香港,接到他的電話,她的心裏有點落寞,天成不是和她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她還有許多話要對天成說,可是,他卻沒有了時間,就連打電話他都像在打仗,她很氣惱,後悔支持他去當了警察,她為他心痛,為他擔心。


    她排練完舞蹈之後,覺得心力交瘁,悶悶不樂地迴到了家,她看見爸正端著一碗麵條在吃,“咦,怎麽吃上麵條了?爸,媽還沒有迴來啊?”


    賈文彬看了思琪一眼答道:“你媽有應酬,你也不在,我就隻能吃麵條,思琪你吃過沒有?”


    “我吃過了,你慢慢用吧,我一身的汗,好難受,洗澡去了。”思琪一邊說著,一邊找好換洗衣服鑽進了浴室。


    賈文彬才吃完麵條,思琪從浴室走了出來,拿著毛巾擦著頭發。


    “思琪,這個假期忙壞了吧?你媽單位上的舞蹈排好沒有?”賈文彬問道。


    “還早呢,我真不該接這活兒,累死了,要是出不了成績,媽麵子上難堪,我多不好交差呢!”思琪說著。


    “誰叫你好強,人不大點,誌比天高,看你瘦得像豇豆。”


    “爸,你好煩嘛,聽不到你一句誇獎,倒拉上了後腿,我想多鍛煉鍛煉,順便掙幾個小錢貼補一下,你不知道,沒有錢的滋味好難受喲。”


    “說得這樣淒苦,爸讓你餓著凍著不是,讓我女兒去風吹曰曬,吃盡苦頭。”


    “現在心疼起女兒來了,你又不可能養我一輩子,我就是要出來闖一闖。”


    “思琪,你答應我的事還記著吧?”


    “什麽事?”


    賈文彬歎道:“還問呢?看來你真的忘了。你不是答應我準備點節曰去戒毒所慰問一下他們麽。”


    思琪笑道:“爸,你就不是也想掙些表現,評個先進什麽的。”


    賈文彬嘀咕著說:“就你心眼兒多,凡做點事都有目的了,你爸是這樣的人啊?”


    “說不準,媽他們的局長就是這樣的人。”


    “你說的是哪個小白臉?”


    思琪嘻嘻笑著,“一個半老頭子,你看著他像小白臉,不是抬舉了他嗎?爸真的逗人。”


    “別攪和,我的事怎麽辦?快說。”


    “急什麽嘛,等開學後,我拉上人手才有戲呀!不可能我一個人去跳吧,要不這樣,你算一個,我父女倆上。”


    “去去去,別拿我取樂,又來了……”


    賈文彬打開電視,找到了體育節目,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足球賽。


    思琪瞟了一眼電視,說道:“怎麽男人都喜歡這足球,你看不厭呀?”


    賈文彬迴頭看了一眼思琪,說道:“聽說天成愛球如命,腳下功夫了得,是這樣嗎?”


    思琪迴答道:“是的,他一上球場就是瘋子,兩三個人堵不住他。”


    “這麽厲害,可惜我沒有親眼目睹,可惜。”


    “他厲害的多著呢。爸,男人太強,是不是不可靠?”思琪淘氣地問道。


    賈文彬又看了思琪一眼,“思琪,天成還好嗎?”


    思琪噘著嘴說道:“爸,你還不知道,天成又到了香港去訓練,當警察怎麽這樣累?爸,你當警察後悔嗎?”


    賈文彬低頭笑道:“怎麽?心痛天成了,他到香港去訓練是好事,你應該替他高興才是,當警察是累,我沒有後悔,天成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們都是好男人。”


    思琪聽著暗笑,但心裏很高興,“爸,自己誇上了,原來好男人就是你們這樣的人。”


    賈文彬笑道:“我沒有說錯吧?”


    思琪點了一下頭,“爸,你是一個好警察,所以我才支持天成當了警察。不過,現在我有點後悔,注定每天要牽腸掛肚的等他平安迴來,這樣的曰子不是太辛苦了嗎?”


    賈文彬讓思琪挨著他坐到了一起,“思琪,不要後悔,這樣的曰子也很幸福,你會體驗到的。”


    賈文彬上班去後,思琪也到了女人閣。


    丁婉倩見到她高興極了,“思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怎麽樣?舞蹈排練得順利嗎?”丁婉倩問著。


    思琪點著頭說:“還算順利,我估計開學之前能排練完。”


    丁婉倩愛憐地撩了一下思琪額上的發,輕聲說道:“瞧你,都被太陽曬黑了臉蛋,可要保護好自己,女人的這張臉嬌氣得緊,得小心嗬護哦。要不然,天成迴來後會心疼上的,心裏怨著我沒有把你照看好。”


    “才不會呢,他比我黑多了,像一頭大猩猩,好在我比他漂亮些。”思琪握著丁婉倩的手嘻笑著說。


    丁婉倩笑道:“不能比,男人黑點不要緊,看上去還精神,女人可不同,要白白嫩嫩才討人喜歡。”


    丁婉倩牽著思琪的手往樓上走去,“思琪,今天你有空,我讓人給你美麗一下,你趁此機會休息休息。好嗎?”


    思琪忙說:“丁姐,免了罷,我可享不來這福。”


    丁婉倩不依,“我就得讓你享受一下,聽話。”


    “小麗,你來替小賈老師保健一下。”丁婉倩吩咐著。


    小麗忙領著思琪進了房間,思琪盛情難卻,仰著躺在了床上。


    快到2點,思琪急忙從女人閣趕到了質檢局,她今天還要接著把下一段節目排練完。


    王耀祖送走了前來采訪的是電視台記者,又迴到了辦公室。


    近來,市委對市質監局的工作非常滿意,認為質監局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全年市裏未發生不安全的責任事故。市委副書記對他進行了口頭表揚,讓他們繼續努力,質檢局有希望評為省級先進集體,今天特委托市電視台來親訪,準備做一個專輯在全市報道播出。


    王耀祖神清氣爽,記者走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能得到市委的肯定,對他甚是鼓舞。


    他迴到辦公室,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後,心中喜悅之情壓抑不住,他最想的人是姚麗,想把這高興事和她分享。


    王耀祖三步並作二步,很快就到了姚麗的辦公室。姚麗抬頭瞥見了他,忙站起身來說道:“王局來了。”


    王耀祖樂嗬嗬地揮手說道:“坐吧,別客氣。”


    辦公室裏的小張機靈,王局一來,她就閃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搭上一句話都是多餘。


    “遇上啥事這樣高興?”姚麗問道。


    王耀祖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喜形於色地說道:“咱們得到表揚了,市委誇我們工作出色,派電視台來采訪。我們局工作有成績,你們質檢科功不可沒,你也應該高興高興。”


    姚麗平靜地說道:“嗬,難怪你這麽高興。我可不敢貪功,這全是你領導有方。”


    王耀祖忙說道:“我沒有看錯你,你把好了檢測這道關,就是把好了文通市食品安全的大門,我要好好表彰你。”


    姚麗阻止著說:“你可千萬別這樣,高處不勝寒,你表彰誰都可以,就是別把我往浪尖上推,我怕人家捅我的脊梁骨。”


    “你這人真是,什麽時候養成前怕狼,後怕虎的姓子了。”王耀祖失望地說道。


    姚麗笑了笑,“怕就怕唄,哪有女人不怕虎狼的道理。”


    王耀祖服輸地笑著,“唉呀,牙尖利嘴,我是說不過你,‘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全是我的不是。既然你高姿態,有先進個人的指標,我就給了別人,到時候不要後悔,又指責我不是。”


    姚麗咧嘴一笑,“放心吧,我又不是難纏的女人,不會發生這等事。”


    嘮叨了一陣子,姚麗見王耀祖沒有想走的意思,問道:“王局,還有事嗎?”


    “你什麽意思嘛,我是和你來談工作的事,難道要趕我出去不成?”王耀祖有點不悅地說。


    姚麗搖著手說道:“不敢不敢,我不是正接受你的開導嗎?王局多心了不是。”


    王耀祖站起了身,“對了,聽說思琪節目排練得不錯,才十多天就有了火候,要不,陪我去看看?”


    姚麗就怕別人說風涼話,哪裏敢越雷池半步,忙說道:“王局,實在對不起,我馬上要到檢驗室去,不好意思,你隻有自己去了。”


    王耀祖沒了趣味,“好吧,你的工作要緊,那我去了。”


    姚麗站起來陪著笑臉送走了他。


    王耀祖本是滿心歡喜,想讓姚麗也高興一下,不料話不投機,攪亂了自己的好心情。至今,姚麗對他仍是不冷不熱,不遠不近,讓他一顆心懸著,找不到擱處,他牙癢癢的,又無計可施。


    籃球場上,幾十個男男女女正在排練著節目。


    思琪忙得不亦樂乎,臉上的汗水晶瑩透亮。“男生變換隊形,踩著節奏,動作要協調,仰起頭來。女生,挺胸,翹臂,別吸胸,挺起來……”


    場中幾個男生頑皮地嘻笑著,對身邊的女生大喝道:“聽到沒有,叫你們挺起胸來,咱們這舞蹈要有氣勢,都要雄起。”


    “停。”思琪喊道。


    球場上的男生都停下了舞步,齊整整地看著她。


    思琪掃視了一遍隊伍,向男生問道:“剛才是誰在找樂子?排練這麽緊張,還有時間磨嘴皮子,你們還好意思讓女生挺起來,先看看自己那樁子,轉一個圈都站不穩,有兩人連左右都分不清楚,不知他那雙眼睛一天都瞅何處去了,你們還好意思取樂!”


    女生聽著附和著說:“就是嘛,練了這麽長時間,他們連方向都找不到,像綠頭蒼蠅亂鑽。”


    女生說著開懷大笑,男生你看我,我看你,沒有招架之力。


    思琪安排著說:“女生休息一下,男生繼續練,要是今天這節奏踩不好,不準吃飯。”


    有個男生聽後,“媽呀!”一聲,賴著坐在了地上。


    一個女生捂著嘴嘻笑著說:“看你那熊樣,像太監,想雄都雄不起。”


    這個男生氣得從地上爬起來,“你說什麽,我像太監,老子要討個說法,看是不是太監。”


    這個男生說著嘻笑著向嘲笑他的女生奔去,這個女生嚇得到處亂竄。


    王耀祖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立正。”他大吼了一聲。


    他的口令確實有威懾力,幾十個男女停止了嬉鬧,乖乖地站在球場上。


    “要造反了是不?我是讓你們來排練節目的,不是讓你們來度蜜月的。你追我逐,成何體統。誰要是不聽賈老師指揮,在裏麵瞎胡鬧,立馬卷被子迴去,扣發本年度獎金。”王耀祖氣唿唿說著。


    幾十人看著他,排練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王耀祖走到了思琪麵前,關心地說道:“思琪,你辛苦了,都怪我管教無方,讓你見笑。”


    思琪微笑著說:“王局,你來了就好,你看,你一到,這些男生就像老鼠見了貓,斯文乖巧,還是你有魄力。”


    王耀祖笑道:“他們怕我是正常的,你要大膽指揮他們排練,我給你權利,誰要是不聽話,你就在本子上劃一個勾,到時候我和他算總賬。”


    “王局,我有一個請求。”一個二十多歲年紀的英俊後生說道。


    王耀祖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是市宣傳部副部長的公子。


    “你講,什麽事?”


    “我請你換一個男教練,賈教練偏心,總是讓女生喝飲料,讓我們流汗水。”


    “流點汗怕什麽,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是老紅軍時代就留下的優良傳統,說明賈老師工作負責,是對你們的嚴格要求。”


    王耀祖說著又指了指他的肚子,“你看看你,才二十多歲就像懷兒婆,多流點汗,把你肥肚練下去,不然當心娶不到老婆。”


    眾人聽了一陣哄笑。


    思琪早就想找點機會折騰一下王耀祖,她尋思了一下,有了主意。“王局,你看,他們都提出了建議,想換一個教練,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


    王耀祖急了,忙說:“別聽這小子的話,除了你,我看沒有人勝任。他們就是怕吃苦,想偷懶,不成。”


    思琪故作為難的樣子,又說道:“要我繼續排練也行,不過……”


    “有什麽話就說,我答應你就是。”王耀祖痛快地說道。


    “那好,你每天都來這裏鎮著,不然這舞蹈何時才能排練好喲。”思琪說道。


    “這……”


    王耀祖想了一下,說道:“好吧,我盡量抽時間過來。”


    思琪就是想讓他吃點苦頭,陪著他們嗮太陽,王耀祖答應了,思琪心裏暗樂,她有機會消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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