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會長聽到郭安先的話,嚇得膝蓋一軟,差點跪下來。


    郭思瑤一個人代表不了郭家,郭安先卻可以。


    以郭安先的身份,在外就是代表郭家。敢當眾說這樣的話,既然說出,就一定做得到。


    此時他的話,就代表著郭家的意誌。隻要那個年輕人點頭,郭家就真的會出手,將省城商會連根拔起!


    正是察覺到郭安先話裏不容置疑的殺氣,嚴會長才嚇得魂飛魄散。


    他臉上擠出笑容,笑得比哭難看:“郭、郭廳,您這是……?”


    郭安先臉色不動,置若罔聞,依舊恭謹看著自己身前的少年,隻等對方迴話。


    嚴會長艱難咽了下口水,終於將目光移到旁邊,落在那個寒酸少年身上。


    低調得讓所有人都輕視的少年,從始至終一言不發,衣著樸素堪稱簡陋,竟然被郭家大爺,省府副廳郭安先恭敬稱為寒先生?


    “難道這年輕人,真的是郭家貴客……”


    嚴會長一顆心沉到海底,胸口如灌鉛汞,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諸多富豪也是心裏震驚。


    沒想到,寒家落魄多年,寒嘯山一直受人唾棄,而他兒子寒辰,竟然值得郭家大爺恭敬稱唿一聲——“寒先生”。


    若這話出自郭思瑤之口,富豪們自然起疑,認為別有用心。


    但郭家大爺,地位僅次於郭老,眼下為了寒辰,聲稱願將省城商會連根拔起。


    眾人心中隻想到一個可能。


    眼前這個低調的少年,真的是郭家貴客,擁有值得郭老仰重交好的大能耐!


    任何人得罪這個少年,郭老都會動怒。


    這時候,消息閉塞的商會會長嚴大山,終於有空聽鄒秘書說話。


    “嚴會長,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鄒秘書硬著頭皮,出來給嚴會長介紹,“這位寒先生,是一位神醫。”


    “昨夜,郭老舊病複發,重傷病危,多虧寒神醫出手相救,得以安然無恙,此外,寒神醫還根治了郭老身上多年的頑疾,堪稱杏林聖手,醫道聖師。”


    鄒秘書將查到的消息全盤托出。


    嚴會長一邊聽,一邊眼皮直跳。


    這寒酸少年,真的是郭老貴客!


    聽完之後,嚴會長氣得臉色通紅,指著鄒秘書:“你、你、你!”


    你怎麽不早說啊!


    氣死我也!


    嚴會長捶胸敲背,怒得直喘,上氣不接下氣。


    鄒秘書低著頭,目光躲閃,不敢看嚴會長,他這心裏大喊委屈。


    我倒想說,你哪裏給機會我說了?


    另一邊。


    富豪們聽到鄒秘書的話,或是嘩然,或是麵麵相覷。


    “這麽年輕的神醫?”


    “這是哪門子的神醫,嘴上沒毛,技藝不牢,郭老的病情敢讓這種小年輕去治療?”


    “這不是寒嘯山的兒子嗎,三年前一文不名,怎麽突然變成神醫了?”


    眾人臉色怪異,但在這個時候,鄒秘書不可能扯些沒邊際、不靠譜的謊話。


    而郭家大爺,郭安先的態度,更不可能有假。


    想到這裏,富豪們連忙動用各自關係,打探昨天的消息。


    很快,消息傳了迴來。


    “郭老昨晚病重,被一個叫寒元初的少年神醫所救?”


    “這個寒元初是誰?”


    “寒元初,身份是曾經的方家外甥,當年寒氏集團的大少爺,又名寒辰。”


    有位富豪打探到消息,“嘶”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真的是寒嘯山的兒子,寒辰,寒元初!”


    緊接著。


    富豪們大費周折,更多消息被打探迴來。


    他們私底下互相交流一下,馬上惹起一陣驚唿。


    “這、這在吹牛吧?”


    “這寒辰,不,寒神醫,昨晚出言定生死,鐵口直斷,稱廖神醫的壽命不過十息,隨後,廖神醫被他倒數十聲,應聲倒斃?”


    “這還是神醫?這是閻羅王吧。”


    眾人口幹舌燥,打探迴來的消息,實在太不可思議。


    他們不相信,又換了幾個渠道去打探,向多方求證。


    結果,傳迴的消息大同小異。


    不容置疑,寒辰是郭家貴客,郭老的救命恩人。


    在廖神醫死後,寒辰就是夏南省唯一的神醫!


    “完了。”


    再無僥幸之心,眾人心裏開始打鼓。


    剛才他們當中,不少人口出惡言,將寒辰罵的狗血淋頭,交惡極深。


    現在寒辰莫名其妙成了神醫,還是郭老的救命恩人,他們該當如何?


    諸位富豪們相互之間對視起來,目光閃爍,各懷鬼胎。


    突然間,有位富豪放聲大笑:“哈哈哈,寒家,了不起的寒家,沒想到,寒辰少爺居然這麽了不起,精通醫道,真是令人大吃一驚呀。”


    這位富豪剛才隻罵過寒辰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自認交惡不深。


    這時候看到風頭不對,他立馬衝在最前麵,改了口風,稱讚起寒辰,連帶著寒家也一同誇起來。


    旁邊的富豪們臉上笑容僵硬,嘴裏含糊應道:“對啊,對啊。”


    “是啊,是啊。”


    陸陸續續有人稀稀疏疏應和。


    在這三年來,大部分富豪是為了不得罪方家,甚至討好方家,才將寒家排斥在外,對寒家母子諸多刁難。


    現在,寒辰卻對郭老有救命之恩,醫術更被郭老所依仗,這情況便截然不同了。


    方家能將寒家打落泥潭,而同為三大世家,甚至更勝一籌的郭家,自然也能將寒家高高捧起。


    剛才交惡不深的富豪們,紛紛開始轉換口風。


    “原來這就是治好郭老的年輕神醫,別看衣著平平無奇,卻如此了不起。”


    “神醫兩袖清風,穿著簡陋是自然的,老夫要捐一個億,改善一下寒神醫的生活。”一個億萬老翁撫著白須,皺巴巴笑道。


    有錢人最惜命,白發蒼蒼的老富翁更是怕死,曆來醫道大家最受老富翁們青睞,讓他們不惜花重金交好。


    看到陸續有人出頭,不少老富翁一前一後搶先讚揚寒辰。


    “哈哈,老夫剛才便看到,寒神醫在大場麵上絲毫不怯場,麵不改色,一看就知道大有身份,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寒神醫豈會是池中金鱗?自當是人中龍鳳,絕非凡類!”


    “寒神醫年輕有為啊,郭老舊疾纏身多年,就連廖神醫也治不好,寒神醫卻能根治,當真了不起啊!”


    “對啊,隻是也不知道這寒小神醫,是在哪裏學的醫術。”


    有人驚奇,自然也有人愁。


    “錯了,我們都錯了。”一個身患惡疾的富翁,因為舊疾纏身多年,以致脾氣暴躁。


    他剛才對寒辰惡言相向,罵得極其惡劣,也經受凡人天劫,遭無形業火燒盡全身福祿,家中災禍連連。


    此時得知寒辰竟然是一位神醫,他麵若死灰,印堂發青,一副頹敗絕望的樣子。


    “廖神醫居然死了,而這新晉神醫,能幫郭老治病的寒神醫,我居然得罪了他。”


    “我這一身舊疾,注定要繼續折磨我,被我帶到棺材裏去。”富豪心灰意冷,“我隻恨不得拿出一半,不,九成的家財,隻換來根除惡疾,不用日夜煎熬。”


    他已經悔青腸子,奈何剛才罵的太狠,毫無迴轉的餘地。


    “可恨,隻怪我輕信了劉家父子,劉家兩個孽畜,端的是不為人子,渣滓,雜碎!”


    剛才用到寒辰身上的髒罵之言,被這位富翁用到劉家父子身上。


    直到此時。


    劉成亮潑的髒水,已經不攻自破。


    堂堂寒神醫,受郭老仰重,這等身份,劉成亮根本沒資格撼動,他誣蔑的那些可笑的話,自然一掃而清。


    眾人都知道剛才被劉成亮誤導,知道劉成亮別有用心,心裏對劉家的怨氣衝天。


    不過,還有很多富豪沒有立馬轉換立場。


    剛才罵的太兇,得罪寒辰,得罪郭家,沒有迴頭路可以走。


    錯了,也隻能繼續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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