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依舊是沉默。


    對麵的天道化身,凝視著孟舟,似在思考。


    這讓孟舟覺得有些驚奇,因為天道的這種表現,似乎代表了它是擁有智慧的。


    “你,在猶豫?”他問道。


    天道化身聽到孟舟的問話,這才緩緩開口:“你知道天命的意義嗎?”


    “以己身,代天心,行天命。”


    天道化身點了點頭,“那麽你知道如果晉升天命,會對我造成何等影響,對吧?”


    孟舟微眯起眼,注視著對方,“上一世的我,不也是晉升到了天命?”


    “結果是,他死了,不是嗎?”


    孟舟陷入沉默當中。


    沉默許久後,孟舟又再次開口,“能說說,你是何時擁有了靈智的?”


    而對麵的天道化身,則反問一句,“那你又是如何猜出是我,禁止了天命帝境的出現?”


    孟舟輕笑一聲,“你覺得這還用想嗎?”


    “也是。”天道化身點頭。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擁有的靈智?”孟舟又問道。


    “什麽時候嗎?”天道化身的眼中泛起迴憶,“記不清了,不過按照人間的時間計算的話,應該有一萬年了吧!”


    “一萬年嗎?”


    孟舟摸著下巴,說實話,對於凡人或者修士來說,是很久遠,但是對於天道來說,時間並不是很長。


    “也就是說,上一世的我,或許也猜出了你的存在?”


    天道化身點點頭,“可以這麽說,就像是你也能猜出一樣。”


    孟舟聞言輕笑一聲,“確實,因為我們都是同一個人。”


    頓了頓,他又說道:“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麽你能夠誕生出靈智來,而不是向六欲魔界那樣。”


    “這個問題,我也思考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答案。”天道化身老實迴答道。


    對於這個迴答,孟舟並不感到意外,正當他準備再次開口時。


    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上一世印記所說過的一句話。


    天命大帝死亡後,屍身會與周圍的空間同化,形成一方世界。


    “或許...”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孟舟腦海中閃過。


    “你知道些什麽嗎?”


    天道化身看到孟舟原地發愣,不由出聲問道。


    孟舟迴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麽,走神了而已。”


    天道化身無言,對於孟舟這話,它是不怎麽相信的。


    但孟舟不說,它也不會去追問。


    眼下,兩位的談話陷入了僵局當中。


    孟舟盤坐下,袖袍一揮,一方木桌出現。


    天道化身,亦是跟著坐下。


    兩人以木桌為界限,分作兩旁。


    “說到底,你不願我踏入天命,對吧?”孟舟端起酒杯,沉聲問道。


    對麵的天道化身,搖頭道:“不,你還是要踏入天命,這樣才能抵禦六欲魔界。”


    孟舟聽懂了這話的意思,微眯起眼睛,盯著對方。


    “和我上一世那樣?”


    “沒錯。”


    “哈哈哈...”


    孟舟失笑一聲,一口飲盡酒水。


    “你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難道你不願意保全地府嗎?”天道反問一句。


    孟舟一聽,當即臉色恢複,死死盯住對方,“如果我不願呢?”


    天道化身,注視著他的臉,鄭重地搖頭,“你不會這樣做,就像你的上一世那樣,寧死也要保全地府,以及這方世界。”


    孟舟放下酒杯,沉聲道:“不還是有你嗎?”


    聞言,天道化身陷入沉默當中。


    孟舟繼續說道,“你堂堂天道,又擁有靈智,其實完全不需要我以及地府,便能將六欲魔界驅趕!”


    天道化身依舊沉默。


    良久之後,它抬起頭,與孟舟對視。


    “在這方世界,我是有這樣的權柄,不過...”


    “不過什麽?”孟舟追問。


    天道化身沒有迴話,而是抬手一招。


    下方人間中,一名普通人忽然出現在這方雲頭之上。


    孟舟疑惑地看著這一幕,不知天道化身的行為何意。


    但見下一秒,天道化身對著那茫然不知所措的凡人,輕聲說道:“死。”


    頓時,那名凡人白眼一翻,身體一軟,就倒在了雲上,沒了生機。


    而後,便是那名凡人的靈魂,緩緩浮出體外,一臉懵懂之色。


    “你是什麽意思?”


    孟舟身上氣勢微微上升,盯著對麵的天道化身。


    “我可以一言斷人死,同樣的,你也行。”


    孟舟啞然,袖袍一揮,那人的靈魂便迴於體內。


    片刻後,那名凡人身上傳來生機,緊接著便站了起來。


    “你懂了嗎?”天道化身繼續開口道。


    孟舟若有所思的點頭,揮手將那名凡人記憶消除,送迴了下方的人間。


    天道化身站起身,看向遠處碧藍的天空,“我雖是這方世界的天道, 從誕生出靈智的那刻起,便知曉了自身身份所帶來的種種能力,但是!”


    它轉過頭,目光落在孟舟身上,“你們地府,也同樣擁有著與我類似的權柄!”


    孟舟也站起身,“你是說,地府分割了你的能力,致使你無法對付六欲魔界?”


    “不,你理解錯了。”天道化身輕搖頭,“地府沒有分割我的權柄,而是製衡!”


    話音剛落,天際間再次響起陣陣雷鳴聲。


    這一次,天道化身不耐煩地揮手將雷霆驅散。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不妨直說,你們地府其實可以完全脫離這方世界,獨自存在。”


    “地府,也是一方大世界?”孟舟訝然道。


    “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地府是完全獨立在外,又能影響到這方世界的存在。”


    孟舟深吸口氣,消化著天道所告訴他的消息。


    這些信息,是上一世的他,從沒告知過他的,屬於隱秘中的隱秘。


    “如果真是照你所說,上一世的我,不可能遲遲沒有晉升到天命!”


    “我說了,地府獨立在外,但又影響這人間界,可反過來,人間界也能影響到地府!”


    “不過,為什麽先前時候,你會承認是你禁止我以及上一世不能跨入天命的?”


    天道化身聞言,罕見地露出人類的情緒。


    它奸詐一笑,“如果不這樣,怎麽能讓你們成為我的打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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