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毫不示弱的任風雪,熊樣有些慌了。


    展旭身上並沒有那麽強的進攻性,所以他絲毫不憚。


    而對麵的任風雪,一頭長發飛舞,將少年輕狂這四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身銳氣,可比刀鋒。


    不光是他,連場邊的武閣弟子,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這個在先天境,聯手易水寒就能戰平蕭良的宗族天才,氣場絲毫不弱於這些號稱天驕的武閣弟子。


    “螻蟻,也敢與皓月爭輝。”


    熊揚厲喝一聲,給自己壯了膽氣,率先提劍殺向任風雪。


    體內僅存的三成真氣,刹那間傾瀉而出。


    他在賭,賭自己一劍能夠秒殺任風雪。


    任風雪輕蔑一笑,熊揚要是巔峰狀態,他還能正眼看看。


    可現在這種狀態,頂多算是一隻秋後的螞蚱。


    長刀探出,與熊揚毒蛇般的劍鋒狠狠碰撞。


    隨著一聲清脆的兵器碰撞聲,熊揚手中的寶劍脫手飛出,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坐在比武台上,滿目駭然。


    就在剛剛的碰撞中,他幾乎輸的一敗塗地。


    任風雪的強悍,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也遠遠強於尋常的度劫中期高手。


    落地之後,任風雪單手持刀,緩步朝熊揚走去。


    一邊走著,他臉上露出冰冷的譏笑。


    “這下子,也該輪到你們武閣的人認輸了。”


    熊揚手腳並用,不斷在擂台上驚恐的後退。


    直到他一隻手掌觸及擂台邊緣,再往後,已經退無可退。


    他陡然抬頭望向任風雪,厲喝道:“我武閣隻有戰死的弟子,沒有認輸的弟子。


    我不相信,你敢殺了我。”


    他用強硬的態度,遮掩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即便到了這種時刻,他仍然對武閣的赫赫威名,有著近乎變態一般的癡迷與執著。


    他堅信,當著魏無涯和這麽多人的麵,任風雪絕對不敢動手殺他。


    除非,他想讓任氏宗族就此覆滅。


    任風雪冰冷一笑,手中長刀悍然揮出。


    淩厲的刀鋒,在熊揚眼中不斷放大,恐懼終於遍襲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


    “我不相信,你怎麽敢,怎麽敢殺我……”


    “我絕不認輸!”


    熊揚放聲狂吼,為自己壯最後的膽氣。


    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任風雪的刀,輕而易舉切下了熊揚的頭顱。


    當頭顱升空的那一刻,熊揚臉上還寫滿了驚恐和不敢置信。


    直到生命消逝,他仍然堅信武閣的威嚴,可以保住他的命。


    “話真多啊你。”


    任風雪收刀入鞘,臉上一片淡漠。


    熊揚的人頭當啷一聲,落在堅硬的石台上。


    全場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不管是武閣一方還是宗族一方,強者亦或是弱者,沒人敢相信,任風雪真的殺了武閣的弟子。


    而且,是當著武閣地尊者魏無涯的麵。


    任氏宗族家主臉色憋得通紅,渾身更是直冒冷汗。


    在與任風雪斷絕父子關係和得罪武閣這兩個選擇之間天人交戰了許久。


    最終,他還是沒狠下心,與自己這個最露臉的兒子斷絕關係。


    隻是他明顯感覺到,魏無涯正在冰冷的凝視著他,仿佛明天就會滅掉任氏宗族一樣。


    全場寂靜了大概十秒鍾,終於,一聲歡唿打破了平靜。


    陸銀川竄起來,跳到椅子上,高舉雙手吹著口哨。


    “觀眾朋友們,父老鄉親們,咱們這邊終於打贏了,快給我嗨起來!”


    緊接著,宗族一方的弟子們,發出陣陣歡唿聲。


    最開心的,當屬易水寒和蕭良兩人。


    不管後果如何,至少此刻在台上,任風雪打出了宗族武者遺失已久的血性。


    大華武者,從來不信奉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話。


    但凡有些血性,一般當天就報仇了。


    魏無涯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黑,一口淤血鬱結在胸口,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熊揚雖然不是他的弟子,但代表的是武閣的顏麵。


    要不是顧忌武閣的顏麵,他剛才甚至想不顧規則出手救下熊揚。


    “你們,很好!”


    足足半晌,魏無涯沉著臉說了一句,揮手讓下方弟子取迴熊揚的頭顱和屍體。


    蕭良笑嗬嗬道:“既然是生死戰,總不能我們這邊真死人,你們那邊假哭喪吧?


    到底是武閣的絕世天才,就算死到臨頭的前一秒,也高喊著絕不認輸。


    這一點,我們大華武者是比不了的。”


    魏無涯臉色再次沉了下來,蕭良這一頓嘴炮,直接將嘲諷意味拉滿。


    他剛剛也在想這件事,大華一方,至少還有七十多人。


    驍勇善戰者,也不在少數。


    而他們這邊,僅剩的六個弟子,已經損失不起。


    再死一兩個,等千秋大會開啟的時候,武閣將沒有任何話語權。


    想著,魏無涯心頭甚至萌生出一絲悔意。


    這場所謂的生死戰,還是太魯莽了些。


    本來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如今氣沒出成,反而搭上了熊揚的命。


    “任氏宗族,可恨……”


    魏無涯心頭怒罵一句,隨後望向身旁的幾個武閣弟子。


    幾個接觸到他目光的弟子,都不再如之前那般戰意高昂。


    在親眼見到熊揚的死後,他們都已經明白,這些人,是真的敢殺武閣弟子的。


    當賴以依靠的護身符破碎,他們心中多少都打起了退堂鼓。


    魏無涯紅著眼,望向角落裏的瞿若冰。


    “你去,代表武閣出戰吧。”


    瞿若冰豁然抬起頭,愣了片刻之後,一言不發走向比武台。


    宗族一方弟子見狀,全都驚呆了。


    臥槽!


    玩埋汰的是吧?


    誰不知道,瞿若冰曾是南部戰域的人,更是王族子女。


    雖然已經脫離,但和宗族眾多弟子的感情,仍然沒有太多隔閡。


    派她上陣,多少有點讓戰域內部自相殘殺的意味在裏麵。


    瞿若冰走上台,歉然看了一眼任風雪。


    “立場不同,隻能如此了,我會全力以赴。”


    任風雪看了一眼台下的蕭良,咧嘴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沒關係。”


    瞿若冰緩緩拔出腰間的劍,一身氣息,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下一秒,不等她出手,任風雪直接原地抱拳跳下台去。


    “認輸,告辭!”


    那動作,一氣嗬成,突出一個幹脆利落。


    “兄弟們,就是一場生死戰,不贏房不贏錢的,武閣都派出這位了,咱們認輸又何妨?”


    “不打了,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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