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知道。”


    嘶啞分不清性別的聲音,淡漠地迴應道。


    “那我們需不需要....”


    電話那頭,傳來遲疑。


    “收緊人手,所有人全部轉入暗線。”


    “明白了,首領。”


    嘟嘟嘟...


    電話另一頭傳來忙音。


    隻聽哢嚓一聲,造價不菲的電話,變成一塊塊帶著零件的碎片。


    男人鬆開手,細碎的渣滓,簌簌而落。


    殘渣落在地上,宛如柳絮飄落在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


    頂上的華麗吊燈,急促閃爍,忽明忽暗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陰晴不定。


    四麵的牆壁上,流露出水銀般的質感。


    鼓動、流淌。


    一張張猙獰的臉,隱隱從中凸顯,發出無聲的嘶吼。


    伴隨著男人唿氣聲,一切異狀消失不見,恢複了正常。


    “特調局...”


    細微的自語,隻有他一人能夠聽見。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


    “地府。”


    他低下頭,凝望著自己的雙手。


    一條條夾雜著血色的金線,密密麻麻布滿了手臂。


    一眼看向這些金線,竟還帶有詭異的魔力,讓人不知覺就沉淪在其中。


    “篡奪命格的反噬力,越來越嚴重了。”


    男人自語一番後,轉過身,朝著麵前的牆壁走去。


    原本嚴絲縫合的牆麵,在男人走近的時候,緩緩開裂出一道縫隙,並逐漸向外擴張。


    一條不知通往哪裏的幽暗階梯,出現在他的眼前。


    男人走到階梯口,一旁的牆麵泛出波紋,伸出一對銀白色的手掌。


    手掌間托著張漆黑的麵具,散發著陣陣不祥。


    男人接過麵具,慢慢戴在臉上。


    漆黑的麵具觸碰到男人的臉頰後,緊緊貼合在上麵,一道道妖異的紫色紋路,遍布在麵具之上,看起來像是某種神秘的圖案。


    頓時,一股充滿怨念和憎恨的氣息,從男人的身上流露出。


    踏踏。


    幽深的階梯,一直往下蔓延,不知通往何處。


    於黑暗中行走的男人不緊不慢,腳步聲迴蕩在四周。


    一方泛著熒光的平台,四周蔓延著流動的黑霧。


    男人順著階梯,緩緩來到這裏。


    “你來晚了。”


    突然響起的淡漠聲音,從黑霧中傳來。


    一張戴著麵具巨大的人臉,從中浮現出來。


    男人不以為意,帶著點笑意開口:“其他人呢?”


    巨大人臉並未說話,周圍的黑霧中慢慢浮現出幾張麵具人臉來。


    加上男人自己,這處平台上有五個人。


    男人的眸子變成帶有猩紅的豎瞳,一一掃過麵前的幾張人臉。


    “求不得沒來?”


    “不知道。”


    最開始同男人說話的人臉悶聲悶氣地說道。


    “不用管他,我們開始吧。”最左邊的一張人臉開口。


    “那好,我先開始吧。”男人點頭說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可能給幾位的資源,要斷一斷了。”


    男人輕笑道。


    “怨憎會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怨憎會,也就是曇花的首領,攤手毫不在意地開口,“特調局得到了消息,帶人端了我很多地方。”


    “不可能,我沒有任何消息。”


    怨憎會促狹地盯著其中一張人臉,“老苦,你覺得我會知道原因嗎?”


    老苦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


    “這件事我們知道了,怨憎會你還有其他事情要說嗎?”病苦問道。


    “我沒有了。”怨憎會輕搖腦袋。


    “咳咳..那由我來說說吧。”


    一聲略帶蒼老的聲音,從一張人臉處傳來,那是死苦。


    “有個名叫真理會的秘密結社,想要接觸我們八苦,幫他們一個忙。”死苦說道。


    “理由!”


    病苦發問道。


    “答應許諾我們八苦能夠增添壽命的東西。”死苦不緊不慢地開口。


    死苦話剛說完,就感受到有兩三道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嘖嘖....增添壽命,這東西他們會有嗎?”怨憎會譏諷地說道。


    死苦沒有理會怨憎會,繼續說道:“但他們有個前提,需要幫助他們複蘇一位他們侍奉的‘神靈’。”


    其他人聽聞後,沒有任何迴應。


    過了十幾秒,老苦才開口:“不會是這東西,是他們那位什麽‘神靈’贈予的吧?”


    “應該是。”死苦悶聲迴答道。


    又沒人說話了,每個人都在思考,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


    病苦眼神掃過在場的人,平靜地開口:“那麽,現在開始表決吧!”


    “同意。”


    “同意。”


    “拒絕。”


    老苦、死苦、病苦三人先後開口。


    隨即他們看向唯一沒有說話的那張人臉。


    “愛別離,你的意見呢?”病苦問道。


    “無所謂。”


    愛別離聽起來像是個女人的聲音,十分淡漠。


    最後輪到了怨憎會,大家都在等著他的意見。


    怨憎會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同意吧。”


    “好,求不得的意見,我之後會通知他。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了,那就結束吧。”


    病苦掃視一圈後,緩聲道。


    見著沒有人再說話後,病苦點點頭。


    縈繞在平台四周的黑霧開始逐漸散去,半空中的幾張人臉慢慢消散開來。


    待所有黑霧消失後,怨憎會立在平台上,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麽。


    洶湧的浪花拍打著河岸的礁石,天空中一道道閃電劃過。


    空氣中帶著濕潤和沉悶,天色陰沉沉的,仿佛是要下雨。


    這裏是一處被廢棄的海邊漁村,破舊的漁網、擱淺的漁船隨處可見,荒蕪人煙,許久都沒人來過這裏。


    但在今日,卻有人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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