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另一邊,鎮王耐著性子說了一通,靜靜等待蕭良迴複。


    然而半晌,蕭良卻還沒有迴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鎮王有些沉不住氣,語氣不善道:“為何不語?是準備迷途知返,還是執迷不悟?”


    “我問一下子啊,你說這個聖主,是天道欽定的,怎麽定的?”


    蕭良終於開口,卻問了一個讓鎮王始料不及的問題。


    鎮王皺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啥,就是好奇。”


    蕭良道:“那我換個問法,你說他的聖主是天道定的,可有憑證?”


    “哼!當年在封王台上,偌大的雲上天僅有聖主一人觸得了聖主印,並讓其迸發光芒,這便是天道認可的象征。”


    “我明白了。”


    蕭良嗤笑道:“你們那個聖主,原來是憑一塊印決定的嗎?”


    “放肆!聖主印乃是天道降下之物,唯有天道認可之人,方能抬起大印,否則這麽多年,你以為為何沒人敢公然反叛聖主?”


    鎮王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甘。


    蕭良則是毫不留情嘲笑道:“我看你也有反叛的心思,隻是礙於天道沒敢篡位吧?”


    “你胡說!”


    鎮王語氣陡然拔高,怒聲道:“黃口小兒,安敢辱我氣節?我乃聖主大人的舅爺爺,豈會生出謀逆之心?”


    “倒是你們這幫賊子,竟敢公然違抗天道,如若還癡迷不悟,必遭天譴。”


    “行了行了。”


    蕭良也聽明白了,懶得再跟鎮王打嘴炮,幹脆開門見山道:“反正東極天所做的決定絕不更改,我們有沒有忤逆天道我不知道,但你雲上天倒行逆施,引魔族去殘害下界,小心遭了報應。”


    鎮王寒聲道:“老朽若是執意開啟下界通道,你當如何?”


    “那我就殺上你們雲上天,反正目前東極天沒有戰事,我們空閑的很。”


    蕭良一字一句,說的格外決絕。


    玉符另一頭的鎮王,有那麽一刻都被鎮住了,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


    “好,老朽和聖主大人就在雲上天等你,你若敢來,倒是省去了老朽一番功夫!”


    話已至此,雙方誰都不肯退讓半步,這場從一開始就沒有目的的談判,顯然是談崩了。


    但經過一番交涉,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底線所在。


    鎮王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在他們和魔族發生戰爭期間,東極天不要來搗亂。


    而他最大的殺手鐧,就是禍水東引,先讓魔族去入侵下界,給雲上天一些發育時間。


    而蕭良的底線,就是不開啟下界通道。


    隻要通道開啟,他必定會殺上雲上天去。


    雙方都明白,這幾乎是無可調和的矛盾。


    終於那位聖主,從簡短的交談中,蕭良也能看出來,就是個鎮王的傳聲筒。


    需要的時候,將聖主推在前麵,以他的名義行使權力。


    不需要的時候,鎮王也可以在背地裏取而代之。


    除了沒有名分之外,這位鎮王,才是雲上天真正的聖主。


    “我早說了,刀不砍在這些人身上,這些安逸慣了的老爺們是不會讓步的。”


    雪王攤了攤手,愈發認同喬嫣然的話。


    東極神王深吸一口氣,望向蕭良沉聲問道:“那現在該怎麽辦?”


    “先把屬於東極天的疆域收複迴來吧。”


    蕭良凝聲道:“現在的上界,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我們要將所有的地盤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全力應付接下來的變故。”


    東極神王道:“那下界通道該怎麽辦?看鎮王那老東西的意思,顯然是沒準備放棄開啟下界通道。”


    “趁著現在東極天休養生息的功夫,我想去一趟雲上天。”


    蕭良忽然語出驚人,讓在場眾人皆是嚇了一跳。


    “不成不成。”


    東極神王連忙搖頭,沉聲道:“這太危險了,雲上五門中,巔王和鎮王一門,都恨不得要將你生吞活剝,一旦讓他們知道你出現在雲上天,勢必會有強者前來殺你。”


    “沒事,我不會傻到以自己的名義去。”


    蕭良輕輕搖頭,凝聲道:“如果下界通道真的要開啟,我也必須知道通道要開在何處,魔族是否對下界感興趣,隻有清楚了這些,我才能安心。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想見見那位聖主。”


    “見聖主?”


    東極神王吃驚道:“你見他做什麽?聖主和鎮王幾乎密不可分,你若想見他,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鎮王,豈不是更加危險?”


    蕭良眼中光芒閃爍,凝聲道:“我就是想看看,一個被雲上五門控製了千百年的傀儡聖主,是否真如表麵看上去那般毫無野心。


    這其中,或許有什麽隱情也說不定。”


    東極神王還想再勸,蕭良卻輕輕擺了擺手。


    “神王大人放心,就算巔王和鎮王二人想殺我,雲上天至少還有另外三門,我會在他們之間周旋,不會有太大危險。”


    “算了算了。”


    東極神王輕歎道:“你要去,我也攔不住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或者要帶去的人,盡管跟我說。”


    “沒什麽,我走之後,讓陸銀川化作我的模樣,去東極天各域征戰。”


    他這幾個兄弟裏,陸銀川是學他最像的,用來當煙霧彈正合適。


    “好,我知道了。”


    東極神王點點頭,接著看向喬嫣然。


    “弟妹,也要同你一起去嗎?”


    “不。”


    蕭良輕輕搖頭,隨後看向雪王。


    “把她安頓在雪王宮裏吧。”


    “沒問題。”雪王想也不想點頭。


    “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這時,角落裏沉默許久的秦素錦忽然開口。


    “我本是雲上天人,家族也在雲上天,此番正好迴去看看,也能給你創造一個合理的身份。”


    “迴去之後,你和紅袖一起叫我老師,我就說你們是我在下界收的弟子,想必不會有人懷疑。”


    “這……”


    蕭良知道秦素錦是雲上天的人,但除此之外,他對秦素錦的出身沒有任何了解。


    “這樣一來好是好。”


    蕭良若有所思道:“可是……萬一之後暴露了,難道不會給師娘的家族帶來災難嗎?”


    “這個你就別管了,他們還認不認我這個人都說不準,我也沒指望迴歸家族,隻是借他們的名頭,免得引人懷疑罷了。”


    “好吧。”


    蕭良思索良久,終於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那就我們三人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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