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


    方樞懷到底沒追究下去,少年提心弔膽了好久,終於鬆了一口氣。


    之後,方樞懷卻發現那些dvd光碟越來越多,少年跟過冬的鬆鼠似的,自以為隱蔽地將那堆東西東藏西藏,有時候察覺到自己走近了,迅速把東西刨出來,又手忙腳亂地塞到別的地方去。來來迴迴好幾次,方樞懷都忍不住想要告訴少年他已經知道裏麵是什麽了,但看著少年微紅的鼻尖,濕漉漉驚魂未定的雙眼和欲蓋彌彰的動作,心裏跟被什麽撓了似的,又麻又癢又好笑,還是沒說出口,而是裝作不經意走到櫃子旁邊,然後站定,轉過身。


    少年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被抓住幹壞事的緊張感和恐懼感讓他心髒都快跳出喉嚨,僵硬著身子擋在櫃子前,結結巴巴道:“方、方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藏個什麽勁,不是問潘安要過來要給方方看的嗎?方方遲早會知道,他幹嘛要藏啊?!


    腦子已經是一團漿糊了,少年眼睜睜看著方樞懷整個身體朝他籠罩下來,將他困在他的雙臂和櫃子之間。


    兩人距離極近,幾乎是一個人摟著另一個人的姿勢。方樞懷一低頭,唿吸就打在了少年的臉上,溫熱的氣息帶起少年皮膚的紅暈,也讓他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方樞懷低低笑了笑,故意逗他:“老實交代你藏了什麽。”


    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少年注意力瞬間轉移,身體一軟差點站不住,眼睛也瞪大了。


    等等!他他他他他他他這是被方方櫃咚了嗎?


    見少年依舊低著頭,方樞懷唇角一勾,惡作劇心理作祟,故意慢吞吞伸出手朝少年身後的櫃子伸去。


    “啪”的一聲,剛伸到一半的手被少年抓住了。少年這才抬起頭,眼角潮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臉也已經通紅,雙眼像是燃著兩簇小火苗定定地看著他。


    方樞懷一愣。緊接著心裏咯噔一聲,暗道藥丸。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把少年給撩著了。


    方樞懷僵硬地放開手,虎著臉快步離開,幾乎稱得上是落荒而逃,剩少年一個人蹲在櫃子邊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失望地嘆了口氣。


    之後兩人關係恢復了正常,少年又開始忙進射箭隊的事情。


    從朱浩奇那幫人口中得知這件事情,方樞懷為他聯繫了老丁,這才知道自acac聯賽結束那天開始老丁就一直在聯繫張晗櫟,但全都被他舅媽給推了,聲稱他沒興趣也不會參加,而少年毫不知情。


    現在少年已經知道這件事,又是一百萬個願意,兩方一拍即合,老丁那邊立馬辦了相關手續,恨不得他第二天就到射箭隊裏來。


    於是少年拿著幾份需要家長簽字的文件去找了自家母親。


    這些日子跟舅舅那一家的官司已經提上了日程,張媽那邊忙得腳不沾地,住酒店總歸不是個事,所以直接租了一個房子充當臨時的住所。


    張媽也說過讓張晗櫟過去跟她一起住,畢竟一直住在別人家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但少年哪顧得上這些,死活不願意搬迴去,張媽一過來就眼眶泛紅直瞪著自家母親,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不走!”


    方樞懷將張媽勸了迴去,又迴頭問少年原因,少年默默地把頭抵在方樞懷肩上,悶悶地迴道:“我怕跟媽媽一起住後,哪一天早上醒過來就發現她把我給打包帶迴德國去了。”


    方樞懷好笑地揉了揉少年的頭,小聲地在少年耳邊說道:“那我到時候把你打包帶迴來。”


    少年點點頭,補充道:“要揣身上。”


    方樞懷笑:“好,揣身上,一刻都不分開。”


    對於自家兒子對自己的不信任,張媽心累得不行。


    少年找到自家母親,跟她說了這個情況,希望進射箭隊練習,張媽仔仔細細將那些文件看了一遍,又問少年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以後的打算怎麽樣,少年都一一迴答了。


    最後,張媽抬起頭看著自家孩子看了好久,鄭重地問道:“你決定了?”


    少年認真地點頭,沒有任何猶豫:“我想跟他一起。”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方樞懷會站到射箭的最頂端,到時候他也一定會站在他的身邊,追隨著他的腳步。


    張媽對自家孩子的教育從來都是在大方向上強硬獨斷,小細節上放鬆缺口,若非必要不幹涉孩子的意願,就算有分歧也會通過全家溝通來解決問題。


    這也就導致了在孩子沒跟她說明情況前她一直以為孩子在國內過得不錯,而在得知孩子的真實狀況後又下了決心要把孩子帶迴去。


    之後孩子堅決不肯迴德國,她也知道了自家孩子喜歡方樞懷,並且想要一直跟他在一起這件事。


    性別問題在張媽這裏根本不是任何障礙,她真正擔心的是自家孩子會因此受到傷害,這才約見了方樞懷,想要從他口中得知他對自家孩子的看法。


    若是方樞懷對張晗櫟沒有任何那方麵的意思,就算是拚著孩子以後會恨她一輩子的可能性,她也要把孩子帶迴去。


    有個念想至少比毫不留情地告白被刺傷要好得多,而時間會沖淡一切。


    青春期的疼痛,誰還沒有呢?過了幾年就自動痊癒了。


    但方樞懷的迴覆出乎她的意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也認真地想要去認識那段感情,這讓張媽欣慰不少。而那些根本不像是十五歲少年說的話也讓她看到了巨大的可能性。


    方樞懷自己沒意識到,她作為旁觀者卻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少年在說到“櫟櫟”這個名字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來的溫柔與繾綣,憐惜與喜愛。


    張媽就徹底放心了。


    但是現在麵對放到自己眼前的這份文件,張媽卻不得不小心對待。


    “櫟櫟,我知道你現在對你自己以後的人生已經有了規劃,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媽媽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確定做出這個選擇就會堅持下去嗎?你喜歡方樞懷所以想跟他一起練習射箭,但是兩年後呢?如果你已經不喜歡方樞懷了呢——等等你別急你別哭,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你還會繼續下去嗎?”


    少年紅著眼,斬釘截鐵地迴道:“會的!方方不會放棄這個,我也不會放棄!”


    張媽嘆了口氣,心想行吧,以後要是堅持不下去了,家裏的公司還能給他。


    這事就算是定了,張媽給他簽了字,又迴到滿桌子堆積的事務中去,這段時間德國那邊積壓的事情也很多,需要她這邊遠程處理。


    忙了幾分鍾,她發現自家兒子還沒離開。


    “怎麽了?還有事?”


    少年看自家母親疑惑地看著自己,心下有些惴惴不安,伸出手不自覺地摳了摳書桌底下,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問道:“媽,你什麽時候迴德國?”


    張媽一愣,想了想自己的安排,迴道:“還得過一陣子,得等這邊官司結束。不過這兩天德國那邊事情也很多,可能過幾天得迴去一趟。”


    “哦。”少年肩膀微微垮了下來,明顯有些失望,“那我先走了。”


    張媽眯了眯眼,看著兒子離開,總覺得什麽事情不太對勁。等人走到書房門邊,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之前苦口婆心對少年說的話。


    “櫟櫟啊,你看你現在住在方樞懷家裏像什麽樣?外婆家沒法住了,媽媽以後給你在這裏買一套房子,到時候你有自己的房子了,就不用住方樞懷家。”


    “可是我想跟他一起住。”


    “那他家還有爸爸媽媽,你住他家不方便。”想了想張媽繼續循循善誘,“你看等你有了房子你就讓方樞懷住到咱家來,媽媽反正不在這邊,就你跟他,到時候就是你包養方樞懷而不是方樞懷包養你了,到時候咱說話也有底氣多了,對不對?”


    想明白這一點的張媽臉都綠了!


    這是想讓你媽離開給你包養方樞懷騰地方呢?


    臭小子你敢不敢自己掙錢包養方樞懷?!


    對於自家母親提出的那個隻有他跟方樞懷住在一起的建議,少年心動得不行,他都想好了,到時候叫方樞懷住進來,特豪慡地說“不要房租,給你免費住!”想到這他高興得眼睛都快笑彎了。


    方樞懷看他:“想到什麽這麽好笑?”


    少年正偷偷樂著,聽到這話差點脫口而出:“想我包養你呢!”好在最後一刻停住了,搖了搖頭特理直氣壯地說道:“不告訴你!”


    或許是他的祈禱生效了,德國那邊臨時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張媽迴去處理,她很快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就坐上了迴去的飛機。


    方樞懷對於少年心心念念想要包養他的想法一無所知,見少年聽到母親離開的消息很開心,以為是他覺得沒人帶他迴德國了,頓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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