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蕭家,於秀華臉色還有些發白。


    “良兒,媽差點害了你,媽也不知道,如今的蕭家變成了這樣子……”


    今天要不是段長風及時趕到,以蕭家那群人的醜惡嘴臉,後果不堪設想。


    蕭良搖搖頭,輕笑道:“這不是沒事嘛,再說,就算他們抓了我,也得乖乖放出來。


    蕭家人,不敢拿我怎麽樣的。”


    “你呀,就會安慰媽,蕭家是大宗族,能不招惹還是盡量不招惹。”


    說著,於秀華麵帶感激的看向段長風。


    “小兄弟,今天謝謝你了,你是良兒的朋友嗎?”


    段長風看了一眼蕭良,不確定的點了點頭。


    “算……算是吧。”


    當收起殘劍,段長風整個人看上去,與之前那盛氣淩人的樣子又完全不同。


    麵癱似的臉上,帶著一點獨有的憨厚。


    “不過今日,你為了良兒得罪了蕭家,可要多加小心,說不定他們也會在背後算計你。”


    段長風聽完,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要是他們知道了大人背後的能量,區區一個宗族,也會嚇到腿軟。”


    他已經忘記了蕭良之前騙他到手下的事情,對於蕭良的背景深信不疑。


    二十萬精銳大軍,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了蕭家。


    怕什麽?有什麽好怕的。


    蕭良輕笑兩聲,道:“我在帝都還有點事情,恐怕還得逗留兩日,叫上老宋和二虎,咱們換個地方歇腳吧。”


    說話間,四人徑直走向日麗酒店。


    一路上,蕭良腦中不禁響起老太太的名字。


    上官清!


    就是不知道,和他要找的上官拓,有沒有什麽瓜葛。


    當時在蕭家他沒問出口,此刻心中卻有些好奇。


    如果上官拓也是和上官清一樣的一路貨色,那麽送完信,他就立馬返迴華南。


    這一趟帝都之行,也可以告一段落。


    走到一處街角,段長風忽然停下腳步。


    “大人,稍等我一下。”


    蕭良一臉不解,卻見段長風轉身,向著一側的陰影處走去。


    沒一會兒,背上背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出來。


    昏暗的路燈下,蕭良依稀看得出, 段長風背著的是個女子。


    隻是遮著大半的臉,隻露出眼睛,讓他看不清具體容貌。


    “小蘭,剛才怕不怕?”


    “有些怕,見到師兄就不怕了。”段長風背後的女孩柔聲迴應,然後問道:“師兄的事情做完了嗎?”


    “嗯,辦完了,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總軍督。”


    “好年輕哦!”


    女孩怯怯的看了一眼蕭良,眼中帶著幾分好奇和害怕。


    段長風緊緊將她背在身後,輕笑道:“大人別介意,這就是我師妹,花曉蘭,有些害怕陌生人。”


    蕭良點點頭,輕笑道:“老段啊,你以後別一口一個大人叫著,得換個稱唿。”


    段長風臉部肌肉僵硬,狐疑道:“那我該叫什麽。”


    “就叫蕭兄吧。”


    “這怎麽行。”


    段長風思索了下,道:“要不就叫公子吧。”


    “隨你吧。”蕭良搖了搖頭,不再開口糾正。


    於秀華狐疑道:“小夥子,既然你師妹害怕,為什麽要把她放在巷子裏?”


    “省錢。”


    段長風還沒開口,他背上的花曉蘭幹脆道:“師兄說了隻去一會兒,酒店賓館都太貴了,不劃算。”


    聽到這裏,於秀華心中微微泛酸。


    大概,隻有過過窮日子的她,能理解花曉蘭的想法。


    “好孩子,真不容易。”


    段長風背著花曉蘭,望著蕭良,欲言又止。


    蕭良知道他要說什麽,淡笑道:“放心吧,針我都帶來了,等找到落腳處,我就給她看看。”


    “好。”


    段長風長長舒了口氣,滿眼感激之色。


    三人一路走到日麗酒店。


    剛要走進去,便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背對著他們。


    蕭良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蕭景瑞。


    段長風目光微眯,一隻手放在劍柄上。


    “你在等我們?”蕭良開口詢問。


    蕭景瑞迴過頭,目光落在於秀華身上,臉上閃過一抹淡笑。


    “這麽多年,過的很苦吧?”


    “其實挺不錯的。”於秀華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蕭景瑞深吸了口氣,抬頭望向上方夜空。


    “放心吧,我不是為了蕭家而來,也不是為了救贖當年的過錯。”


    “那你來幹什麽。”蕭良平淡問道。


    “尋個念想。”


    蕭景瑞笑嗬嗬的望著蕭良,“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幻想,我們一家三口團聚會是怎樣一種光景。”


    “今日,終於實現了,所以再來感受一下。”


    蕭良眸光閃爍,平靜道:“你也說了,你我互不相認,又何必來這裏惺惺作態。”


    如果不是蕭景瑞在飯桌上對蕭景雲出手,現在,他和蕭景瑞連說話的情分都沒有。


    蕭景瑞毫無形象的在酒店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靠在石墩子上,悠然道:“這世上有多少謊言,就有多少無可奈何。”


    “你到底想說什麽。”


    “求救。”


    蕭良納悶道:“救誰?”


    “救蕭家。”蕭景瑞道。


    蕭良聽完,頓時樂了,“你在開玩笑嗎?我巴不得你們蕭家覆滅。”


    “是從前的蕭家。”


    蕭景瑞靜靜盯著蕭良,道:“有句話,你說的很對,如今的蕭家,已經不能稱之為蕭氏宗族,而是上官宗族的旁支。”


    蕭良心思一動,“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蕭景瑞淡笑道:“知道老爺子,為什麽在秀華走後就變成了這樣子嗎?”


    “不知道,也不關心。”蕭良搖頭。


    蕭景瑞目光幽邃,淡淡道:“是上官宗族給老爺子下的毒,將他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盡管真的不太關心,可聽到這句話,蕭良還是有些詫異。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當然是完全控製蕭家。”


    “那他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蕭良嗤笑一聲,譏諷道:“你的大哥唯上官家馬首是瞻,你又被排除在外,蕭月柔成分不明。


    老太太已經在蕭家唿風喚雨,如果她願意,隨時可以讓上官宗族吞並蕭氏宗族。”


    “你說的都對。”


    蕭景瑞點點頭,隨後平靜道:“但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覆滅蕭家,而是進入蕭家祖墓。”


    “進祖墓?”


    蕭良更加詫異,“吞並還不行,祖墳都要挖?上官家倒是夠狠。”


    “誰說不是呢。”蕭景瑞淡笑道:“ 進入祖墓的鑰匙,隻有老爺子知道在何處,這二十年來,老太太和大哥無數次旁敲側擊詢問,最終都沒能問出鑰匙的下落。”


    “那他們不會強行進去?”


    蕭景瑞道:“老爺子在失去說話能力之前,交代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守住蕭家祖墓。


    這一守,就是二十幾年,我就是蕭家的守墓人。


    有我在帝都,他們永遠也進不去。”


    蕭良總算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上官家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圖謀蕭家,先是毒害蕭瀚霖,然後開始詢問祖墓鑰匙的下落。


    那個時候,蕭瀚霖大概也猜到了自己是被人所害,所以交代蕭景瑞一定要守住祖墓。


    “你不會想說,這就是你二十多年,沒有出帝都去看過我們母子的原因吧?


    如果是這樣,那大可不必繞這麽大圈子,我和我媽早就釋懷了。”


    “雖然事實如此,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蕭景瑞搖搖頭。


    “蕭家祖墓內,真的有寶貝?”蕭良好奇問道。


    “有!”


    蕭景瑞想也不想隱瞞,平淡道:“是從祖輩流傳下來的一卷山海卷軸,這樣的卷軸共有八卷,散落在九州各地。


    傳聞上麵記載著關於古山海門的驚天秘密,隻要得到八個卷軸,就能解開古山海門的秘密。”


    “什麽秘密?”


    蕭景瑞搖頭道:“沒人知道,所以叫做秘密。”


    蕭良點點頭,消化著蕭景瑞的話。


    首先,這個古山海門和現在的山海門是否有所關聯。


    上官宗族的人費盡心思,花費二十年時間想要得到其中一個卷軸,莫非已經集齊了另外七個卷軸?


    深吸了口氣,蕭良的心態,悄然發生了一些轉變。


    如果這個古山海門,就是流傳至今的他所在的山海門。


    說不得,這個山海卷軸,與他也有莫大關聯。


    老爺子寧願被人害死都不願意說出鑰匙的下落,想來這東西必定至關重要。


    “你想讓我幫你滅了上官宗族?”


    “沒那麽容易。”


    蕭景瑞道:“上官宗族,遠比蕭家複雜的多,憑你二人加上我,無法撼動他們。”


    “那你找我做什麽?”


    蕭景瑞聽完,再度失聲笑了起來。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你是我兒子,除了你我不知道該信誰,當然,這個你肯定不願意聽。


    第二,我知道你醫術卓絕,想來有辦法為老爺子續命。


    隻要老爺子能站起來,上官宗族的陰謀,將徹底被瓦解。”


    蕭良聽完,靜靜望著蕭景瑞,“我幫你,能有什麽好處?”


    “共享山海卷軸。”


    蕭良眯起眼睛,“你也打算監守自盜?”


    蕭景瑞也不否認,輕笑道:“既然卷軸不可避免問世,掌握在別人手裏,不如掌握在你我手中。”


    “好,幹了。”


    蕭良很幹脆的點了點頭。


    他不懷疑蕭景瑞今日的話是真是假,反正給蕭瀚霖續幾年命,對他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但是那山海卷軸如果是真的,或許對他至關重要。


    就算日後得知,他也會想辦法拿到。


    擇日,不如撞日。


    “對了,我有個問題,你聽說過上官拓這個人嗎?”蕭良話鋒一轉,詢問道。


    “上官拓?”


    蕭景瑞滿眼詫異,“你問此人做什麽?”


    “你隻要告訴我答案即可。”


    “知道。”蕭景瑞隨口道:“說起來,我還得叫他一聲二舅,十幾年前因為背叛上官宗族,被囚禁在上官家的別院裏。現在,不知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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