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聽完故事的幾人,一臉幹笑。


    尤其是兩個女生,左右轉頭,朝著周圍黑漆漆的林子看去,生怕會蹦出什麽東西。


    “賀凡,你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一旁的牛立拍著賀凡的肩膀,將這個話題帶過。


    田伊和姚梅鄙視地盯了他一眼,好像之前,這個話題就是他帶起來的吧。


    “行了,先別聊,先吃東西!”


    柳鋒將燒烤架上烤好的食物,一一分給四人。


    夜色逐漸濃鬱,天空中大片的烏雲緩緩移動,將月光遮掩。


    荒山上,唯一的光亮,就是這五個年輕人點燃的火堆。


    來自食物的誘惑,衝散了幾人對於鬼故事的恐懼,他們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片刻之後,歡聲笑語便在這半山腰處響起。


    “嗝~~~~”


    牛立拍著肚子,舒服地打著嗝。


    其他幾人也差不多,都已經吃飽了。


    “伊伊,你大晚上的還化妝啊?”姚梅轉頭對身旁的田伊問道。


    “嘿嘿,我看她就是太臭美了!”牛立嘿嘿笑道。


    柳鋒和賀凡點頭輕笑,“我們看也是。”


    “哼,你們懂什麽!”


    田伊對著幾人翻了個白眼,自顧自拿出化妝鏡來,準備補妝。


    打開小巧的化妝鏡,田伊開始補妝,橘黃色的火光映照在臉上,忽明忽暗。


    田伊手持化妝鏡,細心地給自己的嘴唇塗抹上唇膏,剛才的那些燒烤都將她的唇彩給弄髒了。


    而之前她弟弟放入其中的鏡子碎片她也沒有見著,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田伊一人坐在火堆左側,另外幾人在右邊,說著關於在學校內遇見的趣事。


    一心塗抹著唇彩的田伊,沒有發現化妝鏡有了些變化,不僅將她的整張臉都照了出來,甚至連她身後黑漆漆的樹林都一一顯現在鏡子內。


    “咦?”


    準備合上鏡子的田伊,發現鏡子內出現了什麽東西,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好像是她身後的樹林有什麽東西。


    她迴頭望去,除了隨風微擺的樹枝外,什麽也沒有,遠處更是被黑暗完全吞噬。


    轉過頭,再次看向鏡子時,一張人臉突然出現在鏡子上。


    “你在看什麽呢?”


    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田伊身子一哆嗦,手中的化妝鏡因此掉落在地上。


    “梅梅你嚇死我了!”


    發現是姚梅後,田伊臉色煞白地道。


    “你才是,剛才都叫你好半天了,你就拿著鏡子在這發呆,我才過來看看!”


    姚梅伸出手,放在她田伊額頭上,觸手即冰涼,“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你才有病,還不是被你嚇得!”田伊不客氣地將姚梅的手拿開。


    隨即,田伊俯身去撿起化作鏡,姚梅在一旁說道,“哎呀,別化了,咱們去聊天玩遊戲!”


    說完,姚梅拉著田伊,來到火堆右邊同幾個男生坐在一起。


    田伊來不及將化妝鏡合上,隻能留在原地。


    而恰好,化妝鏡的鏡麵,透過搖曳的火焰,正對著他們五人。


    跳動升騰的火焰,就像是一道分割線,五個年輕人坐在右邊開懷大笑,談天說地。


    而左邊,立著的鏡子內也同樣是如此,五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一言不發...


    隨著時間的推移,田伊越發覺得有些別扭,她總覺得暗處有什麽人在盯著她,所以她時不時就左右亂看。


    “伊伊,你在想什麽啊?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


    閨蜜姚梅發現後,關切地問道。


    田伊搖搖頭,勉強微笑道:“沒什麽。”


    “該不會,真被賀凡的冷笑話給嚇到了吧?”牛立在一旁道。


    田伊瞪了他一眼,沒有迴應。


    見著田伊沒有說話,柳鋒皺眉道,“你真被嚇到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好像周圍有什麽人一直在盯著我一樣。”


    田伊低著頭,聲若蚊蠅道。


    “這是荒山,可能附近有什麽野貓野狗之類的。”柳鋒在一旁安慰她道。


    “可能吧。”田伊敷衍地迴了一句。


    因為田伊的狀態,導致其餘四人似乎也沒了什麽興致。


    沒有什麽學校探險,也沒有什麽荒山冒險。


    幾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各自返迴帳篷睡覺。


    “抱歉啊,都是我的問題。”


    進到帳篷後,田伊一臉歉意地對姚梅說道。


    “沒事。”


    姚梅鋪著睡袋,安慰道。


    原本的三頂帳篷,其中姚梅本是和男朋友賀凡一頂,另外兩個男生一頂,田伊自己一頂。


    由於田伊有些害怕的緣故,姚梅便和他睡一頂帳篷。


    夜深了。


    山間刮起唿唿寒風,許久沒人添加柴火的火堆,在寒風的吹刮下漸漸熄滅。


    睡夢之間,獨自睡一頂帳篷的賀凡感到一陣尿意。


    借著手電的光起身後,打開帳篷,準備隨便找個地方放水。


    因為開燈會引來山間的蛇蟲之類,所以三頂帳篷都沒有開燈,讓營地顯得十分黑暗。


    再加上火堆的火已經熄滅,沒有手電的話,賀凡可能要摸黑去放水了。


    剛出帳篷,感受到夜晚山間的寒冷,賀凡打了一個冷顫。


    拿著手電,他走到營地旁的樹林邊,澆水施肥。


    伴隨著一陣帶著冷意和痛快的哆嗦後,賀凡拉好褲鏈,準備返迴帳篷。


    在路過火堆時,一抹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田伊的化妝鏡吧?”


    賀凡盯著地上的鏡子,自語道。


    拿起鏡子,透過手電光,賀凡看向鏡麵。


    粉紅色的鏡身,在光線下,卻隱隱透著股猩紅感。


    當賀凡看向鏡麵時,發現鏡子上出現自己的模樣,反而奇怪地出現先前他們五人坐在火堆旁的景象。


    鏡子中,幽綠色的火焰緩緩跳動,五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麵無表情。


    沒來由地寒意,從拿著鏡子的手,傳遞至全身。


    感受賀凡的目光後,鏡子內的五人齊刷刷轉過頭,眼珠滾動,直愣愣地透過鏡子,盯著賀凡本人。


    賀凡眼中帶著驚恐,無法言喻地寒意將他包裹住,身體無法動彈,張口也不能說話。


    他隻有雙眼睛還能轉動,然後眼睜睜地看向鏡子內的賀凡,朝著他慢慢走來。


    絕望、恐懼以及無助。


    種種負麵情緒,侵蝕著他的大腦。


    窒息感、壓抑感,這種感覺無處不在。


    小巧的鏡麵泛出波紋,一對黑色的手從中緩緩伸出,然後抓住賀凡的頭,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將他拉入其中。


    恍惚間,被拉進鏡子內的賀凡,看見原本的五人少了一人,而其餘四人都是麵帶微笑的樣子。


    他們僵硬著臉,雙眼無神,嘴角卻都微微揚起。


    掙紮著迴頭,他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正在慢慢走進女友她們的那頂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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