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廳內。


    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


    郭老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黎剛擔心的眼神,而年輕的寒宗師自顧坐在不遠處,巋然不動,陷入某種沉思。


    “郭老,你醒了?!”黎叔又驚又喜,扶起郭老,關心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郭老目光從寒辰身上收迴來,低頭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遲疑道:“不怎麽樣。”


    “胸口有點痛,好像被捶了一拳。”郭老如實說道。


    黎叔聞言,額露黑線,不知如何應話。


    郭老也不再說話,調起內勁檢查自身。


    作為省城軍區特殊部門曾經的首長,甚至有權調動宗師級別的人物,郭老自身的實力自然也不差,好歹曾經是踏入過暗勁期的強者。


    此時,他胸膛一起一伏,軀體老邁,卻有道道雄渾的勁力在震動。


    通過勁力的流轉,模糊感應體內的情況。


    片刻後,郭老眉頭一挑,吃驚道:“嗯?我以勁力感應體內,似乎找不到那道折磨我的氣機,莫不是已經消除了?”


    郭老心中暗暗一振,若是那道折磨自己大半生的氣機消失,舒坦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以前每到特定時間,那道氣機就會發作,在他體內竄走,帶來陣陣刀割鋸裂的痛苦。


    當初廖神醫的法門,隻能減輕他體內的痛苦,治標不治本,那道不知名的氣機依舊存在,如附椎之痛,無法擺脫。


    此刻,他檢查自身,竟然發現那道氣機消失了。


    郭老不禁望向寒辰,目露期盼。


    察覺到郭老的目光,寒辰收斂思緒,迴頭淡淡看他一眼,說道:“你想的倒美,雖然我不怕你賴賬,也懶得二次出手,若是可以一次治好你,自然也會一次了事。但問題是仙凡有隔,縱然在你身上留下這道冰木靈氣的人,隻是一個小小的凝氣期修仙者,不是真正仙人,但要替你將這道靈氣徹底拔除,也並非你想的那麽簡單。”


    郭老聞言,心頭劇震,尤其是聽到‘修仙者’、‘仙人’這些字眼,他忍不住道:“寒宗師,莫非你已經知道,當年在我體內留下這道氣機的是什麽人了?”


    寒辰不接話,淡然說道:“如果你檢查完,確認身體暫無大礙,我們就來談一下正事吧,還有,我對在你體內中下這道冰木靈氣的家夥,也挺感興趣的。”


    郭老麵露苦笑,沉默片刻,對黎叔吩咐道:“黎剛,你去外麵把老大、老二,還有思瑤他們喚進來。”


    很快,郭老的長子,列座省府的郭安先,以及在省府某實權位置上的二兒子郭安民,還有初入暗勁期、前途無量的郭思瑤,尾隨著黎叔進到至尊廳內室來。


    “父親。”


    “爺爺。”


    三人看到郭老恢複正常,均是臉色一喜。


    “父親,你身體還好吧?”老二郭安民中年微微發福,此時搶先一步問候道。


    郭老擺擺手站起來,還沒說話,老二郭安民卻留意到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寒辰。


    看到寒辰對他們三人進來熟視無睹,就連郭老站起來後,還敢老神在在端坐著一動不動。


    郭家老二郭安民隱有不悅,對寒辰招招手,似乎要對其揮之即來,擺著上位者的架子淡淡道:“這位便是在外麵折騰得熱鬧的小神醫吧,聽說還把廖神醫罵的丟了性命?年輕人還真能鬧騰,不過看你能治好我父親,倒也還有點能耐,來,靠近一點讓我瞧瞧,遠遠看著還真挺年輕……”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黎叔和郭思瑤齊刷刷轉過頭來,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看二人如此反應,老二郭安民心中奇怪。


    就連厚重穩實,不喜歡與二弟搶出風頭的郭安先,此時也臉色有異,微微側頭看著女兒郭思瑤,麵露不解。


    郭思瑤也不敢做小動作給自己父親示意,反正方才開口妄言的是自己二叔。


    不需郭安先、郭安民兩位省府實權人物多想。


    站起身的郭老‘騰’一下轉頭過來,對二兒子郭安民怒目而視,喝道:“放肆,不得無禮,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還不快快向寒宗師賠罪?”郭老又喝道。


    人已中年,又在省府攬有大權,郭安民好久沒有遭過父親郭老的斥責,更無法接受父親的話,讓他向一個年輕人賠罪?


    郭安民皺眉不解,無奈看著父親,心想就算人家救你一命,但我郭家家大業大,也不用為一個年輕人,如此折腰吧。


    倒是老大郭安先的身份更高,知道的更多,聽到父親那一聲‘寒宗師’的稱唿,他隱約想起什麽,臉色微微動容。


    眼看老二郭安民呆站原地,不作反應,郭老搖搖頭。


    自己畢竟是老了,幾個兒子翅膀硬了,連他的話都開始敢置疑。


    郭老失去耐心,臉色淡然,說道:“罷了,你出去,老大和思瑤留下就好。”


    他毫不掩飾臉上失望,甚至直接低聲自語,歎道:“井底之蛙,也難怪我郭家煌煌百年家業,多代已無寸進,看來命中注定,一輩子隻能紮根省城。”


    老二郭安民臉色難看,不曾想到就自己一句話的功夫,父親就要當著小輩和外人的麵,將自己趕出去。


    “郭老二,我勸你還是出去的好。”


    眼看郭安民還是站著不動,黎叔邁前一步,麵無表情道:“難不成要等郭老吩咐我,將你扔出去?”


    黎叔怒目一睜,氣息可怖,絲毫不負‘怒佛’之名。


    郭安民敢忤逆郭老,反倒不敢對旁邊這位黑衣老管家動脾氣。


    暗勁巔峰的黎剛雖然有著郭家管家之名,但放眼郭家之內,也就郭老敢使喚兩句,其他人誰敢指手畫腳。


    郭老因為多年前的傷勢,才提前退下來,但暗勁期巔峰的黎剛,以武者的年紀來看,還當在鼎盛期。


    實力正當鼎盛的黎剛,在軍區特殊部門也大有身份,屬於供奉級的老前輩,多有軍方需要依仗的地方,地位不壓於省府高層。


    郭家最有份量的兩位老者都發話了,郭安民縱然心有疑惑,滿腹不甘,也隻能灰溜溜退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郭老搖搖頭,收起心中幾分失望,強振精神,笑著坐到寒辰旁邊。


    在場僅剩郭家老大郭安先不知道寒辰身份,但眼下見父親起身移位的舉動,他心中暗震之餘,也能猜到寒辰的身份檔次。


    在場隻有郭老和寒辰坐著,就連黎剛也自覺站在一旁,郭安先和郭思瑤自然乖乖跟著站在一邊。


    郭老在和寒辰談話之前,還是對長子和孫女叮囑道:“我與寒宗師談話,你們在旁邊聽著就是,莫要插嘴多問。”


    二人點頭應是。


    對這一切,寒辰自始至終平靜,事不關己,仿若路人。


    郭老迴過頭來,向寒辰問道:“寒宗師,那……我們從哪裏說起?你的兩個要求,還是老夫身上那……”


    寒辰淡淡道:“先談談你身上那道冰木靈氣吧。”


    “冰木靈氣?”郭老麵露疑惑。


    寒辰說道:“也就一個稱唿,你不用多管。”


    郭老點頭,然後陷入沉思,迴憶起往事,用滄桑的語氣說道:“老夫身上這道……冰木靈氣,乃是一位天人所留。”


    “天人,雖然帶著一個天字,但卻不是罡勁期先天境的高手,而是先天之上……”


    說到這裏,郭老下意識望向寒辰,自己中午提到境界劃分,還藏了一句沒說,此刻說出來,便擔心寒宗師怪自己隱瞞。


    寒辰麵色平靜,說道:“繼續。”


    郭老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明勁、暗勁、罡勁、罡氣,這是武道劃分,但隻是凡人境界。”


    “凡人之上,就是天人,天人的層次也有諸多境界劃分。但具體如何劃分,老夫也不清楚,隻知道這些天人的手段,不是我們凡人能夠想象。”


    “關於天人的一切,需要足夠高的權限才能知道,老夫當年級別不夠,所以還接觸不到太詳細的內容。”


    “也是老夫當年不長眼,得罪了一位天人存在,才逐漸有機會接觸到有關天人的消息,也從老首長口中得知,天人還有一個稱唿——修仙者!”


    修仙者,既未成仙,不是仙人,但又能飛天遁地,有別於凡人,所以被稱為天人。


    寒辰覺得這稱唿倒也算合情合理。


    郭老繼續說道:“我華夏國軍方有一個自成體係的特殊部門,用來管製武者,避免練武之人以武犯禁,邪惡歹徒濫殺無辜,殘害忠良。”


    “從暗勁期開始,武者的力量便越發強橫,不加以管製的話,一位宗師境強者就能造成一市癱瘓,因為境界越高,交手越容易傷及無辜。”


    “老夫不才,在位的時候,曾任職省城軍區特殊部門首長之位,接觸較多的是暗勁期強者,宗師境強者也偶爾有過接觸。”


    “至於先天境級別強者,老夫往往也是在軍中檔案才能看到,輕易見不到真人。”


    “再往上,到了天人級別,就連軍方密卷中也不曾記載絲毫,老夫便不曾接觸過。”


    “後來,老夫先後立了幾份大功,被南都特殊部門首長重視,調職到南都。”


    “第一次接觸到天人的存在,便是在南都首長的府邸之中。”


    “當時,南都首長正在請求那位天人存在出手相助,但那位天人架子極高,推三阻四,至少在老夫當時看來是如此認為,後來老夫倒是知道是自己大驚小怪,不懂其中規則。”


    “然而,當初老夫畢竟剛剛升遷,外加年輕氣盛,看到那尊天人如此推三阻四,自身擁有強大實力,卻不肯接受南都首長的請求,出手幫助緝拿一名殘暴的先天五重邪修。”


    “老夫看不過眼,便出言頂撞了幾句。”


    “僅僅如此,老夫便被那人當場中下一道氣機,也就是寒宗師所說的‘冰木靈氣’,自此之後,老夫每隔幾日便遭受一次冰棱體內刮骨之痛。”


    “唉……”


    說到這裏,郭老長長籲歎,藏著眾人無法體會的心酸和唏噓。


    一念之間,口出成禍,痛苦大半輩子,期中苦楚,外人是無法身同感受。


    寒辰聽了,臉色漠然,不置可否。


    郭安先和郭思瑤也是第一次聽到郭老提起當年往事,二人得知詳情,心中激蕩憤怒,而又暗暗心驚。


    雖然很多話想說、想問,但是緊記郭老吩咐,乖乖閉嘴在旁靜聽。


    足足良久,郭老才繼續說下去。


    “南都首長先後請過幾位先天境擅長醫道的存在,為我診治,但那幾位存在得知我身上的傷勢由來,便紛紛望而退卻。”


    “縱然老夫當初出言得罪那位天人,在出發點上是急於緝拿歹徒,但終究是冒犯天人。”


    “南都首長倒也不懼那位天人,但是那天人背後更有龐大的複雜關係,當時首長也不便與那位天人翻臉,隻能不斷請人為我診治,直至最後無人能解,也無人敢解,老夫身上這舊傷便不了了之。”


    “最後,老夫隻能退迴省城軍區,帶傷在位強忍幾年,便匆匆提前退休。”


    “南都首長一直覺得在此事上虧欠了老夫,所以在老夫退休之後,對郭家多有關照,才讓外人有了錯覺,認為我郭家蒸蒸日上,不可一世,實則我郭家可以依仗的,根本虛若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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