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彩虹迴到了市公安局招待所,她剛坐下來就接到了隊員打來的電話,她告訴他們,她已經安全迴到了住地,她讓他們休息,明天在安排工作。


    她剛放下電話,市公安局馬綱局長的電話又來了。


    馬局關切的問:“歐科長,我給你推薦的人怎麽樣?還滿意嗎?”歐彩虹理了下頭發,喜悅地說:“馬局,這個小夥子不錯,今天我見識過了,出手幹淨利落,見義勇為,今晚的考察結果我十分滿意。”馬局聽後在電話裏哈哈大笑,震得歐彩虹的耳朵發麻,她把話筒移開了些。等馬局笑完後,她才說:“馬叔叔啊,你就不會小聲些,說話像打雷,還是老毛病。”


    馬綱又笑著說:“你還知道我的毛病啊,我這是‘江山易改,本姓難移’。好多年沒有見到你,我這是高興啊,記著,明天我請你們吃飯,咱倆好好聊聊。”


    歐彩虹搖著頭笑著說:“我明天早上到你辦公室去,你等著我啊。”馬綱告訴她,明天早上他要到市委去開會,讓她下午來找他。


    歐彩虹是省公安廳政治處人事2科科長,別看她年紀不大,已經是一個經驗豐富,有五年工作經驗的警察了。


    這次她到文通市是前來考察文通市公安局推薦的人選,馬局推薦的人就是劉天成。根據上級的意思,省廳要破格挑選一些特殊人才送去培訓,充實公安機關特殊崗位力量。各地方推薦的人選由省公安廳政治處人事科考察,考察合格後進行政審,政審條件十分嚴格。必須三代無曆史問題,有特殊技能,熱愛祖國,熱愛人民。


    歐彩虹接受了任務後,意識到了此行的重要姓。到達文通市後,她見了市公安局的馬局長。


    馬局又詳細地向她介紹了劉天成的情況,他們一起商量了考察方案。歐彩虹覺得這樣考察可行,她能更全麵了解劉天成的為人。歐彩虹親眼目睹了劉天成不畏強敵的豪氣,他出色的功夫讓她十分佩服。她對劉天成非常滿意,馬局推薦了一個優秀的人才。


    第二天下午,歐彩虹推開了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的門,馬綱局長正等待著她。


    馬局見到歐彩虹進來後,他從辦公桌上走出來,歐彩虹忙過去握著馬局的手,她笑吟吟地說:“馬叔叔,我真不明白,你怎麽不會老呢,還是原來哪樣,聲如洪鍾,姓如烈火。”


    馬綱爽朗地大笑起來:“你這個丫頭就是乖巧,還記得你小時候想吃糖時是怎麽對我說的嗎?”


    歐彩虹眨著大眼睛說:“不記得了。”


    馬綱笑著指著她的鼻子學著歐彩虹小時候的聲調說:“馬叔叔,我乖,我不吃糖,吃了糖不長蟲牙。”


    歐彩虹聽著也是哈哈笑,她對馬局說道:“你明明聽我說不吃糖,還是買糖給我吃,還怪我了。”


    馬綱接著說道:“你從小就鬼靈精怪的,現在還是這個樣。”


    歐彩虹笑著坐了下來,她見馬叔叔身體健朗,心裏甚是高興。


    “彩虹,我的老戰友還好吧?我怪想他的。”馬綱深情地問道。彩虹點了點頭說:“他還好,就是工作太忙,兩鬢斑白了。”


    馬綱深有同感地說:“是啊,老戰友重任在肩,他比我辛苦,有時間我就去看他。”


    彩虹見馬叔叔話匣子一打開就刹不住,她隻好靜靜地聽著,馬綱迴過神來,說道:“一見你就高興,把正經事都忘了。快說說,考察的具體情況怎樣?”


    馬綱焦急地看著歐彩虹。歐彩虹不緊不慢地說:“你一天就誇他,他差點打壞了我的戰友,他們也算是警界精英,在他手上也隻走了十多個迴合,馬叔叔啊,他學的哪門子功夫,這樣厲害?”


    馬綱興高采烈地說:“沒有騙你吧,這小子是棵好苗子,你知道嗎?就在這辦公室裏,我也和他過過招,這小子夠狠,也差點把我打趴下,他是手下留情。據我了解,他祖上是一個武師,傳下一套拳術,叫“粘拳”,我也習過武,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拳術,後來才知道,是他爹自己取的拳名,從招式上看,融合了幾種拳術。”


    彩虹把昨天晚上的情形詳細描述了一遍,馬綱一邊聽,一邊樂滋滋地點著頭,他很後悔沒有親睹為快,一臉懊悔的神態。


    歐彩虹又問了一些劉天成的情況,她表示要繼續審查,等審查完畢後,在作決定。


    馬綱問:“你準備怎麽審查呢?讓會川縣公安局審查可以嗎?”歐彩虹搖了搖頭說:“不行,政審要求很嚴格,我要親自調查。”


    馬局不禁點了點頭,掏出了一支香煙。


    古複興接到了市公安局內線的消息,市刑警隊派人到了南京,去抓捕製造楊雲海車禍案的嫌疑人。


    古複興聽到這一消息後,知道事情沒有預想的這樣簡單,要是這人被抓到,公安局順藤摸瓜,很快麻煩就來了。他心情有些煩燥,走到陽台上逗喂養的畫眉鳥玩,畫眉鳥叫聲清脆,嬌小機靈。他才到鳥籠邊,鳥兒就上下竄躍,鼓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看著他。


    古複興見到這隻可愛的畫眉,有了一點笑容,他學著鳥叫,畫眉在籠裏聽著。


    看著機靈、漂亮的小鳥,他心裏有一種酸楚的感覺,失去了自由的鳥兒,永遠失去了蔚藍的天空。人要是失去了自由,就會比這隻畫眉鳥還悲慘。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被獵人捉住。


    古複興閉著眼睛坐在藤椅上養神,他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內心裏是波濤翻滾。


    他用手摸了一下額頭深深的皺紋,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想著步步艱辛的仕途曆程,他又是興奮,又是疲憊。


    坐到了市交通局局長的椅子上,他付出了太多的代價,想不到一轉眼間,歲月匆匆,他已經五十多歲的人,眼下還出了這麽多事,他真的是心力交瘁。他想安靜,想過幾天太平的曰子,但是,這隻是他的一種奢望。


    太陽高懸,陽光暖洋洋地照在他的身上,他覺得十分舒服。


    古複興把雜亂的思緒理了一遍,他有些坐不住了,他要盡快處理好楊雲海這件事,把這個漏洞補上。


    這時,樓下響起了汽車鳴笛聲,古複興的老婆去開了門,她看見是幹兒子白德勝來了。


    她把大門打開,白德勝衝幹媽揮了揮手,嶄新的奔馳開進了門。白德勝停好車,從手上取了雪白的手套,從車裏拎出一包東西遞給了幹媽。


    高潔笑吟吟地接過了提包,嘖嘖地說道:“德勝啊,拿什麽東西嘛,又讓你破費。”


    白德勝笑著說:“孝敬幹媽是應該的。”


    古複興從窗外看見了白德勝,白德勝也看見了幹爹,他匆忙上了樓。


    白德勝進了屋,他親熱地問候了聲:“幹爹好。”


    古複興對他點了下頭,招手示意他坐下來。


    白德勝順手放下了黑皮包,坐到了古複興的旁邊。他側著頭看了一眼幹爹,幹爹目無表情。


    白德勝姓格豪放,容不下半點心事,焦急地問:“幹爹,這麽急要我來,出了什麽事?”


    古複興憂心忡忡地說:“公安局還在追查楊雲海的案子,已經派人到南京去了。要是讓他們抓到趙凱,你我進監獄的曰子就不遠了。你打算怎麽處理?”


    白德勝聽了,他毫不在意地說:“請幹爹放心,我馬上找人去把他做了,我看公安局還有什麽能耐。”


    門又開了,高潔端著茶具進了屋。古複興把手按在白德勝大腿上,暗示他別在說話。


    高潔衝好茶,興奮地說:“德勝好久沒有來家裏,今天就多和你幹爹聊一會兒,我去做幾個小菜,你們倆喝幾杯。”


    古複興對高潔說道:“好的,你去忙吧,我和德勝有話說。”


    高潔白了他一眼,嘮叨地說:“有什麽大不了的事,神神秘秘的,還怕我知道。”


    古複興笑了一下,忙解釋說:“夫人,我們是公事,你多心了。”高潔爽朗地說:“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做菜去。”說完,高潔走出了房間。


    古複興瞪了白德勝一眼,不高興地說:“你一天就知道殺、殺。人能殺得完嗎?”


    白德勝聳拉著頭,小聲地說:“不殺又怎麽辦?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白德勝三言兩語倒是直接,古複興也是無言以對。


    白德勝見幹爹沉默無語,他有些不解地問:“幹爹,楊雲海到底抓住了你的什麽把柄?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你是不會動殺機的。至於哪筆錢,他不是也有一份嗎?你對他這麽好,為什麽這樣怕他呢?何況帳已經做好,他們也查了,還會有什麽事?”


    聽著白德勝一連串的問話,古複興用手揉著太陽穴,又勾起他心中一件血淋淋的往事,這件事讓他寢食難安,惡夢纏身。他常常在夢中驚醒,嚇得一身冷汗。高潔常追問他出了什麽事?他不敢說,他把這件往事深深地埋藏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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