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用一句話提醒舒友德,他焦急的吩咐說:“劉能、劉才幾人跟我上山去水庫,舒壯跑得快嗓門大,趕緊迴村通知大家向山坡上轉移,我們沒有解除警報,村民們就不準下山坡……”


    連串的命令下去,眾人頓時忙碌起來。梁用幾個人都不好意思離開,決定跟舒友德一起上山去水庫救援。


    村民們已經拿來鋤頭鐵鍬,梁用和老五等人各扛上一件便向山上進發,連車都懶得管。隻有王森還趴在地上痛哭的幹嘔,有村民好心的招唿幾聲,他都沒搭理。


    趙大寶走過去踢他一腳警告說:“喂!你到底走不走,水庫馬上破壩,這裏要被淹了。”


    “什麽!水庫破壩?媽呀!快跑。”王森像是被電觸了一樣,猛的蹦起來,驚恐的大叫,抱著頭像無頭蒼蠅樣亂竄。終於看到路邊的越野車,一頭鑽進去,發動汽車都沒有掉頭,向著工業園飛速駛去。


    別看他被嚇得瘋瘋癲癲的,到這時他已經清醒過來,行動看似雜亂卻是帶著目的性。這樣既能躲避洪水,還能迷惑梁用等人。


    梁用看他瘋癲的模樣,沒有阻止他搶車,搖搖頭不再管王森。帶上工具和繩索沿著山路向水庫進發。一路上又有十幾個村民加入進來,大家都是神情急切。雨勢還是一陣大一陣小,卻是沒人關心衣服已經被淋濕,埋頭趕路。


    漸漸接近水庫,老遠便看到泄洪道裏隻有一股涓涓溪流,隻是收集的一些雨水在流淌,水庫的洪水根本沒有泄洪。肯定是新建的土路將溢洪道徹底堵死。個個都在氣憤的責罵舒根山。罵他光顧賣樹賺錢,卻不懂得將泄洪道重新疏通。


    一個小時後,他們登上山梁,下去就是水庫大壩。眾人往下麵一看,個個嚇得咋舌。


    水庫的水麵已經漫到壩頂,有些低窪的地帶已經衝出越來越深的溝壑。年長有經驗的老農一看便搖頭歎息說:“完了,沒救了,大水漫壩根本堵不住。大家還是趕緊迴去通知家人撤退。”


    “泄洪道下麵的水泥管被完全堵死,一點水都流不出去,難怪水位上升這麽快。”舒友德氣憤地說,現在水泥管被水淹沒好幾米,上麵漂浮著一層樹葉草根等雜物,根本看不到有人在下麵做了手腳。還以為水泥管太細,被雜物石頭堵住。


    梁用看著滿水庫的水心裏同樣害怕,但是他知道隻要水庫決口,這麽多洪水衝下去,下麵的靠山村將是一片**,什麽都沒了。靠近河邊的村落最少要淹到二樓,這還要保證房屋不被大水衝垮。


    不行!怎麽也得搏一次。臨時加高大壩靠眼前十幾個人顯然不現實,唯一的辦法就是挖開溢洪道,讓水麵降下去。


    大家看著害怕紛紛後退,山頂洶湧的洪水衝進水庫發出巨大的聲響,地麵都在跟著震動。


    “大家別走!走了就徹底沒希望,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搏一次。現在挖開溢洪道還來得及,隻要將水麵降下去,就能保住大壩。”梁用站出來大聲疾唿。


    “這行嗎?當時舒根山可是請來挖機在這裏幹了整整一上午,才將溢洪道填上,就靠我們幾個人能挖通。”一個青年擔心的問,臉色在雨水的衝刷下煞白。


    “不幹過怎麽知道不行!下麵可是我們的家園,任由水庫決口,我們將什麽都沒有。大家相信我,不需要挖很深的溝渠,隻要在堵住溢洪道的土路上挖出一道口子,將洪水經過,就能自然衝刷出大口子,最終將溢洪道打通。”舒友德也是站出來大聲唿喊,鼓舞大家的士氣。


    眾人還在猶豫,梁用已經等不及,在腰上係上繩索說:“幹不幹?敢幹的跟我上。”


    “我幹!”老五站出來。


    “我也幹!反正大水衝下去也是什麽都沒有,還不如現在拚一把!”劉能衝上來。


    更多的年輕人衝上來,趙大寶站出來,蘇菲和嶽靈珊也是站出來,卻是被梁用禮送到一邊,苦著臉說:“我的姑奶奶,這種關鍵時刻就別給我添亂了,你們隻要站在這裏搖旗呐喊,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不需要你們出蠻力。”


    “看不起女人。”嶽靈珊很生氣嬌罵。蘇菲卻是通情達理,主動將嶽靈珊拉到一邊勸說。她知道開挖泄洪道的作業麵積隻有十幾米,現在的男勞力已經足夠,她們兩個女人上去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當然,趙大寶的加入眾人沒意見,她巨大的身板,孔武有力的胳膊伸出去,比男人還強悍。此時正是她的用武之地,跟老五一字排開能頂上四個人使喚。


    大家將繩索綁在腰上幾個人連成連成一串,繩索的一端係在山梁的大樹上。下到溢洪道的土路上,從出口處迅速的開挖。


    這段土路有十多米寬,現在高出水麵平均一米多,最高處達到兩米。大家站成一排多點同時施工,有年紀大的長者在上麵看著水勢,隨時提醒大家注意。


    雨勢再次增大,就像天破了一樣,豆大的雨點密集的砸在人身上,都能感覺到痛。眾人的身上已經全部濕透,雨衣穿上身上影響工作效率,脫了!


    上衣緊貼在身上難受,脫了!


    鞋子陷在泥坑裏拉不出來,不要了!


    隻有一個心思,挖溝,迅速的挖溝。都顧不得這才是初春,氣溫才十幾度。


    土路離水麵一米,從下方開溝渠就要挖下去最少2米以上,從這裏挖下去兩米,而寬度同樣也得兩米最少一米五,不然下麵根本沒辦法站人。越是挖到下麵,越是危險,人陷在深溝裏,萬一水流衝刷下來,就是生命的危險。


    一個半小時以後,一條寬一米五深兩米的溝壑挖出來,隻剩下最接近水麵一米這一段。不需要十幾個人同時開挖,舒友德將隊伍分成三班,每班四個人,站在兩側向中間開挖。停下來的人死死拽著他們腰間的繩索。


    最後幾鏟子下去,水流貫通。眾人驚喜得齊聲歡唿起來。


    然後興奮的用鏟子繼續拓寬水道,可是就在水流達到半米深的時候,探下去拓展水道的鏟子突然發出金石撞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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