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聽說了嗎?”


    天師府祖師堂內,張真靈恭敬地站在老天師身邊,遞過一支線香,說道。


    “聽說什麽?”


    老天師接過線香,兩手一翻,線香上火星冒起,飄出寥寥青煙。


    “就是最近特調局和軍部他們接待的什麽古修士的事情。”


    一旁的張真靈,恭敬地迴答道。


    “那是他們的事情,和老夫我有什麽關係!”


    老天師輕輕將香插入香爐內,毫不在意地說道。


    “角局長偷偷和我說過點,那什麽突然出現的古修士情況,想問問您的意見。”張真靈繼續道。


    “我?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麽意見,不聽。”


    老天師側過頭,看了眼張真靈,淡然道。


    “師傅....”


    張真靈一聽,表現的有些急切,連連拉住老天師的衣袖。


    “您就聽一聽嘛!”


    “混賬!這裏是祖師堂,上有各位祖師在,不得放肆!”


    老天師拂袖,對著張真靈嗬斥道。


    張真靈被嚇得縮了縮頭,不敢再開口。


    這時,上方的祖師牌位中,傳來聲音。


    “說什麽?讓老夫也聽聽。”


    張道陵飄渺的聲音,從誅邪劍內響起。


    老天師聞言,不滿地瞪了眼張真靈,連連對著誅邪劍內的張道陵開口,“祖師,驚擾到您了,我馬上把這小子攆出去!”


    “你等等。”


    張道陵那不再透明的身影,從誅邪劍內飄出。


    日漸受到香火供奉的他,身軀已經是趨於凝實了。


    他看了眼老天師,目光落在張真靈身上,笑眯眯說道,“小真靈,要說什麽,和你祖師爺說說看。”


    張真靈偷偷瞟了眼老天師,被老天師狠狠迴瞪過來。


    “祖師讓你說,你就說,別扭扭捏捏的!”


    “是。”


    張真靈嬉笑著點頭,緩緩將從角木蛟那裏聽到的事情,一一道來。


    看著與祖師交談的張真靈,老天師心中歎氣,都說隔代親隔代親,這都隔了多少代了,祖師還這麽偏袒。


    而隨著張真靈逐漸將那關於古修士的事情說出,老天師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老天師憤憤而道。


    “就為了個什麽虛無縹緲的承諾,就願意舍棄整個國家嗎?太荒唐了!”


    麵對老天師的質問,張真靈縮著頭,不敢出聲。


    又和他沒關係,他隻是聽說了這件事而已。


    “小子,你先別激動。”


    上方,張道陵輕飄飄地開口。


    老天師胸膛起伏,深吸口氣後,對著張道陵拱手道:“讓祖師見笑了。”


    張道陵沒有迴應他,而是低眉思忖。


    “據小真靈的話,那什麽古修士似乎是不在這星球之上?”


    “沒錯沒錯,角局長和我說過,好像是自稱來自什麽雲州之地,但是我根本沒聽過什麽雲州。”


    張真靈連連道。


    “難不成,他們還是來自其他世界不成?”老天師氣笑道。


    “左右不過是什麽江湖騙子,居然也能騙住特調局那幫人,真是...”


    說著,老天師又是一陣搖頭。


    “其他世界?”張道陵口中喃喃自語,而後,他看向下方的師徒二人,“老夫倒是好像在什麽地方了解過。”


    “祖師?”


    下方師徒二人,齊齊看向張道陵。


    “那還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張道陵的眼中帶著追憶,“老夫記得,那年和好友去過一次地府之後,迴來便翻閱各種書籍。”


    “祖師您還去過地府?”


    張真靈驚異道。


    “閉嘴!”


    老天師嗬斥一聲。


    “嗬嗬...”


    張道陵倒是沒什麽,輕輕一笑,繼續道:“是啊,祖師我去過地府,和一位老友,那時的地府....”


    話未說完,張道陵搖搖頭。


    “祖師,您接著說啊!”


    張真靈眼神迫切地看著張道陵,出聲道。


    “小真靈,這些不是你能夠知道的,我還是繼續說那關於古修士的事情吧!


    迴來之後,我翻閱典籍,在師門中一篇隨筆中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們猜是什麽?”


    張道陵頓了頓,吊足了下方師徒二人的胃口。


    下方的師徒二人,一陣無語,礙於輩分,都沒說話。


    搖搖頭,張道陵一臉無趣,“你們都知道六道輪迴吧?”


    師徒二人愣了下,紛紛點頭。


    “知道就好,在傳聞中,六道輪迴乃是由地府所掌控,負責人世間亡魂的轉世投胎。


    小真靈,你說說六道是哪六道!”


    張道陵含笑,盯著張真靈問道。


    張真靈看了眼自己的師傅,迴答道:“人間道、畜牲道、餓鬼道、阿修羅道、天人道和地獄道。”


    張道陵點點頭,“沒錯,正是這六道,而在這六道之中,人間道最為關鍵,但不是說其他幾道就隻是擺設。


    除卻人間道、畜牲道轉世投胎在咱們人間以外,剩餘幾道都是自成一界,懂嗎?”


    “自成一界?”


    老天師若有所思地低頭思忖,他好像把握住了脈絡。


    張道陵搖頭說道,“當初,老夫和好友入地府,曾見到過無數餓鬼跑出,四處吞噬靈魂。”


    聰慧的張真靈,注意到了祖師話中的關鍵,問道:“也就是說,其他幾道都已經....”


    張道陵沉默不語,良久後,緩緩開口:“老夫什麽都沒說。”


    說著,他直接縮迴了誅邪劍內,留下師徒二人麵麵相覷。


    “師傅,按照祖師的話,除了咱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其他四個世界,對嗎?”


    老天師眼皮微跳,嗬斥道:“我不知道!”


    便將張真靈趕出了祖師堂。


    待到張真靈被趕離後,老天師一臉苦笑地盯著誅邪劍,“祖師啊,您說那麽多給那小子幹嘛?”


    張道陵的身影再次浮現而出,也是一臉苦笑。


    “臭小子,你以為真是我想給小真靈說這麽多的啊!”


    老天師愣了一下,試探問道,“那祖師您為何?”


    張道陵聞言,當即閉口不說話,又返迴了誅邪劍中。


    老天師盯著沉寂下去的誅邪劍,眼神微動。


    少頃之後,默默離開。


    過後,無人的祖師堂內,張道陵的身影再度浮現。


    他對著麵前的虛空,拱手道:“閻君,您交代給老道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虛空中,緩緩傳來一道聲音,落入他耳中。


    “善。”


    聲音消失之後,張道陵頓時鬆了口氣。


    但沒過多久,他眉頭浮現出疑惑,他搞不懂為何閻君要用他之口,傳達這些話。


    想了想,張道陵搖頭,不再去思考。


    “閻君答應我,還能在陽間滯留五十年,足夠了。”


    他目光深邃,盯著外界。


    為了天師府,當一次傳聲筒沒什麽。


    “紛爭亂世,天師府還能幸免嗎?”


    末了,張道陵神情落寞地返迴誅邪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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