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時候佟靜剛踏進周臣弈的住所,就聽到周臣弈在的聲音隱隱從房間裏傳出來:“喂,你腰再低一點。”


    再是劉景希急促的低喘聲:“你說低就低……什麽……時候我的柔韌性有那麽好了。”


    周臣弈催促:“好了,快點。”


    然後是劉景希的“嬌喘”:“你看都是你弄的到處都是。”


    額,這是怎麽一個基情四射的畫麵,佟靜剛想原路折返,就看到周臣弈推開了臥室的大門,透過門縫的間隙,劉景希正趴在地上伸長手臂去夠一張a4紙。


    劉景希看到佟靜的到來,抽身出來,眨眼的時候一滴汗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用另一隻手抹過,和和氣氣的笑:“你來了。”


    “嗯。”佟靜也迴以一笑隻是這笑有些奇怪。


    劉景希不明,唯有疑惑地摸了摸鼻尖去看周臣弈,眼神裏透著不解,像是在說:你家媳婦咋迴事?


    周臣弈手上轉動著剛剛從座子上拿來的鑰匙對佟靜說:“你給我看著他,我去弄點吃的來。”


    佟靜低頭看了一下表,約莫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周臣弈走後,佟靜問劉景希:“渴麽,冰箱裏有飲料。”


    劉景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對著佟靜抱怨:“昨天熬夜到3點多才睡,你就給我弄瓶咖啡來吧。”


    “哦,怪不得看你眼下一片青。”佟靜眨眼,推開冰箱,挑了一瓶雀巢咖啡。


    “還不是你家周少,有事就拉我來這陪他通宵。”劉景希一副深惡痛絕:“佟靜,你平時沒事也該把被子曬曬了,一股黴味,真叫人受不了。”


    劉景希還在咂舌,碎碎叨叨。


    佟靜卻一個手滑,手上的咖啡笨頭笨腦地滾在地上。


    “你怎麽迴事。”劉景希動手撿起已經滾到他腳步的咖啡,拾起的動作一頓,他再複抬起頭時有一瞬的難堪:“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昨晚睡得是客廳的沙發。”


    再說就算他和周臣弈睡一張床又怎麽了,兩個大男人要多清白就有多清白,劉景希心裏這麽嘀咕著突然又聯想到他和周臣弈躺在一張床上的畫麵,瞬間覺得很荒謬。


    周臣弈迴來後把他們喂得一頓好吃好喝,午後的陽光不算明媚,空中突兀地飄著幾朵烏雲,怕是一會要下雨。


    佟靜隨意地拿著遙控轉著頻道,這個時段沒什麽節目好看,她停在了一個時行的娛樂節目,電視裏男女主持人在一搭一唱地講著一個很惡俗的笑話。佟靜失了興趣,要迴臥室淺眠,繞過陽台的時候卻聽到兩人在說話。


    佟靜並不是故意要偷聽兩人間的談話,隻是下意識地停滯下腳步。


    劉景希的聲音:“現在你怎麽辦,江建宇分明是在找你的茬。”


    周臣弈說:“如果是他故意要找我麻煩,該來的躲也躲不過。”


    劉景希憤懣不平:“淩銳才剛起步,他江建宇分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妄你當初還提拔他,分明是養虎為患!”


    佟靜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踏入離港的這棟別墅,上次來的時候沒細看,這次卻有機會把這看得清清楚楚。


    庭院外種著山茶花和桃樹,這個季節正是大豐收,緋紅的果實累累,連空氣中也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清甜。


    佟靜深汲一口氣去按門鈴,不一會就聽到門鎖咯噔一下的聲音。


    林思涵匆匆跑過來,開門後就猝不及防地和佟靜四目對視。


    這樣的相聚是誰也始料未及。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林思涵微眯起眼睛就看到穿著一身黑白套裝的佟靜,她的長發全部被紮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耳邊風聲婆娑,身側消瘦斑駁的樹影落在佟靜半張柔軟溫和的側臉上。


    “思涵?你怎麽在這?”


    “我……”林思涵的目光有些動搖:“你進來再說。”


    而佟靜剛踏進客廳就聽到江建宇在問:“林思涵,是誰來了?”


    林思涵無奈:“哥,你怎麽下來了。”


    “佟靜。”江建宇的步伐頓了一下,突然有些偏頭痛。


    而這時佟靜看向林思涵的目光也不再自然,她有一種被蒙在鼓裏的愚蠢感,原來她最好的朋友和一直宣稱要追求他的男人一直把她耍的團團轉。


    佟靜第一反應是質問林思涵:“你為什麽要騙我?”


    “我沒打算這樣的,其實我一直就想跟你坦白的,但沒有機會。”林思涵覺得這是一個再糟糕不過的結局。


    佟靜心頭騰起一股怒火:“你覺得你這樣說我信麽,我看著真有那麽蠢?”


    “林思涵你先上去。”一直沒說話的江建宇出聲。


    “哥……”


    “上去!”江建宇的語氣不容置喙。


    江建宇養了一頭白色的哈士奇,頭上和身上都帶有一撮黃毛,尚是幼崽,但單瞧著就端著一副威風凜凜,正氣凜然的狗樣。


    江建宇牽著它同佟靜漫步在庭院外,走了一會江建宇停下來看她:“佟靜,你會來找我我很意外。”


    佟靜再無那麽多情緒的感慨,冷言:“如果你別在背後搞那麽多小動作,我與你再無交集。”


    “噢。”江建宇蹲下來親昵地摸了摸哈士奇的腦袋:“又是為了周臣弈?”


    佟靜痛惡道:“你這麽做不就是想要我來求你。”


    江建宇收緊手上的繩子,站起來,抬起下顎看她,渾身倒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矜持,他的口吻自然磊落:“你覺得為了你,我有必要這麽大費周章。”


    說到這裏,江建宇看著她的眉眼有暗藏的溫柔,輕輕的喟歎了一句:“佟靜,你還是太單純了。”


    佟靜對此不屑一顧,那時的她還沒明白這是江建宇給她的一個暗示,那時他明明看見她前方有個陷阱卻也沒再多拉她一把。


    江建宇突然鬆了手上的繩子,白雪一樣的哈士奇突然像風一樣狂奔起來,繞著佟靜的腳邊汪汪汪地亂吠一通,佟靜有些怕狗,剛剛它還被栓著,與自己有些距離佟靜還可以勉強裝作鎮定,可這會她再也裝不來了。


    佟靜瞬間覺得自己背上汗毛乍現,腳步哆嗦到不行,磕磕絆絆地吼了一句:“江建宇,看好你家的狗!”


    “你怕啊?”


    “汪汪~汪?”哈士奇歪著腦袋疑惑著看向自家主人一眼,繼續地吐著舌頭,流著濕噠噠的口水粘在佟靜的腳邊,它的牙卡在佟靜的黑色皮靴上,似乎是在玩著什麽有趣的玩具呢。


    “汪汪汪!”(麽麽噠,主人快來啊,這人好好玩啊)


    “呀!江建宇你還不把它給弄走!”佟靜差點要哭了。


    心裏抱怨著:這什麽臭狗啊!跟主人一個樣!


    “小吉,過來。”江建宇失笑。


    聽到主人在喊自己的小名,哈士奇搖著尾巴就狗腿地圍上去。


    江建宇問她:“抱歉,你沒事吧。”


    佟靜一副驚魂未定:“你把它弄遠點我就會恨好。”


    佟靜臨走時,江建宇站在一棵長勢茂盛的棕櫚樹下,含笑對她說:“佟靜,你和我在一起吧,隻要我們在一起,我什麽都答應你。”


    而她的迴答是:“你做夢。”


    江建宇那張溫文儒雅的臉上笑意更深:“那我等著夢想成真的那一天,佟靜,你相信嗎,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


    佟靜對江建宇的無恥感到愕然,她抬眼看他,江建宇眼底分明是沒有一點玩笑的意味。


    如果佟靜未出現之前江建宇對淩銳的態度還是毛戲老鼠隻是玩玩,而自佟靜再一次地拒絕他後江建宇才開始真正的對淩銳趕盡殺絕!


    這幾天周臣弈忙得幾乎目不交睫,每天周旋於酒局之間,佟靜看在眼裏卻也無能為力。


    直到半夜接到醫院的電話,電話裏的聲音告訴她周臣弈胃出血已經躺在醫院裏的消息。


    她趕到的時候幾乎是蓬頭垢麵,周臣弈正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臉色比紙還白,佟靜走上去,握住他的手。


    周臣弈的手很冰涼,佟靜不斷地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卻還是如同冰霜。


    佟靜害怕地全身都在發抖,直到周臣弈緩緩地睜開雙眼,他轉了轉眼珠與她對視,泛青的唇細弱地吐出她的名字:“佟靜。”


    佟靜聽到這兩個字的那一瞬間,就像無聲間心底那一塊柔軟的土地啪地一聲開出花來,眼角一滴滾燙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周臣弈被安置在一處安靜的病床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著佟靜囑咐著注意事項。


    言後還孜孜不倦地教育著佟靜:“你這做女朋友的怎麽也不懂得照顧好他,好好一個人喝得胃出血,還有小夥子你啊,賺錢固然重要也不要拿命去拚啊,身體健康才是本錢。”


    佟靜點頭聽下,眼角紅紅的,一臉小媳婦的委屈樣,看的旁邊隨行的實習醫生都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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