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大英明!”一群人中有人扔出了一條不鏽鋼棍子。


    混子頭頭接手後,掂量著手上的質量,邪笑著逼近那團黑影,而在佟靜聽來卻是副容嬤嬤要紮紫薇的違和感。


    鐵棍與地麵摩擦後發出咯咯咯的聲響刺激著耳膜,就在領頭人掄起棍子獰笑著要讓男人腦袋


    開花的時候,一個清亮的女聲在寂靜遼闊的街道裏響了起來。


    “你們做什麽,警察來了!”


    這群人也隻是放高利貸集團底下的幾個混混,他們知道手底下的這個男人曾經在警局裏也有人脈,像當初周臣弈逃x的那件事不是也輕鬆解決了,都說爛船還有三斤釘,盡管不甘心還是讓手底下的人先撤退。


    這種情況下,佟靜幾乎是壯著膽子才忍住沒有讓自己逃跑。


    人群散去後,那團黑影失去了支撐,頹然地倒在了地上,就像是經曆了傾盆大雨後瞬間從一團土地轉化成一灘爛泥。有流浪狗經過時繞著圈用鼻尖嗅了嗅,像是終於聰明的發現這不是什麽可以吃的食物,掃興又嫌棄地往男人臉上刨了一堆沙,又“盛氣淩人”地跨著貓步離開。


    佟靜本隻想把閑事管到這裏,確定對方平安無事……說到平安無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把手指探到對方的鼻端,就在佟靜為他還有唿吸的這件事鬆了口氣的時候月光下眼前的身影發出了一聲嘶啞沉悶的低吟後,對方背脊一聳,就這麽翻過身來。


    本來莫測的麵貌倘然地敞開在月光下,微妙的光線奇跡般在男人起伏如山巒的側顏上流淌而過,盡管男人臉上添了很多青紫的傷疤但一點也掩蓋不了那耀眼的鋒芒。


    “真是孽緣啊。”


    佟靜走過去,蹲下,在男人暴露在外的側臉上拍了一下,指著他的鼻峰說:“周臣弈,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什麽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這次你死定了!”


    就在佟靜困擾著該把周臣弈弄到哪裏去的時候,一個跛著腳的老男人出現了。


    “小周,這是怎麽了,你怎麽被打成這樣?”


    男人焦急地詢問佟靜:“小姐,我這兄弟是怎麽了?”


    “你看不出來麽,他被人打了。”來人普通話說的不溜,這種人也不知是從哪裏和周臣弈搭上關係,佟靜一時戒備道。


    對方渾然不覺,咂嘴:“這人我剛剛還穩穩當當地看他從家裏出來,咋一下就變成了這樣子。”


    佟靜再對方的話裏察覺出蛛絲馬跡:“你知道他住在哪裏?”


    “這人就是我一租客,走,我和你一起把他抬迴去。”


    男人的腿略跛,也隻能勉強撐住周臣弈的右半邊肩膀。


    他們隻繞了兩個彎就入了附近一筒居民樓,佟靜隻是抬頭瞧了一眼就瞬間像是迴到了90年代,這已經不能隻用破舊簡陋來形容。佟靜也數不清自己上了幾樓,男人拎起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門後就大汗淋漓把昏迷的周臣弈拋在床上。


    “我叫蔡順成,是這裏的屋主,就住在隔壁,這是水,你喝。”


    佟靜接過蔡順成手中的杯子兩人的手指擦了一下,佟靜並不在意,道了一聲:“麻煩你了。”


    蔡順成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那我先出去,他估計要很久才能醒。”


    看著蔡順成一跛一拐的身影,佟靜順勢把手上的袋子扔在地上。屋子裏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黴味,佟靜拉開窗簾透氣,卻不想才輕輕一抖,灰塵、蜘蛛網、斑駁牆角上的粉末齊刷刷地往下掉,窗戶被咿呀一聲打開後,終於有新鮮空氣順利地流通起來。


    她轉身剛要看看周臣弈怎麽樣的,一個滾燙的氣息貼近了她,一截手臂“咚”地一聲敲在牆上,震天搖地,力氣大地像要把整麵牆都捶地坍塌不可。


    有唰唰的白粉掉下來,掉在佟靜純淨的瞳孔裏。


    周臣弈的臉壓下來,近於咫尺後渙散的眼神才複聚焦,動作停下:“你,是誰?”


    佟靜覺得眼睛有點痛,或許是剛剛眼底進了灰,她推了周臣弈一把:“你被人打糊塗了?”


    “跟你開玩笑,我隻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周臣弈摸上了自己臉上的傷口。


    “你以為呢,你到底是惹了誰,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佟靜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眼底的灰有些頑皮,遲遲不肯放過她:“剛剛如果不是我出手救你,我看你還能不能撿迴這條命。”


    “一條爛命而已。”


    佟靜有些驚訝他會這麽說,這個自暴自棄的人是她認識的那個周臣弈。


    佟靜不由皺起眉,很嚴肅的說:“雖說是一條爛命,死了更不值錢。”


    咚咚。


    門外響了兩聲。


    很快就兀自推門,是蔡順成作驚愕狀:“周臣弈,你醒了。”


    “你來做什麽?”周臣弈依舊是那個冷漠的口吻。


    “我來給你送藥。”蔡順成感受到了周臣弈眼中的非善意,抬手搖了搖手上的消炎藥酒。


    “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他那態度就跟別人欠他幾百萬一樣。


    “謝謝。”結果還是佟靜接過後,抿唇一笑和蔡順成道謝:“麻煩你了。”


    蔡順成一下看得有些癡了,雙眼一瞬不變地盯著佟靜,等佟靜有些不自在地轉身去做其他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脫離了這個小空間。


    等蔡順成一走佟靜把藥酒扔到周臣弈手跟邊:“你自己解決。”


    周臣弈把雙手枕在腦後,斜眼看她:“你還不走。”


    佟靜攏了攏額角的發,咬唇看了一眼欠揍的周臣弈一眼,狠狠地甩上包,說:“我走。”


    說完就不客氣地很用力甩上門離開。


    出了筒子樓,夜風唿唿地吹上發燙的腦門。


    佟靜又有些懊悔起剛剛自己的衝動,她堅定有力地踏著映著路燈的小路,哼了一聲:“這種人渣就該讓他被人打死才好!”


    第二天周臣弈喝醉後迴來,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背影正蹲在地上窸窸窣窣不知在幹些什麽。


    “佟靜!”


    聞聲後那個背影轉過身來,周臣弈才吐出一句:“陰魂不散。”


    “誰陰魂不散,你以為我想來的嗎?”佟靜拽著一袋東西道:“我不過來拿昨天忘在你這裏的東西,你以為我很想看到你?”


    佟靜的語氣裏有不可示弱的固執:“周臣弈你就打算這麽下去,你這麽作踐自己是要給誰看?”


    “佟小姐,我的事已經與你無關。”


    周臣弈動了動薄唇後就聽到了預料之中的關門聲,確定佟靜走後他迷迷糊糊的意識才越發清醒過來,這個時候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佟靜。


    周臣弈睡了一會出門,就看到蔡順成一筷子的豆腐掉在碗裏,對方有些討好地對著他笑:“餓了吧,過來吃飯。”


    周臣弈沒有像平時一樣冷言,找位置坐下,桌上擺了普通的三菜一湯,想是剛做好冒著熱氣,周臣弈夾了一筷子牛肉送進唇,嚐了一口後皺眉。


    蔡順成以為是味道不好,指著另一道菜:“你嚐嚐這道麻婆豆腐,很下飯的。”


    “這菜不是你做的?”


    蔡順成嗬嗬:“我一大老爺們,頂多隻能煮碗泡麵。”


    蔡順成一副挫兮兮的樣子,倒也不像。


    蔡順成半是酸溜溜的說:“你女朋友對你可真好,人長的漂亮手藝又棒,對人又有禮貌,你該好好對她。”


    周臣弈的筷子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顯得有些陰鷙,他就這麽幽幽地盯著一副唯唯諾諾的蔡順成:“別讓我知道你對她有其它的想法。”


    前兩天佟靜找到一個雜誌編輯的工作,和兩個新同事約好在a市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


    點好的烤肉很快就裝盤端上來,依次排開,等鐵板加熱後就可以動手了。


    “也不是非要親自動手不可,我衣服可是剛買的,可貴了,這油星濺到我身上可不好。”現在跟佟靜抱怨的就是同事a,蔣西,上個月剛滿30,個性嬌滴滴的,十足的拜金女。


    “你呀就是嬌氣唄,不過我可是聽說了這家餐廳的服務員有很多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態度又好,人長的又帥。”這個是同事b,林筱筱,花癡一個。


    話音剛落林筱筱就招來了一個服務生,嘴甜道:“這位帥哥,能幫我們把肉烤一下,我們第一次來……不太會。”說完還作嬌羞狀地拋了個媚眼。


    對方沒說話,但手上已經開始動作起來,平整地把肉鋪在鐵板上。


    大概是火力太大,油花一下濺了出來,一直低頭發短信的佟靜嚇了一大跳,慌張地推開身子一個高挺的身影才遲遲落入眼底。


    整齊清爽的藍色製服,領結平整地係在領口的位置,對方手上戴著的是白色的手套,引起了驚慌後動作卻還是有條不紊,不苟言笑。


    酒足飯飽,結了一筆巨款後三人從大門出來。


    蔣西還在抱怨著:“我們剛剛才吃那麽一點就要上千塊錢,真是坑人啊!”


    “你懂什麽,男色難擋。”林筱筱抬眼看了一直心不在焉的佟靜一眼,取笑:“就連我們的靜靜也被剛剛那個帥哥給俘虜,不過說起來剛剛給我們服務的那個帥哥真是極品啊,就是冷了點,從頭到尾都沒有跟我們說一句話,不過最近這種高冷的範很流行的。”


    林筱筱花癡個不停,佟靜腳步一停,對麵兩人還有說有笑並沒有注意到,等兩人發覺時,佟靜擺手讓她們先走,喊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你們再逛一會,我先迴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激勵自己努力碼字,前幾天在大掃除 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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