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靜的淚濺到膝上暈染開一片水漬。


    下一秒,李敬安用力地壓住佟靜的眼睛,瘋狂地咬住了她的唇。


    很惡心的滑膩在她唇瓣上的血絲流連,見她絲毫不讓入侵的堅持,李敬安煩躁地撕咬著她。


    “佟靜,我會對你好的。”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碰!


    臥室的大門被撞開,殘破地搖搖欲墜地懸著那。


    那一刻趴在佟靜身上的李敬安就像一隻受驚的青蛙一樣驚訝地轉頭,雙眼和來人難以聚焦:“老總?”


    周臣弈的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和戾氣,拎著還奇怪勃,起的李敬安丟在地上,一腳一腳地踹在他的□,見到李敬安痛苦地蜷曲在一起後眉角不皺地又按住他的腦袋用力往牆上撞,碰,碰,碰,碰……


    連牆上的白屑也開始紛紛往下掉。


    佟靜看到李敬安的腦袋上有血如柱般順著他的額頭和鼻腔不斷流下來,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她頓然清醒,拉住周臣弈青筋密布的手臂:“他會死的。”


    “這個畜生,我恨不得他現在就下地獄!”周臣弈雙眼通紅,一腳又踹在胸口,咯地一聲,似乎是肋骨斷掉的聲音,然後如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的李敬安突然痙攣起來,口中冒出血沫,那場景太駭人了。


    “你別這樣。”佟靜從背後抱住周臣弈,哽咽地說:“把他打死了你也會進監獄的,我們把他交給警察局好嗎?”


    周臣弈掙紮著,最終他選擇了抱緊她。


    佟靜渾身都在顫抖,卻勉強自己對著周臣弈扯出一個笑,刹那間她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觸目的是黑暗,成片的黑暗籠罩了她。佟靜以為自己又迴到了被李敬安綁架的那幾天,張了張嘴就失聲尖叫起來。


    “佟靜!”伴隨著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床前的燈也被點亮。


    溫暖的光啪地一聲照進她的心底,然後就是周臣弈那張熟悉而又清晰的臉孔。


    周臣弈脫了鞋坐上床抱住她低低的說:“別怕,都過去了。”


    周臣弈溫暖的懷抱觸動了她的鼻腔,她如篩糠一樣抖地越來越厲害,喉嚨間也因為長久的屏息冒出鐵鏽味,終於她再也忍不住安心地在他懷裏放聲大哭。


    周臣弈不知所措地更抱緊她。


    佟靜不斷說著:“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我知道的……”


    這一刻對著如此脆弱的佟靜周臣弈第一次有了心被碎成一瓣一瓣的感覺,比起心疼更多的是怨恨自己,如果那天在佟靜提及的時候他能更把心思放在對方身上,今天就是不一樣的結局。佟靜的眼淚滴到他的手心瞬間帶起疼痛的灼燒感,他痛恨李敬安,卻更痛恨自己。明明已經決定要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今天自己卻食言了。


    李敬安被判入獄,佟靜以為他已經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卻總是會在不經意的角落裏聽到他的名字。同事間的議論,文文偶爾會對她提及,還有就是來自午夜夢迴的糾纏。最近佟靜常常做噩夢,夢中響起的都是李敬安那天對她說的話。


    佟靜,你怎麽忍心這麽對我,我是真的喜歡你。


    佟靜,我會對你好的。


    每每驚醒都是周臣弈陪在她身邊安撫她:“沒事的,噩夢而已,都已經過去了。”


    周臣弈的話讓她安心,但每到夜晚她還是害怕,嚴重的時候需要靠安眠藥入睡,如此反複,在工作上的力不從心也更加明顯了。


    晚上周臣弈和她商量休假的事。


    “為什麽,我很好啊,還是你覺得我自己勝任不了這份工作?”佟靜反複強調。


    “沒有,我怕你辛苦,這次我們去旅遊散心好不好?”


    佟靜能察覺到他對她小心翼翼的態度,不知覺的難過,嘴上的話也冷淡下來:“我沒那個心情。”


    兩天後,家裏來了一個女人,她自我介紹她叫ada。


    佟靜對這個年輕女人充滿了戒備,直到周臣弈介紹這是她遠房的表妹才放鬆警惕。ada是一個性格很開朗的人,年紀比她小但在心理年齡上比她更成熟。ada有空就來陪她廝混,品茶、打球、釣魚,爬山,臉上從未有過疲乏,她的笑容總比陽光明媚。佟靜時常會問她:“你就沒有過什麽煩惱嗎?”


    ada總是樂觀的迴答她:“人生在世怎麽會萬事無憂,但有時候你反過來想,比起那些四肢殘障,耳不能聞,言不能語,家庭破碎的人來說我們實在是幸福多了,這麽想來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佟靜第一次聽他這麽說的時候怔神了片刻,半天訥訥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就對事就有這麽豁達的領悟,不知是在美國吃什麽。”


    ada看到佟靜即使是在玩笑也稍顯黯淡的臉色,擔憂道:“表嫂,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好是不是有什麽煩惱?”


    “沒有啊。”佟靜笑的看ada。


    這時門口處傳來動靜,周臣弈應酬迴家,看到她們倆:“ada你來了。”


    “周……表哥。”


    佟靜走上去,卻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你喝酒了。”


    “一點而已。”周臣弈走上樓去房間裏換衣服,佟靜給ada切了水果有些不放心上去看一眼,推門的時候周臣弈正把衣服脫到一半,寬肩窄腰,背部肌理分明。佟靜看到以後目光下意識一躲,但很快又自覺這個反應太矯情。


    再抬頭時,周臣弈已經換好衣服,他走向她,捧著她的臉輕輕一笑接著就一手壓在她的身側,低身含著她的唇便長驅直入。周臣弈的唇齒有很濃重的酒精味,佟靜很不適應地要推開他,他的動作卻顯得粗魯起來,每一個反應都帶著很濃重的占有欲。


    佟靜終於把他推開,喘氣對他說:“ada還在樓下。”


    周臣弈一臉詢問的看著她。


    佟靜不自然的低頭,訥訥道:“我要不要送ada點東西,最近一直是她在陪我,你說她喜歡什麽?”


    “不用。”


    她埋怨他:“你這做表哥的怎麽能這麽小氣。”


    那一瞬間周臣弈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他說:“這些我早已經給你想到了,乖,你現在上床睡覺。”


    佟靜躺在床上看著周臣弈端了熱牛奶給她,他打開抽屜倒出一片安眠藥放在她手心。


    佟靜吞下安眠藥以後不多久就產生了濃重的睡意,如果像以往一樣她應該很快就能墜入夢鄉。但今天或許是她著涼的緣故,就在她要閉眼的那一刻一股惡心的暈眩感突然襲上腦袋,佟靜磕磕絆絆地跑到廁所就把剛剛喝的牛奶全都吐了出來,那一刻她聞到空氣裏微酸的奶腥味很想哭。


    佟靜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她有些痛恨地望向鏡子中那張枯槁的臉色,和蒼白的嘴唇,默默地淋了把水在臉上。明明知道現在這個沮喪不安的自己對周臣弈不公平,但她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失眠,多疑,焦慮。精神上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連她自己也無法承認這是李敬安的那次綁架給她帶來的後遺症,現在每一天她都要在人前偽裝成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樣的她有多累。


    佟靜走出洗手間,打開抽屜本想再吞一片安眠藥。卻突然想到抽屜的鑰匙在周臣弈手上,或許是他怕她會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行為,所以每次服藥的時候都要經過他的手。她開了臥室的門本想打算看ada走了沒有,路過書房的時候卻聽到倆人的聲音。


    本是想大大方方的推門進去,但那天的她卻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倆人的聲音至裏麵傳出來。


    “周先生,佟小姐現在的狀況並不樂觀,雖然現在隻體現了憂鬱症的早期症狀,但再不治療我隻怕這個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周臣弈的聲音怒不可遏:“不治療就會越來越嚴重?ada你以為我找你來假扮我表妹是為了什麽,我就是要你想盡一切辦法治好她。你現在這麽和我交代,真是令我很失望。”


    “周先生,說實話並不是我不主動采取措施,但佟小姐的心理防備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建議您還是早些勸她去醫院接受治療。”ada說這句話的時候背靠著牆的佟靜眼瞳一陣緊縮,她按住胸口的位置,不知為什麽覺得好痛。


    “我知道了,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佟靜她很敏感,你最好不要讓她看出一絲破綻。”


    佟靜躺在床上無力地閉上雙眼,直到臥室的門口傳來聲響,周臣弈脫去衣服鑽進被子輕輕從背後環住了她。


    佟靜依舊閉眼裝睡,直到她感覺到周臣弈把她的雙手捧到手心裏輕輕的搓揉著。


    他和出一口氣,唇貼在她的手背上說:“寶貝兒,你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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